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很漂亮,她是一个离异的性格有点怪异的单身少妇。
我与她相识,在一个雨夜……
那天,应当算是我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候。
我当时穿着条大头裤,满脸血水,在下着飘泼大雨的深南大道旁,瑟瑟发抖。
那样子想来,应当如遗弃的野狗一样狼狈。
甚至,还不如野狗一样,因为车来车往,竟没有人看我一眼……
那天,说出来有些丢人。
因为我竟被七八个黄毛小子,揪到他们的商务车上,狠揍了一通,打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额头还渗出血水……
然后,其中一人将我从徐徐开行的商务车上,用力一蹬,甩弃在车流如水的深南路旁……
他们揍我一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与他们头儿的女人有了关系!
不错,我确实是爱上了他们头儿的女人。这没有办法,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掺不得假!也没有必要辨解!
但是,在爱他的女人之前,鬼知道那个被我搂在怀里承欢嬉戏的美丽女子,那个说爱我爱到要死的女人林豆豆,那个在床上运动时比我还要投入的林豆豆,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女人,就是他们头儿的女人!
要不是那个叫炮哥的男人突然闯进来,我还一直认为,这个乖巧美丽,性.0感大方,如女神一般的林豆豆,她会一直与我相亲相爱,与我结婚,然后在深圳这座城市,比翼双飞,白头偕老……我也认为,林豆豆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深圳爱情。
他娘的,要早知林豆豆是炮哥的女人,打死我,我也不会搞,就算搞,我也不会光明正大,跑到她的公寓里来搞,开个房什么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可那天,我正在和林豆豆那童话般的世界里搞得欢快,炮哥顶着一身的雨水,用钥匙拧开门她公寓的房门。
彼时,我和林豆豆正在房间里享爱着着激战颠峰的欢0愉,她娇美的身子,缠0绵着我并不伟岸的身躯。她坐在我的上面,一头秀发飞扬起来,一串轻吟0响起来,多像奔驰在我的草原中的骏马,多像那奔跑的马儿的嘶鸣……
当这个叫炮哥的男子推开房门,冲过来将林豆豆扇了一耳光,又将我擂几拳的时候,我还如堕云里雾里。心头一愣,这人谁啊?怎么乱闯私宅?什么回事啊!
我还准备光着身子,与那人决斗!
林豆豆却捂着惨白的脸,狠推着我,说,李慕,你快走!我说,我为什么要走?我要将这人赶出去!我要报警!林豆豆心急了,将一条内裤丢过来,说,我让你走,你就走,不然,你要吃大亏……
听她这样说,我似乎反应了过来,这个男人,与她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可是,我已经走不开身,那个叫炮哥的男人,气冲冲地冲了出去。然后,他在外面,将房门拉住,又打电话,叫来一帮人……
就这样,我被他们架起来,带上商务车。车开动起来,左边的人抽我一个耳光,喝问,看你还敢不敢搞咱老大的女人?右边的人又打来一拳,说,炮哥的女人,你也敢搞?你他妈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我们的头!……
只到这帮人手打累了,腿也踢酸了,觉得再打下去,我会因此挂掉,他们才将我踹下商务车,任我穿着条大头裤在大雨中泥泞一身,现在想想,那情形定然狼狈不堪,不堪回首!
被踹下车后,我用自已的手当衣袖,擦了擦面庞,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抑或是泪水,润湿我的眼眶,让我面前,朦胧一片!——草!这神马社会?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美好,所谓的女神,全他娘的是王八蛋,太假了吧!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却因雨水让路面湿滑,再次跌倒。
跌倒后我索性坐在雨水浸湿的路畔。娘的,被人痛欧一顿,我就还像做梦似的,梦中,被人撞破在床上与女朋友的好事,被她的男人捉了奸,而且被她男友喊人来一顿痛欧,我这算犯得什么太岁?
也就在我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少妇开着一辆奥迪TT,打着靠边的闪灯,缓缓靠过来。车窗摇下,我看到的是一美艳的脸,一头如瀑的发,以及一个华贵的女人。这个华贵的少妇,从摇开一线的车窗里,探头问我:“喂,你,没事吧,这么大雨,坐在泥水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时候,我其实并不知道她叫岑雪,只知道,她是一个好心人,一个漂亮的女人。我努力将头抬起来,感激地朝这个漂亮的女人望了一眼,然后故作坚强地说:“谢谢你,我,我没事,就是受了一点小伤。”
少妇听说只是受了点小伤,便将车窗上合,快合上时,她不忘叮嘱一句:“小伙子,那你赶快回家去吧!这么大雨,这么晚了,穿那么少,在外边不好。”,说完,她将头缩了回去,然后车窗摇上,奥迪TT,发出低吟的发动机声响。
我用手抹了抹脸,咬紧牙关,努力地站了起来。这么大的雨,这路边,也确实危险,要碰上哪水货司机,靠侧行驶,肯定会辗着自己。
正当我准备抽身退上人行道,找个能避雨的地方避避雨,再回去的时候。已经开了十来米远的奥迪TT,却靠边停了下来。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却从车上,撑把小伞,急急地走了下来……
少妇站在我的面前,神色有点慌乱地说:“要不要我报警啊?看你满身都是血的!怕是受了重伤吧!”她说着,将手中的伞努力地朝我伸过来一点,以期让我遮到雨。
可她的伞真的很小,我基本没有遮住。也可能她心有顾虑,担心我是坏人,是神经病,从而将身子,离得距我有些远。毕竟,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光着胳膊泥泞遍身的男人,让人紧张!
我努力镇定神情,然后迎着雨点用手抹了把脸,平静地说:“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不要报警吧。嗯,如果要是你的车上有毛巾,能否借给我一用?”我作了一个抹脸的动作。因为此时雨越下越大,那雨水伴着我脸上流下来的血水,遮住我的眼,怎么抹,也抹不去。
“有,有,我车上有毛巾。”少妇马上醒悟过来似的,然后急转身,向着她的奥迪车走去。走了几步,已到车畔,她却返转身来,犹豫着说:“这么大的雨,要不,你坐到我的车上,我带你去医院吧?”我犹豫着站在原地,没有去,因为我清楚自己的模样,泥水遍身,血污遍脸,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上车,会弄脏她的车。
少妇或是猜到我的心思,或是看过我的面孔之后,见我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男人,也没有神经病的模样。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快点啦,这么大的雨,你想在这淋死啊?”说这话时,她将脚努力地掂起来,朝着车上跑去。我估计她穿着一双平底鞋,因为路面漫水,而她的鞋里进了水,令她很不舒服。
既使是她招呼得这般真诚,我仍然没有上她的车的意思。因为她能停车问候一下被弃路畔的我,我已经从心里是感激不尽,如果再弄脏她的车和座垫,那真的于心不忍。总不可能让人家做了好事,还吃亏,还要花钱洗车洗座垫吧。在这“不要与陌生人说话”的冷漠社会,在这深夜的雨幕里,她的问候已经带给我很多温暖,我不想再给她找麻烦。
“你还磨蹭什么呀?快上来,我将你送到医院去,你看你出多少血了,会休克的。”她将车窗再次放了下来,亮起了车内的灯光,然后朝我喊话。听她这样喊,我只得挪动步子,忍着被那帮小子踢得清疼的腿,慢慢地靠近她的奥迪。因为这雨水掺着血水,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流了多少血。只知道那帮小子在用手欧打我一通后,不解气,又用皮鞋,给我狠拍几下,就是这几下,让我吃了大亏,那厚实的皮鞋根,砸在我的额头上,顿时感觉血淋淋的。
她见我已近车前,忙着从车窗内递出一条毛巾,示意我先擦擦.身子,擦擦脸。然后,她后座上的几个购衣服时留下的袋子,垫在了车椅上。这对我说:“好了,快点吧,快上来。”人家都做了这么多工作,我也不客气,拉开车门,说了声谢谢,一屁股坐上去。
她将车开起来,马达的轻鸣进入我的耳膜。嗅闻,车内有着淡淡的玫瑰香水的味道,很好闻。侧眼,借着窗外时隐时现的路灯和霓虹灯看她,这才看到,她是一个精致美丽的女人,约摸有三十岁左右吧,皮肤白净,身子丰满,穿着一件紫罗兰色彩的短裙套装,束着马尾似的头发,一双修长纤细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你真的没事吧?现在头晕不?看东西,眼花不?”她盯着前方,然后关心地问我。我除了有些面对这样一个绝色少妇有些紧张和额头有些疼痛之外,其余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我老实地回答她:“没事,你到前面的公交车站,将我放下来的吧!我好回去!”她说:“那怎么行呢,你现在这样子,不能回去,得去医院!”
我争辨道:“就一点小伤,对咱大男人来说,没什么事的?”她说:“不行,你的额头明显有几道伤口,这伤口被雨污浸过后,会感染的。我得先将你送到福田人民医院!”
见她如此固执,不容置疑,又是为我好,我只得说了声感谢,然后随她载我进福田人民医院。进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我光着胳膊,她又从后座的包装袋里,拿了件女式衣服,任我披上身上,搭在胸前。进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也就是额头上有二道伤口,还有腿上有一道踢裂的擦痕,外加身上有几道淤青。经过消毒处理和包扎后,也就没事了。
从医院出来,我心里感激她,我说:“好心人,我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但是,嗯,还是谢谢你哦”。眼前的少妇笑笑,说:“什么好心人呐?怪刺耳的,你叫我岑雪吧,岑是大山的山字,外加今天的今,雪,就是雨雪的雪。”我说:“雪姐,那,谢谢你。”她说:“呵呵,你还说自已不会说话,蛮会说的嘛,走吧!”。
两人从急诊科走到医院门口,我望着还在滴落的雨幕,对这个叫岑雪的女子说:“雪姐,你先回去吧,我待雨小点,我自行回家了,谢谢你的帮助。”岑雪的问:“你住在哪里?”我说:“住在宝安!”她说:“我到香蜜湖去,顺路载你一程吧!”见她如此说了,况且,这雨天也真的不好搭车,我只得上车,然后任她载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