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岑雪她爸和她后妈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雪儿,你干吗呀?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还在与她爸赌气的岑雪回过神来,伸出纤细手指,在我的腿上抠了下,愤愤地说:“李慕,你再给我说话,信不信,我抠死你!滚!”——她恕目圆瞪,看起来,着实有几分吓人!
我赶紧闭嘴不说话的样子。可忍不住,嘴里还是咕哝着劝慰几句:“你这样子,让你爸肯定很伤心的!”
她不说话,而是将车内灯拧开了,然后将包里的镜子掏出来,对着自己的脸照起来。或是刚才在家里,她还有哭过鼻子现在又想影响形象的缘故,她在照了下后,用湿巾将腮帮旁鼻沟上的泪痕擦了擦。
我默默地开着车,行驶了约摸五公里之后,便出了增城市区,路面也陡然宽敞起来。而且这晚上,路上更是车辆渐少,我分出心来,手掌方向盘,轻声问她:“姐,我晓得你有个妹妹,她漂亮不?”
“别提她!”岑雪说得斩钉截铁。
“别这样嘛!以前,我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她?”我紧追不舍地问。
“我说过了,不要提她!”她竟还处在愤愤不平的心绪中。
“为什么?而且看那样,你与你妹妹,有很大的成见!”我随口而问。
其实答与不答,选择权利全在她的那里。而且,从她那表情中,不答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我已经作好被她再次骂的准备。因为,我问这话,完全就是因为好奇。
好奇害死猫,我忍不住,所以就问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车内空间里,只听到马达轻鸣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大约都驶出了十多公里。她才悠然地问我:“李慕,你有过初恋吗?”
“有过,谁没过初恋呢,又不是****时期!”我答。
“你的初恋,发生在什么时候?”她问。
“高中的时候,高一高二吧!不记得是哪学期了。”
“那,说说你的初恋故事嘛?”
我望了望她,觉得她纯粹是想与我聊聊天,便说:“我的初恋故事啊,很简单的,我们家乡,那是个小镇,小镇上的同龄人,彼此都是熟悉的,而且那里的民风,也没有城市里这么开放,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们村的一个女孩,我记得,有一次,我跟你聊理想的时候,我不就说过吗?她是我们村村支书的女儿。”
岑雪点点头,“哦”地应道:“你的初恋,就是你们村那个村支书的女儿?你上回,确实是说过。”
我点点头,说:“她不仅是我们村支书的女儿,与我,还是同班同学,而且,和你长得一样的好看,皮肤也白,头发也长,而且,我们读高中那阵子,就发育得很好,很有女人味,嗯,怎么说呢,就是真的很好看”。
“那后面呢,你喜欢她?与她相恋了?”这会儿,轮到岑雪对我那段往事的好奇了。
我说:“哪呀,我的初恋,应当算是单恋吧,那时候,我很自卑的,不敢向她表白,每天只能默默的看着她,晚上则想着她的样子……而且,那时候,我们镇上,一个家里有钱的男孩,也喜欢她,他和她,是人们眼中最般配的一对,所以……嗯,就那样,再后来,我们就高中毕业了,她就考到衡阳一个学校去了,而我考到长沙另一个学校,这样,我们就天各一方了。”
“你们后来就没有联系吗?多可惜呀。”岑雪好奇地问,从她问的语气中,透着一种为我的初恋感到惋惜的味道。这点,也让我想不到,自己讲的初恋故事,竟能引起她的共鸣。
“后来,就甚少联系,因为学习忙,工作也忙了嘛,现在,她好像在浙江宁波打工,你知道的,咱家乡那块地方,年青人基本在外边谋生,家里,就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也有一些留守妇女,只有过年的时候,还能见到几天。”我如实回答她。这个时代,就赋予我的家乡,就是这个样子,我无法修饰,作为劳务输出大省,我的同乡,我的姐妹,他们分布在各个城市,各个岗位,各种职业中。有时候,就是在相同的城市,因为工作的关系,都甚少联系了,还崩说分在天南地北了。
听我这样说,岑雪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望了望她。她又将吸的气长长地叹了出来……
过了会儿,她扬头问我:“李慕,你想不想听听我的初恋故事?”
“你的初恋故事?”
“嗯,我的。”
“好啊,你说吧。”
岑雪抬起眼敛,随我一道望着车窗外两柱射向远方的车灯。
她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个妹妹,她与我是双胞胎,我比她早生十分钟。从小学到大学,我们都是形影不离的。直到大一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很阳光,很高大,嗯,他和你差不多高,但比你还要帅气多了,嗯,那个男孩,他也喜欢我,曾有一段时间,我们就时常手拉着手儿,在校园不远处的林间小道上漫步,那时候,我的心里真的觉得,阳光每一天都很灿烂……可是,我妹她……”。
见岑雪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隐隐地猜到了,这事儿,肯定就是一场感情的纠葛了,说不定,而且,也肯定有她的妹妹,参与了进来。
果然,顿了顿,岑雪恨恨地的说:“李慕,有些事情,你真的可能想不到,有一次,我带那男孩来我们家里玩时,他就认识了我的妹妹,这样过了大约有三四个月这样子,有一天,我去他的宿舍找他,可是,当我推开他宿舍的门时,我就看到我的妹妹,光着身子和他拥吻着……你说,怎么会这样?”
岑雪的眼光,穿透浓浓的夜色,直逼苍茫无际。
对她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而且凭自己二十四岁生命的经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鼓励她妹妹与那个男子的真爱?还是斥责或者诋毁她妹妹的大仁不义,我其实也不知取舍。
开着车,我问:“雪姐,这,就是你出国留学的原因!”
“嗯,就是因为原因,我读到大二时,死命地不去了,然后去了国外!”
“这也是你不回家的原因,就因为看到她,你心里堵?”我仍旧问道。
“嗯,你说说,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呢?而且,你不知道,我喊了几个人,要揍我妹妹和那个男生时,我妈还横在我的面前,给我妹妹说好话,将我给气死了!”岑雪说道。
见她这样说,我瞬然明白,她所说的后妈,并不真是的。“姐,其实你现在让我叫的后妈,也并不是你后妈?而是你妈?”
“嗯,但她偏向我妹妹,就像我后妈一样!因为,我感觉,她一点儿也不疼我。”
“晕……“”,我一手掌方向盘,一手从口袋里,掏出岑雪的妈掖在我的兜里的银行卡,“啪”地丢在汽车的仪表盘上,然后说:“喏,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这是什么意思?”岑雪吃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