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未卜先知
“我在跟你说说那个组织吧，大概百年前，前朝昊帝荒淫残暴，民不聊生，后昊帝因纵欲过度而身染重病，于是各路诸侯趁机起义，很快就展开一场争夺天下的大混战。后昊帝病故，要用活人殉葬，他那些未有子嗣的嫔妃和很多宫女都难以幸免，不仅如此，在临死之时，他还下旨从全国挑选美女为他陪葬，手段之残暴简直就是灭人人寰。不过，就在那时灵王，也就是本朝开国圣祖率先打入帝都，破坏了昊帝的葬礼，解救了那些女人，并把昊帝的尸体剁成三千六百份，扔进了黄河里。
“当时在十几路诸侯之中，灵王不是最强的，但他最为英明，他只有一万兵马，没有地盘，所以就一路冲杀九百里，一举拿下帝都。然后他的做法并非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是将昊帝碎尸万段，此举可谓震动天下，无数有志之士投靠灵王旗下，短短一年之内，灵王的实力就足以与最强大的五路诸侯相抗衡。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灵王不是第一个利用女人作战的人，却把女人的力量发挥到了极限。他用那些本该殉葬的美女建立了一个特殊的组织，让她们暗中潜伏在各大王侯的势力之中，用女人把这些势力瓦解。
“灵王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他把大小诸侯一一吞并，只用了八年时间就统一了天下。他的成功多一半都要归功于那些女人。而这个由女人组成的特殊组织，一直都存在，可以这样说，它是天下最为强大的一股力量，就连曾经不可一世的冥王和他所创建的地狱都被它打败了。而冥王的前身就是这个组织所培养出来的炽天使，在当时已是天下第一高手。这个组织，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战胜的，无所不能的。你想打败它，光这种勇气就值得赞扬，或许你真的能够做到。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知不知道九婴这种怪物，它有九个头，那个组织就像是九婴，有九个脑袋，你砍掉它一个脑袋它立马再长出来，除非你能一口气把它九个脑袋都砍掉。这个组织之所以可怕不仅仅是因为它隐藏的太深，还因为它有很多个头，而且每个头都十分强大，是那种可以左右天下命运的强大。”
终于说完了，胡灵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可是感觉却像是醉酒时狂吐过后，虽然舒服了一点可还是那么痛苦。
这些秘密，她从来没跟别人提起过，从来没有。
“明月，我可是把我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你，可不管怎样我都已经决定了相信你。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个理由。”
今明月像揭示着真理，庄严而自豪道：“因为您是一位母亲。”
听到这个理由，胡灵芝本就湿润的眼睛更加湿润了，她含笑对今明月张开双臂：“快过来孩子！”她把自己的这位少年知己紧紧的抱进怀里，“谢谢，谢谢你。”
因为您是一位母亲。
试问，有什么情感能比母爱更伟大，又有什么人能比母亲更伟大。
今明月跪在胡灵芝膝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他过完浴佛节就离开了家，到现在已经一百三十三天了。
怎能不想家，怎能不想母亲。
他虽然有一个不平凡的出身，却终究还是个平凡之人，自从因缘巧合的去九华山，因缘巧合的遇到那场大雨，那个山洞，那个女人——“我好多了。”胡灵芝轻轻擦拭满面的泪水，能痛快哭一场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她已有好久没有哭过，“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今明月腼腆的笑道：“您可不要再说谢了，我虽然不是母亲，可终有一天我会做父亲，虽然我现在还不是父亲，但我最起码还是一个儿子，我怎么能不理解您的心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可怜父母心。”
“你的父母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胡灵芝看着今明月，脸上已然是无限骄傲的神情，她莞尔一笑道，“一定是宇明指引你来找我的，你和他，怎么就这么像呢！”
今明月道：“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我还有些问题不得不要问您，您愿意回答吗？”
胡灵芝道：“你只管问吧！”
今明月道：“先帮我解答几个疑难好不好，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们的命令，比如你毒死先帝？”
胡灵芝道：“是。”
今明月道：“她们连皇帝都敢杀！”
胡灵芝道：“这天下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儿。”
今明月道：“你第一次当皇妃时，那个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主动找到你的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后来到东海去找你的是不是他？”
胡灵芝道：“应该是他，他带着面具，我看不见他的容貌，他的身材跟我差不多，比我要高一点。声音也用的是假的声音。这种人当然不敢见人。”
今明月道：“那你一定可以看见他的眼睛吧，他的眼睛有什么特点？”
胡灵芝更加一愣：“眼睛能有什么特点，就是很黑很亮呗。”她实在不明白今明月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今明月道：“他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胡灵芝道：“我没见识过他的武功，不过肯定是很高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到东海去找我。”
今明月道：“你确定毒害精灵教主的就是他们吗，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胡灵芝道：“说实话，我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宇明他没有仇人哪，魔教上下对他都很尊重。魔教里的人都崇拜强者，教主必须是全教的最强者，所有向教主挑战的决斗都是公开的。所以不可能是有人为了他的教主之位而下毒害他。宇明是为了找回我那个儿子才与那个组织为敌的，那个组织想利用我打垮魔教，所以凶手只可能是她们。宇明死后魔教很快就分裂了，若非有明王只怕魔教真的就破败了。”
今明月道：“你能不能把精灵教主中毒的症状和我描述一下？”
胡灵芝仔细回想，道：“他是在与明王交手的过程中毒发的，应该是他运气过度引起毒发作。当时他全身经脉寸断，七窍流血，就是这个样子。”
今明月道：“魔教里那些用毒高手都没有查出来那是什么毒吗？”
胡灵芝道：“没有。”
今明月道：“那教主的尸体是怎么安葬的？”
胡灵芝道：“水葬，他们以海为神，他们认为生命起源******，最终也应该回归******，而且人要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就是将死者赤裸裸的投放进大海里。”
今明月道：“精灵教主他的皮肤、发根、嘴唇、舌头、瞳孔、指甲有没有发红的表现？”
胡灵芝惊愕道：“有啊，只是微微发红，你怎么知道？”
今明月道：“偶然间想到的。除了中毒，精灵教主可能还有另外两种死因，第一是被人用一种极高超的点穴手法点中了死穴。是类似于化骨绵掌和七伤拳一类的武功，但它的杀伤力更大，而且可以用于暗杀。这种点穴手法我也会一点，嗯，你来看——”
他随手拿起枕巾，让它在身前竖直面上自行转起来，找准它的中心，一指点过去，然后枕巾就破碎成了丝绒，由于它在自转，所以丝绒就四散飞舞开来，仿佛柳絮。
“差不多就是这样，人的身体就像是一尊石像，点中死穴就等于把石像变成沙像，外表没有任何表现，可是一旦运用内力沙像就会坍塌。那个时候精灵城主已经经脉尽断了，比武时他断裂的经脉会发生爆破，这样一来他爆破的内力和真气会把血液压倒体表、毛发、指甲上面，所以就会发红。看来那个组织里真是有高手！”
胡灵芝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激动的恳求道：“这种手法叫什么，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凶手了，求求你告诉我。”
今明月道：“这并不是种专门的武功，精通指法、点穴和拥有高深内力的人都可以这么做到。我的功夫都是我爹娘传授给我的，他们的指力都比我要高明的多。”
胡灵芝忙又问道：“你不是说有两种吗，第二种呢？”
今明月道：“破幻之瞳，极厉害的瞳术，你当时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和教主在一起？”
胡灵芝道：“差不多吧，那个时候我们生活的很谨慎，就是提防暗杀。”
今明月道：“用点穴的方法可以延时，一旦动用内力就会发作该。破幻之瞳不能延时，是立即就发作。依你看这两种原因里哪种可能性最大？”
胡灵芝道：“破幻之瞳，因为在正式比武之前宇明有过运功。当时最有可能使用破幻之瞳的似乎只有明王，当时的旁观者里，也没有谁是精通瞳术的。不过魔教三十九种绝技中有一种叫《火目冰瞳》，就是专门修炼瞳术的。魔教里不乏奇才，可是能修炼成火目冰瞳的人很少。你说的破幻之瞳又是什么？”
今明月道：“是扶桑伊贺忍术，可称得上是伊贺派最强大的忍术。我只是知道一点点，据说瞳术修炼到一定境界，人的眼睛就会散发出一种红光，就像烧红的铁。不过最高境界还是返璞归真，红色消失。明王的眼睛不是红色的，他也不可能练成那种最高境界，所以凶手不可能是他，很可能是位扶桑忍者。当时都有谁观战？”
胡灵芝清晰的回道：“我，两位圣女，十大长老，就我们十三个人，你是说凶手就在我们十三人之中，可是，没有谁的眼睛是红色的。”
今明月道：“你们十三人之中还有谁仍活着？”
胡灵芝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离开魔教之后魔教就发生了内乱，好像死了很多人。有不少人怀疑是我毒害了宇明，再加上我在宇明死后就离开魔教，所以他们都把我当成叛徒了，我也没法子知道他们的事。”
今明月道：“我只是提供出两种出可能的死因，也可能教主真的是中毒身亡的，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也说不定当时观战的人里面真有那种能够修炼至化境的绝世高手。对了，天赋，忍者由于世代修炼忍术，所以他们就逐渐具有了某些天赋，伊贺流派之中就经常诞生灵瞳之人，他们修炼瞳术比别人就要简单的多。瞳术可算是一种两伤之术，他们也能避免两伤。我始终觉得精灵教主一定是被破幻之瞳害死的。”
胡灵芝道：“第六感觉吗？”
今明月道：“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组织里就有极为高强的忍者。魔教是不是控制着东海和渤海，那么他们和扶桑之间会不会因为争夺大海而发生些冲突？”
“会。”胡灵芝当即肯定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宇明和我说过，说魔教和扶桑之间经常爆发战争。扶桑族人很能忍，每次都是他们挑起战争，而且他们一定是做了足够的准备，有时他们不惜准备数十年。他们的手段也十分狠毒，尤其会用奸细。一定就是了，他们害死宇明，然后在打垮魔教，这样他们就能占领渤海和东海，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今明月道：“还好有明王力挽狂澜，他总算是保住了魔教的基业，也阻止了外族的侵略。明王真不愧是明王，精灵教主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这时，他想起了九龙会，九龙会控制长江，长江又汇入东海，那么九龙会与魔教和扶桑之间有没有什么战争呢。
肯定有的，他心中肯定，并且，他隐隐约约触摸到了那条线，而这线的终端似乎连接着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
胡灵芝见今明月沉思就不忍打扰他，她想起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我现在出手，那能不能杀的了他呢，他对我似乎一点戒心也没有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因为胡灵芝绝不会再对今明月出手，她喜欢这个可爱的孩子。
没错，在胡灵芝心目中，今明月就是个孩子。
而孩子，通常都代表和承载着希望，他们也通常都能够创造奇迹。
但是，更因为，就算她出手也杀不了今明月。
今明月确实对胡灵芝没了戒心，也在聚精会神的思索着。但如果有人对他出手，他绝对能躲过，因为第六感觉，因为他的反应速度和爆发力。
今明月忽然问道：“您的故事，皇上他了解吗？”
胡灵芝哀叹道：“你是个从不说谎的人？”
“嗯，我从小就不会说谎，长大了就更不会了。”
胡灵芝大感欣慰的笑道：“这很好，我经历了好多事才明白这个道理，讲真话，所以我把我的故事也都告诉了皇帝，在他还是很小的时候。他理解我，同情我，他也想永远除掉那个组织。正如你所说，我是一位母亲，我爱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他做一个好皇帝，不求他有多么大的功绩，只想他能保护这个国家，并且尽量享受他的人生，然后再给我生几个好孙子好孙女儿，让我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你看不出来吗，我已经老了，女人一旦老了——”她苦苦一笑，没有说下去。
她当真是老了，在笑的时候，她的眼角现出鱼尾纹，目光似乎都变得浑浊，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无论怎样，她都是位绝世美人。
今明月道：“您是一位伟大的人物，因为您是一位伟大的妻子，伟大的母亲。我以遇到你能和你交心而感到荣幸。我跟皇上长谈过两次，他可以成为圣君，但也可能成为魔君。他的皇位得来不易，要想坐稳更不易，这迫使他不得不变成一个半圣半魔的人，尤其是他那颗帝皇心。你一定要好好引导他，千万别让他堕入魔道了。”
胡灵芝道：“我明白，可我需要你的帮助。能改变他的除了爱人就只还有朋友，你愿意做他的朋友吗？”
今明月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刚才我做出了决定，需要经过您的同意。”
胡灵芝笑道：“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