你有住房了,那边厢却竖起了别墅;公共汽车不拥挤了,大路上却跑过一辆辆私人的豪华轿车;你开始吃肉了,时尚标榜的却是吃野菜;你穿的整整齐齐了,流行的却是衣不遮体;你的工资提高了,有人赚钱却是成百上千万。因此我们的耳朵里,听到的一片声音,都是说:他妈的,现在日子真是难过!
好日子是难过得多。好日子弹性太大,物质太多,信息太多,诱惑太多,个人的选择却比穷日子还要少,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而在穷日子里,发自内心的要求就是吃饱肚子。在贵州的偏远山区,在小凉山的深处,到处可以看到,大人和小孩子,只要吃饱了,就会很安详地坐着晒太阳,甜蜜地打盹,万事不挂心。
目光温和得加新生羊羔。穷日子固然难过,但容易满足。穷日子难过的是肚子,好日子难过的是心情。心情好不起来,吃了什么都白吃。
原来,好日子不仅仅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
好日子是皮囊,须得人为地填充灵魂。这灵魂哪里来?
读书得来,修养得来,智慧得来;安静中得来,爱意中得来,松弛中得来;不烦躁的时候得来,不虚荣的时候得来,不贪婪的时候得来;懂得珍惜时间的时候得来,懂得尊重他人的时候得来,懂得维护健康的时候得来。
好日子就在自己的手中,像泥鳅,要有把握的技巧。偏偏就是这个技巧,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真叫人难过。
过好好日子的技巧是什么?
生活上满足,精神上充实;
修养上加强,身体上强健。
让我们记住作者的后两段文字吧!
把握好自己的人生。
向生命鞠躬
早就想带儿子爬一次山。这和锻炼身体无关,而是想让他尽早知道世界并不仅仅是由电视、高楼以及汽车这些人工的东西构成的。只是这一想法的实现已是儿子两岁半的初冬。
初冬的山上满目萧瑟。刈剩的麦茬已经黄中带黑,本就稀拉的树木因枯叶的飘落更显孤单,黄土地少了绿色的润泽而了无生气。置身在这空旷寂寥的山上,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原始的静谧和苍凉。
因此,当儿子发现了一只蚂蚱并惊恐地指给我看时,我也感到十分惊讶。我想这绝对是这山上惟一至今还倔强活着的蚂蚱了。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去。它发现有人,蹦了一下,但显然已很衰老或孱弱,才蹦出去不到一米。我张开双手,迅疾扑过去将它罩住,然后将手指裂开一条缝,捏着它的翅膀将它活捉了。这只周身呈土褐色的蚂蚱因惊惧和愤怒而拼命挣扎,两条后腿有力地蹬着。我觉得就这样交给儿子,必被它挣脱。于是拔了一根干草,将细而光的草秆从它身体的末端捅人,再从它的嘴里捅出——小时候我们抓蚂蚱,为防止其逃跑,都是这样做的,有时一根草秆上要穿六七只蚂蚱。蚂蚱的嘴里滴出淡绿的液体,它用前腿摸刮着,那是它的血。
我将蚂蚱交给儿子,告诉他:“这叫蚂蚱,专吃庄稼的,是害虫。”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头,握住草秆,将蚂蚱盯视了半天,然后又继续低头用树枝专心致志地刨土。儿子还没有益虫、害虫的概念,在他眼里一切都是新鲜,或许他在指望从土里刨出点什么东西来。
我点着一支烟,眺望远景。
“跑了!跑了!”儿子忽然急切地叫起来。
我扭头看去,见儿子只握着一根光秃秃的草秆,上面的蚂蚱已不翼而飞。我连忙跟儿子四处寻找。其实蚂蚱并未逃出多远,它已受到重创,只是在地上艰难地爬,间或无力地跳一下,因此我未找出两步就轻易地发现了它,再一次将它生擒。我将蚂蚱重又穿回草秆,所不同的是,当儿子又开始兴致勃勃地刨土时,我并没有离开,而是蹲在儿子旁边注视着蚂蚱。我要看看这五脏六腑都被穿透的小玩意儿究竟用何种方法竟能逃跑!
儿子手里握着的草秆不经意间碰到了旁边的一丛枯草。蚂蚱迅速将一根革茎抱住。随着儿子手的抬高,那穿着蚂蚱的草秆渐成弓形,可是蚂蚱死死地抱住草茎不放。难以想象这如此孱弱和受着重创的蚂蚱竞还有这么大的力量!儿子的手稍一松懈,它就开始艰难地顺着草茎往上爬。它每爬行一毫米,都要停下来歇一歇,或许是缓解一下身体里的巨大疼痛。穿出它嘴的草秆在一点儿一点儿缩短,而已退出它身体的草秆已被它的血染得微绿。
我大张着嘴,看得出了神。我的心被这悲壮逃生的蚂蚱强烈震撼。它所忍受的疼痛我们人类不可能忍受,它的壮举在人世间也不可能发生。我相信我正在目睹着一个奇迹,一个并非所有人都有幸目睹的生命的奇迹。当蚂蚱终于将草秆从身体里完全退出后,反而腿一松,从所抱的草茎上滚落到地上。它一定是精疲力竭了。生命所赋予它的最后一点儿力量,就是让它挣脱束缚,获得自由,然后无疑地,它将慢慢死去。
儿子手里握着的草秆再没有动。我抬眼一看,原来他早已如我一样,呆呆地盯着蚂蚱的一举一动,并为之震惊。
我慢慢站起来,随即向前微微弯腰。
儿子以为我又要抓蚂蚱,连忙喊:“别,别,别动它!它太厉害了!”
我明白儿子的意思。他其实是在说:“它太顽强了!”
儿子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弯腰的意思。我几乎是在下意识地鞠躬,向一个生命、一个顽强的生命鞠躬。
害虫害鸟或益虫益鸟,完全是人类给野生动物区分的,动物自身只是遵循着它的本能而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们只有一个地球,每一种动物包括高级动物的人类只有一次生命。
珍贵的种子
真不敢相信病榻上的朋友竟气色丰润,像久旱后的荒漠遇甘霖一般。几周之前,她还憔悴不堪、病体恹恹呢!她患了最残酷的那种病,手术后就完全跨掉,每天忧郁地面向窗外将功能障碍的左臂一点点往上抬。爬山,爬呀爬呀,这样说着说着,眼泪就珠子似的滚出来。
化疗像个纠缠不清的大嘴巴鲨鱼,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她的头发、她的胃口、她的快乐和好不容易才编织起来的一点点奢望。每天要忍受剜心剖肝的呕吐,还要饮又黑又浓又苦的汤药。她气若游丝地自问:“究竟为什么还苦苦撑着?”
为了尚未成年的女儿啊!
她将答案清楚告诉我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我终于找到答案了,找到了我必须顽强活下去的理由。”
事情发生在星期天,女儿比平时晚了6个小时来看她。女儿的脸因为赶路热得红扑扑的,她兴奋地诉说着,她自己到姥姥家去过了。那是一条挺远的路,要倒3次公共汽车,还要走一段路。“妈妈,你知道吗,我买了和以前一样的东西送给姥姥。”从前,朋友经常领着女儿到娘家去。路上,则停在一个小店里,一如既往地买上三种老人最爱吃的食物:一只水晶肘子、一袋冻水饺、一篓红苹果。想不到,孩子都记住了,包括那么复杂的路线。路上车子那么多,女儿刚刚12岁,万一——朋友不敢假设下去。
说到结尾,女儿用手背盖住眼睛。哭了。“妈妈呀,到姥姥家的路上我害怕极了,但我一想到你,胆子就壮了。想我能自己看姥姥了,你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朋友泪雨滂沱地哭起来。女儿和她一起在同病魔抗争,女儿那么小,都知道不气馁、不言败,咬紧牙关向困难挑战,她怎么退却了?朋友突然想到命如草芥这句话,自己视命如草芥,但在亲人的眼里,那小小的草籽也至关重要,与亲人息息相关啊!
我们,原来微小和卑微,原来痛苦和无奈,但却是一粒种,种在亲人的悲欢中。
我们,除了顽强成活之外,找不到任何理由放弃生命。
文章让我想起了一段对白——女孩说:“我觉得自己真卑微啊,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我像只蚂蚁活在别人脚下。”母亲说:“孩子,你记住,失望和痛苦都是暂时的,你是妈妈的全部。蚂蚁的妈妈在乎这只蚂蚁,还有蚂蚁爸爸,它们都倾尽了心力来爱这只蚂蚁。”
活着是种责任,该守住生命的时候再难也要撑下去。
码头
有一个人一直想成功,为此,他做过种种尝试,但到头来,都以失败告终。他非常苦恼,就跑去问他的父亲。他父亲是一个老船员,他意味深长地对儿子说:“要想有船来,就必须修建自己的码头。”儿子听了这话沉思良久。这之后,他不再四处尝试,而是静下心来,好好读书。后来,他不但上了大学,而且成了令人羡慕的博士后。不少公司经常打电话来,希望他能够加盟,而且待遇好得惊人。
人生就是这样有趣。人生的道路,看起来好像很曲折,但事实并非如此,做人如果能够做到抛弃浮躁,安定自己的内心世界,锤炼自己,让自己发光,就不怕没有人发现。与其四处找船坐,不如自己修一座码头,到时候何愁没有船来。人这一生,出身、地位、身份并不会影响你所修建的码头的质量。但是恰恰相反,你所修建的码头的质量,却会影响到你这里停靠的船只。你所修建的码头的质量越高,到你这里停靠的船只就会越好,而你修建的码头越大,停靠的船只也会越多。
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当今社会,知识是自己立身的惟一资本,“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不断地充实自己,努力为自己修建一座高质量码头。这是人生最好的忠告之一。
满满的幸福
中专毕业后我当了一名护士,和大多数人一样,我的生活平凡而平淡。我不太留意这个忙碌的世界,这个世界也以它的现实漠视着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曾经不太留意的这个世界对我有着越来越多的诱惑。于是平静被打破了,总想得到更多。
我不是彻底的物质主义者,但我愿意享受生活。我希望可以过上一种足以称之为“幸福”的生活,却不能为“幸福”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上小学时有一篇课文《幸福是什么》,我想现在没有人愿意相信小学课本里的东西了,包括我。
去年夏天一个极普通的下午。我百无聊赖地在街上走着。街上人多车多,一辆摩托车撞倒了一个农村小女孩。小女孩跟着她的父亲,那父亲苍老而贫寒。车主是城里所谓的“痞子”,撞了人后扬长而去。看着街头相依的父女俩我默默叹息,走上去看了小女孩的伤口,说算了,我带她上医院包扎一下。
老农感激地带着女儿跟我上医院。路上他说没法子,乡下人穷,进城来卖点水果,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对我,他谢了又谢。我帮小女孩包扎好,说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老农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零钞,战战兢兢不知要付多少医疗费,我说不用了。父女俩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件小事我很快忘了,我策划着一种又一种的生活方式,然而一次又一次地碰了钉子,我在——个夜班时悲哀地想,幸福离我是越来越远了。那一个夜班我心乱如麻。清晨7点,我伏在窗口看外面忙碌的世界,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有人叫我:“医生,医生!”我回头”叫我的不是病人或家属,但似曾见过。想起来了,不久前我帮助过的农村父女!
小女孩拉拉她父亲的衣角:“是那天的阿姨。”老农放下负着的大口袋,口袋看样子很沉,他这么大岁数还背得稳稳的。老农笑着说他女儿头上的伤全好了,多亏好心的我。这次进城,他们是专程来谢我的。说着把沉沉的大口袋解开,天哪,里面是满满一口袋桃子!又红又大,多得让我吃惊。
老农说那是他全家细细挑的,乡下人没什么好送,就送些桃子表表谢意吧。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真的,那一刻我竟有点儿眼睛湿润的感觉,为父女俩简单而质朴的谢意。我请他们坐下,突然想起现在才7点,哪儿有这么早的车?对我的询问,老农说,他们早上5点就出门了,走了两个小时才到这儿,我说怎么不晚点好乘车来呢?老农憨然地笑了,说乡下人不比城里人,走惯了……
送走父女俩,我看着那足有30多斤重的桃子,想到他们一家人摘,在院子里细细地挑,想到他们走了20几公里的路把桃子送给我,想到他们简单而纯朴的心愿:希望报答好心的医生,希望小女儿上城里的高中,希望成绩好的小女儿像我一样,有好的工作和生活……
我从不知道我是如此的幸福——年轻、能干,有学问,有一份好工作,有一颗好心。看着那满满一口袋鲜艳的桃子,我知道我拥有满满的幸福。那幸福就像这又大又红的桃子,一个一个真实可触,是那么满满的、满满的。
我想我可以为幸福下一个定义了。珍惜你所拥有的每一样东西,你会发现,幸福简单得让人无法置信。
什么才是幸福?
你也许可以一眼肯定一个人是否富有,但就是凭借你的全部智慧,也无法肯定一个人是否幸福。只有走进别人的心灵深处,你才知道别人是幸福还是不幸。圣经上说:上帝赐福给你。
如果世上真有上帝,那就是你自己。
自信
来美国的有些亚洲新贵们,很快就发现他们身边少了一分熟悉的羡慕,多了一分失落。于是,他们随时分发印有董事长头衔的名片,并不管用。于是,又一掷千金,买下华屋名车。可气的是,竟然连那些居斗室、开破车的美国佬也“我自岿然不动”,不肯景仰擦身而过的奔驰老总。当然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袖口或领口的名牌。在美国,高薪、华屋、名车的群众号召力没有在新富国家那样大。
很多美国人身为粗工阶层,也是心满意足。当你出入豪华宾馆时,为你叫车的男孩不卑不亢,礼貌周到,你会感到他的自信。他未必羡慕你所选择的道路。千千万万的美国人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了职业,选择了生活的各个方面,也活出了一分自信。于是,那些在本国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到了美国来就傲气顿失。
一个访美的亚洲官员讲:我在国内时别人见我就点头哈腰,可是在美国连有些捡破烂的人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我原来工作的办公室里有个维修计算机系统的老美,大学毕业,工作十年了,很平常一个人。处久了,我们每天见面时也侃几句。一天,我开导他:你为什么不去微软工作呢?几年下来股票上就发了。他说:我不喜欢微软,这儿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