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华山上的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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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山

荀谦与令狐冲被打了二十棍子,岳不群知道劳德诺虽为人圆滑,但做事却极为认真,二十棍子定然会使二人吃些苦头,便免了二人第二日的早课,让梁发与陆大有拿了伤药给二人,正欲言语,却听身后岳灵珊一声惊笑,看见宁中则把自己幸苦所得的碧水剑给了岳灵珊,苦笑一声,说道:“师妹,你怎么把碧水剑给了珊儿?现下还不是时候。”

宁中则收了笑,正色道:“师兄,大丈夫怎可遮遮掩掩,你万般求来的碧水剑不正是给珊儿的生辰礼物?早晚要给,不如今日给了也罢。珊儿还不来谢谢你爹爹。”

岳灵珊抱着剑,站在岳不群身旁,不好意思在众师兄弟妹面前过分撒娇,细声说道:“谢谢爹爹。”

岳不群起身捏了捏岳灵珊的脸颊,心中颇为欣喜,见众弟子看岳灵珊怀中的碧水剑多有艳羡之色,说道:“德诺,把后堂的剑分给师弟师妹,剑上刻了姓名,莫拿错了。”

劳德诺躬身应道:“是。”岳不群又说道:“大有,等会你拿了剑给冲儿、谦儿送去,他们受了罚,现在下不得床。”陆大有应了声,领了着剑继续逗着猴子。岳不群看着众弟子拿了新剑的模样,心中虽然喜欢,但全然没了平日教导的礼仪,不禁连连摇头,宁中则见丈夫暗中欢喜却又按捺不发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陆大有给令狐冲、荀谦送了剑,看二人的样子,一人喝酒,一人打坐,问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挨了棍子,怎么还如往常一般?”令狐冲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呼出一口长气,翻了个身,不想正压住屁股上的伤口,“唉哟”一声就跳起来,说道:“哪里余平常一般,你看,我现在喝了酒都没的觉睡,多苦。”

陆大有指着荀谦说道:“那你看二师兄,他不是也坐着。”令狐冲摇摇酒坛子,发现还有些许底子,赶紧给喝了个干净,拍拍肚子,这才心满意足,说道:“陆师弟啊,二师弟喜欢练内功,就像你喜欢玩猴子,我喜欢喝酒,没了都是活不成的事物。知道了吗?”陆大有急道:“我不是玩猴子!这猴子是我亲哥哥,大师兄可别胡说。”

令狐冲趴在床铺上,眯着眼,喃喃道:“是是是...是兄弟..亲兄弟...“声音渐小,已然是睡了。陆大有与荀谦说了声“早些休息”,替两人关上房门回房去了。

第二日,荀谦早早翻上了玉女峰,忍疼盘坐在峰顶,观日浴风,似有出尘之意。只见其周身隐隐紫意缭绕,呼吸间恍然有风吟雷啸,年纪虽轻,内功上已有不俗的修为。

莫约辰巳时分,荀谦收功起身,周身紫意逸散,见山身云雾翻滚,胸中似有豪意迸发,不禁运上内力,长啸一声,咏出苏东坡的《定风波》,咏到“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时,正个华山竟能听个清清楚楚。

此时岳不群已散了早课,在正气堂中看书,但听见一声长啸,有听人念《定风波》,细细听完,微微一笑,对宁中则说道:“师妹,看来谦儿的内力远远超过你我的估计,有了如此的修为。”

宁中则放下茶杯,长呼一口气,说道:“是了,谦儿不像是个孩子,倒像是与我们一般练了几十年内功的老江湖。看来当初谦儿可没听师兄的教导。”

岳不群端起茶碗饮了一口,微微叹息,说道:“看来也是如此了,只是想不到谦儿有如此天分,若是早生三十年...唉...若是谦儿剑法精熟一些,说不定十年后我正道又出一绝顶高手。”

见丈夫有所不甘,宁中则掩面笑了两声,说道:“师兄为何着急?想当年我们下山时,内功比不得冲儿,剑法比不得谦儿,我们还不是闯出了些许名声?我看这样,闭门造车也造不出个什么东西,不如让几个弟子出去闯闯,见识见识江湖。”

岳不群听了这话,若有所思,问道:“师妹,那你说说,除了谦儿,还让哪几人下山?”宁中则责怪道:“师兄,你可是掌门,怎么来问我?”岳不群笑道:“师妹武功高强,见识不凡,能有宁女侠为我参谋一番,想来也是好的。”

宁中则笑道:“师兄既然说了,那我可就不推辞了。”岳不群点头微笑道:“理应如此。”宁中则说道:“现在年纪合适的还有师兄的四弟子梁发,五弟子施戴子。梁发武功不弱,生性正直,正是我辈侠义中人,可以下山;但施戴子武功一般,太老实,下山容易吃亏。”

岳不群又道:“谦儿性子在我们面前虽有些惫懒,但在外人面前总是冷冷淡淡,不好与人说话,是不是的让个人跟着他?”宁中则笑道:“师兄,你说下了山谁能看住谦儿?要我说,就让他一个人走,吃亏也好,占便宜也好,总归能长进些。”

岳不群“嗯”了声,抚须沉思,宁中则见岳不群如此模样,轻笑一声,给岳不群的茶杯满上水,便入后堂去了,独留岳不群沉思。

荀谦吃了午饭,与师兄弟们做了午课,正欲往碧波潭修习由华山心法为基础,自创的紫霞混元功,却被梁发叫住,只听梁发说道:“二师兄,师傅叫你我去书房,有事要说。”

荀谦挠了挠头,说道:“何事?若是收租买菜,还请师弟帮师兄我担待担待,你看我昨天晚上刚挨了棍子不是,还用不得力呢。”

梁发见荀谦想偷懒开溜,怕岳不群打棍子,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师傅可没说什么,就是叫你、我、大师兄去书房,好像有要事吩咐。”

荀谦心中叫了声苦也,说道:“走吧走吧。”

二人到了书房,见令狐冲已经到了,躬身到:“弟子荀谦(梁发),拜见师傅,见过大师兄。”

岳不群挥了挥手,待二人站在令狐冲身边,说道:“荀谦,你上山多久了?”

荀谦答道:“弟子自被师父师娘带上山,已经十六年了。”

岳不群一点头,又说道:“梁发,你呢。”

梁发答道:“弟子八岁上山,如今已有八年。”

岳不群说道:“你二人上山时日,如今也是时候下山了。”

荀谦周身一颤,跪倒在岳不群身前,说道:“弟子不孝,若有错,还请师父责罚,求师父别赶弟子出门。”

梁发也是吃惊不小,下跪说道:“师傅,二师兄与弟子有错还请师傅责罚,求师傅不要赶二师兄与弟子出门。”

岳不群伸手虚托,梁发被凌空扶起,但见到荀谦仍是跪在地上,心知这个性子内敛耿直的弟子误会了自己,手上加了四分力道扶起荀谦,说道:“谦儿,发儿,我何时说过要赶你二人出门?”

荀谦急道:“师父先问弟子二人上山,再让弟子下山,定然是觉得弟子二人不应呆在山上,要赶弟子出门。”

岳不群见梁发亦是心有戚戚,令狐冲眉有忧色,起身往荀谦头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什么屁话,师傅让你们下山就是要赶你出门?若让你去嵩山派送信那你还不得翻了天去?”

见三个弟子仍有困惑,继续说道:“想当年,我与你师娘两人也是你们这个年纪下山修行,游历中所得颇多,今日你二人年纪合适,正是下山游历修行的年纪,不知怎么赶你二人出门了?”

荀谦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又带偏的梁发,颇为窘迫,还好在师父师兄弟前脸皮赖习惯了,抹了抹眼睛,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没说清楚不是,弟子...弟子会意错了也是情有可原。”朝梁发拱了拱手,说道:“师弟,师兄罪过了,包涵包涵。”

梁发赶紧摆摆手,说道:“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不是师兄的错。”

岳不群说道:“行了,说明白便去收拾行李吧,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记着,下了山不要与人为恶,但不能违背江湖道义,见死不救,千万要保住性命,知道了吗?”

荀谦,梁发拱手说道:“弟子知道了。”

岳不群挥手说道:“去吧。”

令狐冲两位师弟要下山,自己却无事可做,问道:“师父,二位师弟都下山了,为何不让弟子也一同下山?”

岳不群说道:”冲儿,可知为师为何不让你下山?”

令狐冲拱手说道:“弟子不知,还请师父指点。”

岳不群说道:“冲儿,你是华山派大师兄,剑法是过得去了,内功却远不及你二师弟,若不加紧练功,怎么能给其他师弟师妹做出表率?”

令狐冲拜道:“弟子知错了,从今日起必加紧练功。”

岳不群微微摇头,说道:“你有错,你若有谦儿那般用功,如今纵然比不过谦儿也不会差的太多。”

令狐冲面露难色,说道:“师父...弟子用功便是,但要弟子如二师弟那般...想来那是极难的。”

岳不群面色一凝,沉声说道:“偷懒还有理了?你每日与珊儿少些玩闹,拿出喝酒的性子来练功,如今也不会差谦儿这么多。”

令狐冲不敢搭话,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岳不群叹息不止,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放在书桌上,说道:“你心中所想为师也知晓,这本秘传混元功你且拿去修炼吧。”

令狐冲面露喜色,说道:“多谢师父。”忽又想起一事,苦声道:“师父...若是师妹...师妹要学,弟子..教是不教?”

岳不群饮了口茶,说道:“教吧,明日再教你们一套两仪剑法,正好与这混元功一起练。”

令狐冲大喜,躬身拜道:“多谢师父。”

岳不群说道:“教了珊儿,便让珊儿把这混元功拿给你师娘,莫让第三个人看了。”言毕,挥了挥手,待令狐冲出了门,端起茶杯饮了口茶,便拿了手边的左传,细细研读,心中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