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军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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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九七七年(2)

周兴乾科长突然通知我,要我马上移交工作,准备全部行李,六月二十三日到武汉军区司令部报到,还给我提了不少要求。这事很突然,事先也没征求意见,科长告诉我是军区工作组物色选中我去军区机关工作的。我的心思全部在参加“四人帮”的揭批查运动中。科长说明天全科照相,在梁科长家中吃饭。科里有张楚华、钱海皓、金善水、唐惠祥、朱亚龙、杨春荣、缪杰、周应绍等人,有几个人不在家。

1977年6月24日

今天我自己直接到军区司令部办公室报到,值班和接待的是荣华秘书。我分配在秘书科,干司令部秘书的有关工作。这个秘书科很大,有军区首长的秘书,有司令部首长的秘书,有综合文电秘书。科里没有科长,只有郭国祥副科长和王化炳副科长,郭副科长叫我跟荣华秘书,先学习文件,参加会议,了解情况,进入工作。我一个人分了一间房子,在大院五栋西门一楼,三间房子,还要调两名秘书过来。一下子头脑还是糊的,环境是新的,工作是新的。这么大的机关,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不知道干不干得好。

1977年6月26日

过去不知道,这几天一听一看有点怕。军区杨得志司令员、王平政委都是上将。还有李化民副司令员,还有林维先和孔庆德副司令员是中将,还有周世忠、吴瑞山、李光军副司令员,还有张玉华、吴烈副政委,还有杨秀山、闵学胜、潘振武、张日清等一批很出名的首长顾问。司令部是郑志士参谋长,政治部是谢镗忠主任,后勤部是张书坤部长。我往名单上一看,好多首长过去都在书中。在毛主席着作中见过。特别是杨司令员,真是太出名了。他的秘书是戴玉华副科长。王政委的秘书是李春阳。杨司令员和王政委好像在东湖宾馆还有办公室。退下来有韩东山、姚喆、李迎希等一批首长,也是十分出名的,都是中将少将。没想到每天同首长们在一栋楼里办公。

1977年6月28日

今天一天科里半年总结。参加的有郭国祥、王化炳、梁泊生、张守纪、刘华林、荣华、耿红。应该还有好多人,都出差和请假了。

大家的发言对我来说正好是一次学习,收获很大。荣华管文件,单是副参谋长有11个,最出名的是陈昌奉,小学课文《我跟毛主席长征》中就是他。但是沾了“四人帮”和文化大革命造反的边。

大区副职首长现在是两个首长一个秘书,但人手不够。

1977年7月8日

今天一天是军区参观团传达到大庆参观学习的情况。号召要高举毛主席树立的大庆红旗,加速部队革命化现代化建设,学习王铁人精神,走自己工业发展的道路。

大庆开展路线对比,深入揭批“四人帮”有三方面的经验:

一是认真学习《毛主席选集》五卷,学习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上华主席、叶副主席的重要讲话和其他文件,掌握开展路线对比深入揭批“四人帮”的武器。二是把“四人帮”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以及“归山虎”张洪池等对大庆干扰破坏的罪恶活动加以对比和分析批判,分清两条路线的是非界限。三是联系单位和个人实际,总结经验教训。

1977年7月29日

今天上午司令部召开大会,郑志士参谋长作上半年工作总结和下半年工作安排的报告。上半年主要四条:

1。揭批“四人帮”。

2。学习毛选五卷。

3。重点工作。

4。机关下部队情况。问题一是指导运动不力。二是文件多会议多。三是管理教育不力。

1977年7月30日

今天晚上司令部机关游泳比赛,4×50米接力,共7个队。

我和钟明、高焕成、张守纪参加,军训部第一名,作战部第二名,办公室第三名。

1977年8月10日

今天下午党小组会,是科里批判“四人帮”的思想汇报。郑参谋长参加了小组会,对我的发言他专门讲了一段话。我在发言中集中介绍了二十军和五十九师揭批“四人帮”运动的情况,分析了原因,特别对我是二十军的干部,又刚调到军区机关,对“四人帮”怎么办,对今后工作怎么办,表明了想法。首长说:小周的发言很好,政治上不含糊,又没有戴高帽子,二十军个别人的问题同广大干部、战士是两回事,防化连是防化连的问题。二十军是个老部队,是有战功的。你刚调到军区机关,又在首长身边,要好好学习,好好工作。

1977年8月13日

今天下午党小组会。一是补选党小组长。二是张守纪同志的救济问题。三是粮食补助问题。四是思想汇报。梁泊生为组长,荣华为副组长。

1977年8月16日

今天跟着首长参加在动员部会议室的民兵工作汇报会。林维先副司令员、王淮湘副政委、闵学胜顾问、吴世安副参谋长、李定灼副参谋长等首长参加。

林副司令员说,王平政委到北京开会前说了几件事:一是武汉的民兵工作要搞起来,各省军区都要动起来。二是响应华主席号召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民兵要积极参加,报一份情况给他。三是管民兵的首长要一一分工,明确责任。林副司令员还说,湖北的民兵工作虽然好一些,但也有问题。要认真贯彻四年纲要,各级领导一定要重视。要揭批“四人帮”,不能低估“四人帮”搞第二武装在民兵工作上的流毒和影响,要从政治上思想上组织上彻底摧毁帮派体系。王淮湘副政委在讲话中说。民兵工作当前要抓纲;一是揭批“四人帮”是头等大事。二是响应华主席的号召,组织民兵大搞农田基本建设。三是抓民兵工作要提高认识,要宣扬好的典型。

1977年8月20日

随王淮湘副政委参加座谈会,这个月我是暂代王副政委秘书,费秘书去东北办事。王副政委说,武汉军区地处中原,是军委的战略预备队,而民兵是预备队的预备队,十分重要。因此认识要提高,要两手抓,一手抓军队,一手抓民兵。要有劳武结合的好典型。民兵工作一定要围绕中心去办。杨司令员和王政委要听民兵工作汇报,要做好准备。王副政委和阿姨对我很好,但首长在沈阳军区同毛远新一同犯了错。

1977年9月1日

上午军区召开大会,吴烈副政委传达党的“十一”大会议精神,指出:党的十一大坚持了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党的十一大坚持了毛主席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党的十一大阐明了抓纲治国的政治纲领。杨得志司令员和王平政委讲话:军委会议邓小平、聂荣臻、徐向前三位副主席讲了话;一九七五年的军委扩大会议是正确的;当前突出的问题是要把部队的训练提上重要位置;军队有300多万人,但高端武器的差距同美苏相比拉大了;要恢复我党我军的光荣传统,提倡实事求是;要深刻揭批“四人帮”,运动中要保持冷静。高级干部同“四人帮”拉拉扯扯的问题要快讲清楚,不讲的组织要采取措施。

1977年9月15日

王平政委调总后勤部去当政委,来的是李成芳政委,是中将,秘书是王瑀;成都来的严政政委,秘书是袁福有。这些首长都是很有风度的。还调来了肖永银副司令员,秘书是吴庆;调来陈发洪副政委,秘书是唐永祥,唐永祥是个老同志。

1977年9月20日

上午参加军区关于接待罗马尼亚军队“多依娜”艺术团到军区演出的筹备工作会。马国瑞主任和王为宇科长召集。总参外事局和军区首长很重视,要求周密部署,计划周到,演出时军区首长既要出席观看,还要上台接见演员;凡是我方接触和陪同人员,都要注意遵守外事纪律,只讲反帝反殖,只讲三个世界,不讲其国内的事;省委领导送少量的票,以军区机关和部队为主观看演出。

1977年10月12日

天晴,今天上午司令部十三个部局全体干部上街游行,声讨“四人帮”罪行誓师大会。在司令部大院集中后,队伍从大院东大门出发,途径中南路到二十五中,到大东门、小东门和民主路,从军区政治部的门前返回。一路上主要口号“打倒四人帮”,“坚决扞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参加游行的人大约有400多人。

1977年10月15日

今天司令部办公室政治理论学习,讨论题为“社会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

我发言的提纲是:

1、人类的生产活动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

2、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重要动力。

3、阶级社会中产生的阶级斗争是人类阶级社会历史发展的主要动力。

4、人类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关键动力。

1977年10月20日

郑志士参谋长参加了我们秘书二科的学习。讨论的主题是关于真理标准的认识。

我发言的提纲是:

1、真理有没有阶级性。

2、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主要内容。

3、对现实中常说的真理要有辩证的观点和认识。

4、我们有时说的真理是变了样的真理。

郑参谋长对我的发言给予了肯定。

1977年10月29日

今天下午党小组会,参加的有李定灼副参谋长、吴德培副主任、荣华、梁泊生、张守纪、赵继培。一是汇报思想。二是研究发展对象。由赵继培介绍薛守林和刘学华两名战士的基本情况。

1977年11月5日

上午军区召开批判“四人帮”罪行大会,王子修副参谋长、张志学部长、朱永甫参谋等发言。下午司令部召开大会,唐皎副参谋长作打好揭批“四人帮”第三战役的动员报告。一是要提高认识。二是要认真学习中央文件。三是要抓住“四人帮”反动的政治纲领进行揭发批判。四是按每周一天半和每周两个晚上时间集中进行教育活动。要抓住重点,联系实际,搞路线对比。要加强对第三战役的领导。

1977年11月15日

徐文礼副参谋长十一月十四日在北京逝世。我参加治丧小组工作。已准备了几天,军区杨秀山顾问带队、江含章副参谋长、刘子元副主任、钱治安副部长、马国瑞主任、车成德副部长参加。

工作人员有毛瑞建、刘全保、聂常明、杨秀贵等。到北京住总参海运仓招待所。

1977年11月18日

今天上午在八宝山举行徐文礼副参谋长遗体告别。追悼会十一月二十五日在武汉举行。上午见到了王震副总理和余秋里副总理。我主要负责首长穿戴的一身的衣服和通知有关单位和首长。

这几天为买东西把北京跑遍了,因为化纤的服装不能用。总政老干局的同志做了大量的工作。在徐文礼首长抢救期间,我们轮流值班。有时有点空,就把故宫、天安门、长城转了一个遍。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给我的感觉是伟大的北京、古老的北京、代表中华文明史文化史的北京,是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的北京——首都。

1977年11月26日

这次到北京出差每人要交部分伙食费和粮票,同时也有出差补助。江副参谋长共13又2/3天,交15。8斤粮票,8元人民币;马主任共16天,交18。4斤粮票,9。6元人民币;我是15又1/3天,交17。7斤粮票,6。14元人民币。这次办后事与李柏兰阿姨和首长小孩徐进等都搞得很熟了。

1977年12月16日

今天科里组织学习,怎样正确认识文化大革命?参加的有荣华、李成喜、张汉周、刘华林、张守纪等。我的发言要点:文化大革命把我党历史各种现象归结为十多次路线斗争,怎么认识;文化大革命开始,破四归,又变成两派,又变成揪走资派,又变成武斗,怎么认识;文化大革命我们是迷迷糊糊过来的,是带着问题跟过来的,是违心地干着一些事过来的;文化大革命中运动经历了不少,比如林彪事件和批林整风运动,批林批孔运动,学习无产阶级理论运动等等;我们为什么会上当,许多问题不好把握,如理论与实践、三要三不要、跟人与跟线、全面与片面、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等问题。

1977年12月28日

今天个人全年总结。我只半年时间,在学习过程中,我说三个问题:一是基础比较薄弱。二是工作上粗枝大意的现象。三是要严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