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位分是妃位,每年三百两银子的年薪,光是这点银子,给她弄一件像样一点的首饰都不够,更别说应付一年的生活开销了。
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了知府随便一搞都能整十万两银子,更何况是妃嫔了。
虽说妃嫔坐困于深宫之中,不能像外头那些做官的大肆敛财,给自己赚生活体己,但是因为自己是皇帝的女人,家族便与皇帝沾亲带故,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皇帝。
因此,凡是家族有人在宫里当娘娘,便是一朝得道鸡犬升天,家族地位格外不一样,自然而言能弄到钱,也自然而言知道送钱进宫补贴。
凌霜母家舅舅关鳌是金陵关氏,掌管江南一带富庶地区,两淮盐务,自古盐铁油水厚,每年那些大盐商孝敬他的银子,少则几十万两,多则上百万两。
这一次凌霜入宫,关鳌不仅为自己的侄女准备了丰厚的陪嫁,还给她预备了整整五十万两银票当生活花销呢。
按照他的话来说:“我关鳌的外甥女,即便做不成皇后,我也要让她过得比皇后还风光、还舒坦。”
此刻,凌霜正披着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站在廊下看雪,漫天大雪白茫茫的一片,掩盖了紫禁城原有的红黄之色,也掩盖了红墙之下的累累罪恶。
凌霜捧着一个添了红罗炭的五彩镂空海棠式手炉,随口问道:“四喜,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宫里年节的赏赐都下来了吗?”
四喜躬身道:“都下来了,不过内务府那边说,皇后又下令节省开销,所以今年的赏银比原有的定例少了很多。”
凌霜道:“老祖宗定下的赏赐本来就很少,足足加上一倍都不够,还要减少,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金铃愤愤道:“可不是嘛,娘娘还没入宫之前,逢年过节就要大兴赏赐,如今入了宫,要赏赐和上下打点的银子就更多了。”
凌霜酸冷道:“宫里的奴才都是拜高踩低的,要他们听话,位分是一回事,家世是一回事,皇上的宠爱是另一回事,最要紧的是银钱赏下去,人家才肯实实在在地为你做事,皇后惯会装贤良,便宜了自己,恶心了别人。”
金铃笑道:“还好,还好,关少保在娘娘入宫之前,给了娘娘一笔银子压箱底,就算皇后下令节省开销,这笔银子也足够用很久了。”
凌霜唏嘘道:“可不是嘛,要是没有父亲和舅舅入宫之前给的这笔钱,光靠这点年俸,给本宫做两身衣裳都不够。”
她瞥了瞥四周,低声吩咐道:“除了翊坤宫上下的赏赐给本宫加倍,还有乾清宫御前的那些太监,也给本宫好好打点打点。”
四喜应道:“是,奴才会办好的。”
凌霜再三叮嘱道:“尤其是大总管梁瑞,他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老太监,在皇上面前最能说得上话,本宫听说这阵子宫里这些人没少给他塞银子,去打听一下她们塞了多少银子,照着她们的数量给本宫翻五倍十倍的赏过去,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