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故事会(2019年6月下)
55400500000004

第4章 新传说

骚扰电话

黄胜

骚扰电话让人烦不胜烦。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你会喜欢接到骚扰电话呢?

春生一直在南方打工,因为父亲生病,他只好辞工返乡,照顾父亲。这几年,春生一直在流水线上工作,也没学到什么手艺,回来后,工作很不好找。

这天上午,春生正没头苍蝇一般在劳务市场里四处乱闯,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春生忙接听:“您好,请问是哪位?”

对方问:“你是干电焊的吧?能不能……”

春生一听,不耐烦地说:“不是!你打错了!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天天找我干电焊,有完没完啊?”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也难怪春生发火,他的这个电话卡是回来之后刚办的,隔三岔五就会接到骚扰电话,不是让他干电焊,就是让他出去喝酒,还有问他国外好不好的。要不是已经把号码告诉了亲朋好友,他真想把这个号给销了。

没想到,不大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还是一个陌生号码,春生接听:“喂,您好!”

“你是干电焊的吧?我这儿有个活儿……”

又来了!春生懒得再说,正要挂机,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改变了主意,问道:“什么活儿?”对方说:“我家要焊几个门窗,估计要半个多月。你有空吗?”

春生说:“我在外地啊,暂时回不去,要过些日子才能回去。要不……您等我回去再干?”他心里盘算好了,反正自己一时也找不到好工作,不如抓紧时间学学电焊技术,这个电话号码的原主人应该是干电焊的,他的客户就是自己的客户,以后不愁没活儿干。

对方说:“不行啊,这活儿挺急的,等不了。”

春生遗憾地挂了电话,立马回家,托人介绍找了一位电焊师傅,前去拜师学艺。钱到了位,师傅果然倾囊相授。一个尽心教,一个用心学,一个月后,春生竟然考出了操作证,能独立干活了。

这天晚上,手机铃响了,春生立马接起,只听对方问:“你好,你也是干电焊的吗?”

春生忙说:“是呀,是呀。你是不是有电焊的活儿啊?”对方却说:“不好意思,我就是电焊工。”

春生一怔,心说对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对方问:“你一定接到过不少找电焊工的骚扰电话吧?实在对不起,你这个号码是我以前用的,这两年我到国外去打工,停用了,现在我回来了,你能把这个号码让给我吗?”

春生脑子“嗡”的一下,脱口道:“没门!”对方说:“我是为你好,以后就没有骚扰电话了。”

春生来了脾气,说:“我就喜欢骚扰电话!欢迎骚扰!”对方显然愣了一下,顿了顿又说:“我明白了,你需要我的客源!”

“没错,就是因为你这个电话号码,我刚学的电焊!”

对方乐了:“哈哈,那这个号码你用也合适。不打扰你了,以前的客户我再想办法联系吧。”说罢,他便挂了电话。

春生一听,傻了眼:这样一来,以后没人骚扰自己,电焊技术不就白学了吗?他心里正叫苦不迭,手机铃又响了,一看,还是刚才的号码,对方说:“再骚扰你一次。我想问一下,我这里正缺人手,你有没有兴趣过来一起干?”

春生听了,喜出望外,忙答应道:“好啊,太好了!谢谢啊!”

两天后,春生按照对方说的地址找过去,对方倒也没嫌弃他是新手,领着他一起干活儿,对他悉心调教。至于春生的收入嘛,不用问,自然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发稿编辑:田芳)

好坏狗知道

顾敬堂

这事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初。张国华高考落榜,在镇子的砖厂里找了个烧窑的工作,闲暇时间看看书,准备参加来年的成人高考。这天下班,他骑着车往家走,忽然看到前面两个人在纠缠,走近一看,原来是砖厂老板的儿子吴大庆,正在欺负一位漂亮姑娘。

姑娘骑着自行车被吴大庆的摩托车撞到沟里,手都擦破了。吴大庆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她的手,轻浮地说:“靓妹儿,让哥看看!”

姑娘愤怒地喊:“你走开,再这样我喊人了!”

张国华皱了下眉头,支住车子快步走过去,掏出手绢递给姑娘:“把手包一下,回家吧。”

吴大庆斜着眼睛说:“滚远点,还想不想在我家烧砖了?”

张国华怒道:“你再这样下去,可离蹲监狱不远了。”

吴大庆勃然大怒,冲过来就是两拳。张国华一边抵挡一边喊:“姑娘,你先走!”

那姑娘听了,走近吴大庆的摩托车,一把拔出拴着松鼠尾巴的车钥匙,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跑了。

张国华身手敏捷,吴大庆打了半天没伤到他,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眼睁睁地看着张国华跳上自行车扬长而去。他想骑摩托车追上去,这才发现钥匙不见了,气得破口大骂:“给我等着!”

张国华知道吴大庆肯定没完,第二天索性就没去上班,带着复习资料到烈士陵园的山上看书。正看着呢,他冷不丁一抬头,发现山脚下有一群人杀气腾腾地往上走,都是平日和吴大庆混的小痞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国华收起书本,从另一条路往山下跑去。他刚跑到半山腰,只见七八个人手持棍棒堵在下面,吴大庆站在前排得意扬扬地喊道:“看你往哪儿跑!”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张国华正进退两难时,树林中忽然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手里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德国黑背。张国华急中生智,把手里的书塞给中年人,说:“借你的狗用用!”

没等中年人反应过来,张国华一把抢过狗链子,口中呼哨一声,牵着大狼狗风驰电掣地朝山下奔去。

小混混们刚想拦截,就听大狼狗咆哮一声,直奔吴大庆而去。吴大庆转身想跑,却被扑倒在地,大狼狗张开血盆大嘴,一下将他的脖子含在口中。

吴大庆吓得半死,小混混们却四处奔逃。张国华没想到大狼狗这么凶悍,闹出人命来可就糟了,他抖着链子喝道:“吐!吐!”

中年人也连忙往下跑,气急败坏地喊:“赛虎,住口!”

大狼狗悻悻地放开吴大庆,从嗓子眼里挤出恐吓的咆哮。

张国华见已脱险,便对中年人挥手表示感谢,松开狗链子,自己往山下跑去。谁知大狼狗竟拖着链子紧跟在后面,任主人怎么喊也不回应。

中年人张着嘴看着一人一狗扬长而去,半天没回过神来。小混混们扶起了吴大庆,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大声质问道:“老家伙,那条狗是你的吧?”

中年人脸色一变,从腰间掏出手铐厉声喝道:“放下武器,双手抱头,给我站好!”小混混们顿时傻眼了。

中年人押着垂头丧气的小混混们进了镇派出所,所长闻声迎出来,惊讶地说:“赵局长,您啥时候回来的?”

原来,中年人以前也住镇上,现在在县公安局当局长。他沮丧地说:“别提了,局里刚分了条警犬,训练员碰巧不在,而我正好会训狗,就带着它培养感情。昨天我带着女儿回来看我妈,今早去烈士陵园遛狗,碰上一群小流氓聚众斗殴,没想到警犬居然被人拐跑了!”

所长很惊讶:“警犬也敢拐?这警犬也太随便了吧,说跟人走就跟人走了?”

正说着呢,张国华牵着狼狗推门进来了:“警察同志,我捡到一条狗……”话音未落,大狼狗猛地挣开锁链,奔着蹲在墙角的吴大庆就去了。吴大庆吓得“妈呀”一声,差点尿裤子。

赵局长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链子把狼狗拖了回来,嘴里骂道:“没见过智商这么低的狗,还警犬呢,一点都不听招呼!”赛虎委屈地“哼哼”两声,忽然再次挣脱链子,闪电般冲出了派出所。

赵局长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张国华问道:“你先交代,他们为啥要堵你?”

张国华赶紧讲了前因后果,赵局长听得直皱眉,怒视着吴大庆。

吴大庆却矢口否认:“我是因为张国华无故旷工,想找他问问情况,根本没有他说的那回事!”

赵局长冷笑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窗外:“证人马上就到了!”

不一会儿,赛虎嘴里叼着东西冲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个姑娘,正是昨天吴大庆调戏的那个。

赛虎吐出个拴着松鼠尾巴的钥匙,吴大庆顿时蔫了。

少女摸摸赛虎的头,将一块手帕递给张国华,轻声说:“谢谢你昨天救了我。”随后,她气愤地指着吴大庆,对赵局长说:“爸,昨天骚扰我的就是他!是那位小哥救了我!我拿着车钥匙给赛虎闻,让它记住坏人的气味;然后又给它闻了手帕,告诉它这是好人的味道。赛虎不愧是优秀的警犬,完全懂了我的意思!”

“我说嘛,原来赛虎闻出这小子一身的坏味,所以才会攻击他!”赵局长转身对所长道,“事实都清楚了,案子涉及到我女儿,我应该回避,你正常取口供吧。”

站在派出所门外,赵局长将手里的复习资料递给张国华,说:“局里准备特招一名合同警,工作出色有转正的希望,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张国华忐忑地说:“我能行吗?”

赵局长微笑道:“我们要举荐一名品格优秀的人到警犬训练基地代培,最后的考官就是赛虎,它的认可是最重要的条件。”

张国华刚一扭头,赛虎张开大嘴,一舌头舔了过来。

(发稿编辑:赵嫒佳)

两手面

孙灿灿

桃花镇地处国道旁,这几天赶上了桃花节,来了很多外地的游客。镇上有一家叫“两手面”的面馆生意火爆,老板娘人到中年,风韵犹存,衣着讲究,动作麻利。店里招呼声此起彼伏,这个说:“两手面,来一碗面!”那个说:“两手面,来一壶酒!”老板娘满脸笑容,脆生生地拖着长音喊道:“好——咧——”

一群游客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两手面”既是店名,又是老板娘的外号。有人问道:“老板娘,你起这外号是因为手艺好,做的面条筋道吗?”

老板娘笑嘻嘻地走到桌前:“大兄弟,你说得不对,起‘两手面’外号时,我还不会做面呢!大家有兴趣的话,不妨猜猜我外号的来历,谁猜对了,今儿吃饭我请客了!”

大伙一听这话,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谁不想吃免费的午餐呢?一时间面馆内人声鼎沸,大家纷纷又要了一碗面,一边吃,一边猜。

大家吃着猜着,人人搜肠刮肚,个个绞尽脑汁,可老板娘挨个听后,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都否定了,她还开玩笑说:“我看大家真是吃饱了撑的,越猜越离谱了。”

大家实在没辙了,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异口同声道:“白食不是那么好吃的,我们甘拜下风。你快说说,‘两手面’外号是怎么来的?可不能糊弄我们啊!”

老板娘笑得前仰后合:“我说的全是实话,还有证据呢!‘两手面’的外号真的与我开面馆没有关系。说来话长,那时候我才18岁,长得可漂亮了,追我的人有一个连,包括一个叫关亨通的干部子弟。当时我心高气傲,愣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看上一个穷当兵的,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公牛曹旺。那时候又没有电话手机,我们只能书信来往,互诉爱慕之情。”

老板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说了起来:有一天,牛曹旺打听到连长出差要经过桃花镇,就想跟连长一块出差。连长说:“你去也行,可不能耽误我的时间啊!”牛曹旺一口答应。车经过村口,牛曹旺借口要回家看老娘,说只需十分钟时间,就下车了。

其实牛曹旺是想看看“两手面”。当时“两手面”正在厨房和面蒸馒头,两手沾满了面粉,见到牛曹旺,她非常惊讶,连忙给他倒茶。可是牛曹旺说太热了,来不及喝。两人还没说几句话,牛曹旺就得走了,可他的脚还在原地踏步,不舍得离开。最后他脸憋得通红,羞答答地说了一句:“你能让我抱一下吗?”

“两手面”看他怪可怜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无奈地说:“我这两手都是面,怎么抱啊?别弄脏了你的军装,等我洗洗手吧!”

牛曹旺嘟囔道:“来不及了,就这样吧!”说着,他也没关门,扑上来一把抱住“两手面”。“两手面”愣住了,条件反射般想伸手抱住牛曹旺,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都是面粉,便尴尬地搁在牛曹旺身旁。这是两人的第一个拥抱,都有些情不自禁,正享受呢,就听见门外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原来是连长在村口等不及了,在几个青年的带领下找上门来,其中还有个调皮鬼拍了照。

从那以后,“两手面”的外号就不胫而走,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那些追“两手面”的人一听,也都偃旗息鼓了,“两手面”这一朵“鲜花”就插在了“牛粪”上。

听“两手面”说完,一位客人问道:“两手面,你现在后悔吗?”

“有啥后悔的?我里里外外一把手,老公又能干又疼我,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关亨通那小子,在外面包二奶,他老婆早就气疯了,幸亏我没嫁给他。”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开面馆的呢?”

“那是我们结婚后的事,当时我走在路上,回头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张家见了我说水灵,李家看见我说漂亮。我想,这水灵、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了,靠吃青春饭是不能长久的,咱得学一技之长,挣钱养家啊!既然大家都叫我‘两手面’,我就要对得起这个外号,于是我和老公不远千里去山西学艺。经过两年的刻苦学习,把拉面、板面、刀削面、焖面、打卤面、烩面、剪刀面、扯面、生日一根面都学会了,我们就回到这桃花镇开了‘两手面’面馆。经过多年的打拼,城里已有了五家分店。”

餐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大家无不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

“两手面”双手抱拳,笑着说道:“多谢大家捧场,欢迎再次光临!你们看,那五家分店的地址就在墙上,大家要是觉得我做的面好吃,到了城里别忘了惠顾!”

“原来如此,敢情你这是在做广告呀!今儿虽然多花了钱,多吃了面,就凭你这个精彩的故事,甭管真假,这钱花得值。”

“两手面”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得拿出证据来让大家看看,证明我不是信口雌黄。”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她年轻貌美,楚楚动人,正与老公热烈拥抱。她两手沾满了雪白的面粉,一副既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双臂半开,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发稿编辑:赵嫒佳)

一个人的大会

杨汉光

张明是县侨联主席。这天晚上,他正在家里看球赛,在扶贫办工作的表弟周华突然打来电话,心急火燎地说:“表哥,你们侨联的脱贫攻坚培训材料怎么还没有交?”

说起来,张明前不久确实收到一份文件,要求正科级以上单位尽快召开脱贫攻坚培训大会。侨联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单位,总共只有张明一个人。当时他想,侨联肯定不用开培训大会的,所以就没当一回事,不料周华今晚竟打电话来催要培训材料。

张明为难地说:“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开培训大会?”

周华着急地说:“那不是我管的事,我只知道按文件办事,侨联是正科级单位,必须交培训材料。你是我表哥,我才特意通知你。明天市检查组到扶贫办检查,材料是必看的,你一定要在明早上班前拿材料来给我啊!”

这会儿已是晚上十点钟,张明赶紧打开电脑,开始编造材料。他写了一份侨联召开脱贫攻坚培训会的实施方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

这时,妻子翠莲下夜班回来了,见丈夫这么晚还在电脑前写东西,好奇地问他怎么了。张明连声叫苦,把周华催他交培训材料的事告诉妻子。翠莲没好气地说:“一个人开培训大会,自己培训自己,天下哪有这种怪事?我看哪,周华分明是在捉弄你,你竟然还上当,正儿八经地熬夜写材料。你啊,怎么这么傻?”

张明幡然醒悟,生气地说:“这小子,太坏了,明天我非教训他一顿不可。”说完,他就把刚写好的方案删掉了,上床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周华又打电话给张明,问培训材料写好没有。张明破口大骂道:“写你个头啊!吃饱了撑的,拿我开涮,幸好我机灵,不上你的当。”

周华急得声音都变了:“表哥,我没骗你,检查组已经吃完早饭,正朝扶贫办过来。扶贫无小事,你可不能犯错误呀。如果你还想当侨联主席,就立刻把材料送过来!”

张明愣了愣,忙把情况和翠莲一说,翠莲连连感叹说:“天啊,竟然真的要开一个人的培训大会!”

时间紧迫,翠莲赶紧跑进书房,打开电脑。张明则抽出一张白纸,飞快地填写培训大会签到表。幸好与会人员只有一个,唰唰几笔就写好了。此时,电脑也恰好启动完毕。

张明坐到电脑前,点开电脑里的回收站,谢天谢地,昨晚删掉的培训方案还在回收站里!张明赶紧将方案还原,立刻打印装订。另外还需要一篇总结,张明立刻在网络上搜索,几秒钟就找到了一篇《脱贫攻坚培训总结》,下载之后将单位名称改成县侨联,其他一字不动,同样打印装订好。

最后一项是拍摄培训大会的照片,张明急匆匆地想去单位拍,翠莲却说:“去侨联的方向刚好跟扶贫办相反,一来一回至少半个钟头,等你赶到扶贫办,恐怕就不用当侨联主席了。”

张明着急地问:“那怎么办?怎么办呀?”

翠莲“哗”的一下,将电脑桌上的杂物全都弄到地上,说:“你把刚才打印的材料翻开,假装认真翻看,我帮你照两张相就行。”

张明担心地问:“这在家里照,能行吗?”

翠莲说:“放心,我拍近照,根本看不出是在哪里照的。”

张明还是不放心:“近照一点不像开会的样子。”

翠莲不耐烦地说:“有没有照片是原则问题,照得好不好是技术问题,紧要关头,不犯原则错误就行了。快点看材料。”

张明只好乖乖地坐下低头看材料,翠莲从不同角度照了几张相,再输入电脑打印出来。张明看着手里的“成果”,感激地说:“老婆,如果没有你,今天我死定了。”

说完,张明带着培训材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扶贫办。但他还是来晚了,检查组的人已经到了扶贫办,正在看材料呢。

张明在门口探了两次头,才壮起胆子走进去。检查组组长很不高兴地看了张明一眼,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进来干什么?”

张明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来交材料。”

组长伸手说:“给我看看。”

张明很不情愿地把材料递过去,他知道这些紧急编造和下载的材料错漏百出,组长一旦仔细看,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组长并没有认真看,只是瞄了一眼,就转交给周华。周华当然知道表哥的材料是什么货色,生怕检查组的人再拿去看,所以马上夹到材料堆里去了。

张明以为安全了,正想开溜,组长突然又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开脱贫攻坚培训大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文件规定必须上个月开的。”

张明吓得后背阵阵发凉,不知怎么回答。还是周华脑子好使,他从容地说:“侨联其他人外出学习了,只剩张主席一个光杆司令。张主席本想等同事们回来后,一起开脱贫攻坚培训大会的。昨天,我打电话告诉张主席,全县只剩侨联还没交培训材料,叫他别等了。张主席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开了培训大会。”

组长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抬起手,在张明的肩上拍了拍,高兴地说:“一个人的培训大会?你开创了历史先河,好样的!”

(发稿编辑:朱虹)

儿子回来了

吴嫡

老刘是北京一家派出所的民警。这天,他正在所里值班,王德顺突然来了。这王德顺是派出所的常客,几乎每周都要来两趟,打听自己失踪八年的儿子有没有找到。

一进门,王德顺就高兴地嚷嚷道:“刘警官,我儿子找到了!”老刘一听,激动得站了起来。只见王德顺眉飞色舞地接着说:“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衡水有一户人家,村里人都说他家孩子是捡来的,今年九岁。我跑去一看,就觉得跟这孩子很亲。他父母倒也实在,同意我做亲子鉴定,结果一鉴定,还真是我儿子!”

老刘忍不住感慨道:“能这么明理配合的人还真不多见。”王德顺“嘿嘿”一笑:“孩子养父是村主任啊,觉悟肯定比普通人高嘛。我想来给孩子办落户登记、转学手续啥的。”老刘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王德顺就带着一个高高壮壮的孩子来了,办完手续后,父子俩高兴地离开了。老刘也很高兴,看来王德顺再也不用往派出所跑了。

没想到一年后,王德顺又来了,还鼻青脸肿的。老刘大吃一惊,忙问他怎么了。王德顺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我儿子不对劲,长得不像我,性格也不像,啥都不像。”顿了顿,他又说:“我想带孩子重新做鉴定,他养父叫人把我打了一顿。”

老刘拍案而起:“对方收养了孩子八年,有感情是正常的,可也不能上门打人啊!你报警吧,我帮你记录。”王德顺连忙摇头道:“我不报警……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啊,我又找到了一个儿子,那该怎么办呢?”

老刘愣了愣说:“你就一个儿子,咋可能找到两个呢?那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呀,假的就不能跟你过了。”王德顺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老刘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琢磨了两天,他打算亲自去看看王德顺。可到了他家,却发现他家大门上着锁。邻居说老王出门两天了,还说他为了儿子上学方便,给儿子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老刘转身去了孩子的学校。到了放学时间,老刘见孩子出来了,正想上前打招呼,没想到孩子直接奔着一个中年女人过去了,两人径直走进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区。

老刘立刻拨通了王德顺的电话,问那中年女人是谁。王德顺说:“那是孩子的大姨,我不在家时,托他大姨帮着照顾几天,没事的,你不用管了。”老刘放下电话,越想越奇怪,这学校附近的房租可不便宜,老王啥时变得这么有钱了?

没过多久,老刘又接到了王德顺的电话:“我是王德顺,我被绑架了,快来救我!”老刘大惊:“你被绑架了,怎么对方还给你留着手机啊?老王,你实话实说,否则我怎么帮你啊?”

王德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关着我不让走,给我留着手机,是因为他们想让我找人借钱,钱凑够了就让我走。”老刘问他欠对方多少钱,王德顺说:“一百万。我本来只借了五十万,但合同上写着我要还一百万。”

老刘说:“这是高利贷啊!你为啥要借高利贷?不管怎么说,他们不能非法禁锢你,你告诉我地址,我这就去救你。”

王德顺说他在衡水,还把详细地址告诉了老刘,老刘越想越觉得古怪,刚好他有个同学在衡水公安局,就打电话请对方帮忙了解一下情况。

没过多久,同学给他回话了,说王德顺已经被解救,坐上火车回家了,对方确实有非法拘禁的嫌疑,但构不成绑架那么严重,已经批评教育了。同学还告诉他,这里面的事挺复杂的,主要问题就出在王德顺那个儿子身上。

一个月后,王德顺再次来到了派出所,这次带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孩,眉眼间长得很像王德顺。王德顺低着头说:“老刘,给你添麻烦了。他是我儿子,我有亲子鉴定。我要给他登记上户口。”

老刘冷冷地问:“你原来那个儿子呢?”王德顺把头低得更厉害了:“弄错了。”

老刘生气地说:“不是弄错了吧?我查过你老婆的户口,她没有姐妹,那孩子哪来的大姨?你一直在撒谎!”

王德顺带着哭腔说:“我就是想弄点钱接着找儿子,谁知道这么快就找到了啊!”他边哭边说起了来龙去脉,老刘听得连连摇头叹气。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叫喊声:“还钱!躲派出所就不用还钱了?骗子!”

老刘走出去一看,只见一个高高胖胖的男人带着几个人,正在门口大呼小叫。见了老刘,那男人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警察同志,王德顺欠我一百万,我找他还钱。”

老刘看了看他,问:“王德顺怎么欠你一百万的?”男人转了转眼珠说:“他跟我借的啊,至于他干什么了,我真不知道。”

老刘冷笑道:“你不用隐瞒了,我替你说吧。你给了王德顺五十万,让你儿子顶替他失踪的儿子上户口,还约定在你儿子高考前不能反悔,否则要双倍赔偿。现在他反悔了,你让他赔钱,对不对?”

男人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我也就是为了给孩子弄个北京户口,考大学更容易,我们衡水那地方,高考压力太大了。”

老刘冷冷地说:“之前那份亲子鉴定也是你花钱弄的吧?你还给你孩子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让你老婆过来照顾孩子,对吧?”

男人索性豁出去了:“反正现在也瞒不住了,他现在反悔了,我找他赔偿,过分吗?”

老刘摇摇头说:“听说你还是村主任呢,你懂不懂法?你们那合同本身就是违法的!”

男人顿时红了眼圈:“这不都是为了孩子的好前程吗?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干的,为啥就我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个言而无信的家伙!”

老刘叹了口气说:“你为儿子着想,我能理解。刚才王德顺都告诉我了,他实在没钱了,又不愿意放弃找儿子,才经人介绍跟你达成协议的。可万万没想到,跟你交易一年后,他就找到了亲生儿子,他想解除合同,你就找人打他,威胁他,让他赔一百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他,你会为了钱放弃孩子吗?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适可而止吧。”

这时,王德顺拉着孩子从派出所里走出来,“扑通”一声给男人跪下了,说:“兄弟,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儿子在那个穷山沟里,上学得走十几里山路,无论如何,我得把孩子带回我身边啊。你那钱我只花了三万,剩下的都还给你。我的破房子早晚会拆迁的,拆迁款一下来,我给足你一百万,行不行?”

那男人看看王德顺,又看看老刘,一跺脚,转身走了。老刘叹了口气,扶起王德顺说:“你把五十万还给他就是了,另外的五十万不用给,你们的合同无效。”王德顺满脸羞愧道:“可我确实把人家孩子给坑了呀。”老刘摇摇头说:“是他爹坑了他!你要相信,是好孩子,不管在衡水,还是在北京,都能有出息。”

一年后,王德顺的房子终于拆迁了,他和儿子搬进了新家。这天,老刘去银行办事,正好碰上王德顺在汇款,他瞥了一眼汇款单,看见了衡水两个字。老刘诧异地问:“你不是把五十万都退给他们了吗?怎么……”

王德顺叹着气说:“我去看过那孩子,他爸被举报非法租售集体土地,赔了好多钱,原来给孩子请的补课老师都请不起了。我拆迁有点钱了,大忙帮不上,给孩子交个补课费还行。孩子没错,是我们大人害了孩子。”

老刘听了,心头五味杂陈。

(发稿编辑:朱虹)

敲诈

林扶霄

丁毅大学毕业后,去了一家夜总会工作,负责推销酒水,收入一直不高。

这天晚上,丁毅正在上班,突然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对方一进门就与吧台的服务员说起话来。

丁毅正看得入神,一个名叫晓丽的舞女拍了拍他,打趣道:“看上哪个姑娘了?”

丁毅用手一指,说:“看见没有?楼下吧台前那个男人,他是我大学时的教授,姓陈。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没想到也会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

晓丽倒是见怪不怪,丁毅突然压低了声音说:“跟你说正经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发财门路,不知你愿不愿意配合。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账。”

晓丽忙问丁毅是什么法子。丁毅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跟她讲了自己的计划。晓丽觉得可行,便匆匆准备了一番,下楼来到了陈教授的身边。

陈教授打量了晓丽一眼,问她有什么事。晓丽开门见山地说,自己是推销酒水的,她希望陈教授能给她一个面子,与她喝几杯。陈教授当即婉言谢绝,说自己不会喝酒。

晓丽当然不肯就此放过,她眼睛一红,向陈教授哭诉道:“老板啊,您买我的酒,并不一定要全部喝下去啊。您就当是帮帮我,您知道我们推销酒水是有指标的,马上就要到月底了,我要是完不成指标,就得卷铺盖走人了,我老家还有生病的父母和正在上学的弟弟,他们都需要我赚钱供养……”

陈教授听到这里,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说:“好了,我知道了,我买你的酒便是。”

既然买了酒,多少总得喝点,可陈教授没喝几口,便感到脑袋发晕,眼睛发花,站起来想走,不料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差点没栽跟头。晓丽忙一把扶住陈教授的胳膊,将他送出了夜总会,而此时的陈教授已不省人事了。

当陈教授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大半夜了。他发现自己躺在酒店里一张大大的席梦思床上,盖着蓬松的被子,扑鼻而来的香水味刺激着他的神经,更让他吃惊的是,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再看自己,同样也是赤条条的。

那女人自然是晓丽了。她见陈教授醒了,顿时小声抽泣起来,说陈教授喝醉了酒,自己好心送他到房间休息,不料遭到了侵犯。此时,陈教授已意识到自己中了晓丽的圈套,便想赶紧穿上衣服走人。谁知放眼一看,哪里还有他衣服的踪影?晓丽见状,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占了便宜就想溜,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陈教授生气地问:“那你想怎样?”

晓丽冷笑道:“我只要十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你现在就用手机转账给我。到时,我自然还你衣服,我们从此两清,井水不犯河水。”

陈教授愤怒了,他咬牙切齿道:“十万块?你一分也休想拿到。”

晓丽冷笑几声,一把扯掉了床上的被子枕头,然后统统扔进浴缸,将被子和枕头全泡在水中。现在,整个房间再没有可以遮挡身体的衣物,就算门口有警察,陈教授也不敢呼救,就这模样,他还敢见谁?

陈教授惊恐万分,晓丽则淡定地抽着烟,一个接一个地吐着烟圈。双方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儿,最终,陈教授屈服了,将十万元钱打给了晓丽。

晓丽这才打了个电话。不久,房间门开了一条缝,从外面扔进来一些衣物。陈教授急忙穿好衣服,正想拔腿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听晓丽在耳后说道:“别想着报警。你的那些不雅照,我已经传给我的朋友,你要是报警,我大不了坐牢,而你可就没法做人了。”

这句警告无疑如利剑戳中了陈教授的要害,他回去后果然一声不吭,没有张扬此事,而丁毅也轻而易举地从晓丽那里分得了五万元钱。

不久之后,丁毅从夜总会辞了职,他以这五万块作本钱,在外地做起了小生意,没想到时来运转,生意越做越大,几年工夫便发了财。

这天,丁毅兴致勃勃地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酒至半酣,丁毅突然想起了陈教授,就试探着问大家陈教授的近况,没想到,大家顿时陷入了沉默。许久,才有一个同学开口说:“陈教授已经死了……”

丁毅心中一惊,忙问怎么回事。那个同学叹了口气,说:“有一次,陈教授去夜总会,中了一个舞女的圈套。那女的将陈教授弄醉之后,拍了一些不雅的照片,向陈教授勒索要钱。”

丁毅不以为然地说:“陈教授又不缺钱,给她不就完了?”

同学点点头说:“是给她了,数目还不少,一共十万。谁知那女的说话不算数,事后,她三番五次地敲诈勒索陈教授,陈教授最终不堪其扰,自杀了……”

听到这里,丁毅傻眼了,半晌才说:“这陈教授也真是的,平日里在学校一本正经的,私底下却偷偷去夜总会寻欢作乐,不然也不会被舞女下套,导致后面的悲剧发生了……”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面露尴尬之色。方才那个同学忍不住站了起来,说:“有一年,我们几个去给陈教授拜寿。陈教授问起你的近况,我说毕业后你就跟我们断了联系,只知道你在新区的一家夜总会上班。陈教授一听就说,那不行,不是长久之计,工作的事他来想办法,想先找你谈谈。于是,他就直接去那一带的夜总会找你了。后来,他只跟我们说没有找到你,一个字也没提舞女的事。我说丁毅啊,你那会儿到底在哪儿上班?难不成根本没在夜总会?”

丁毅突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愣了半天才哽咽道:“我的确是在那里的一家夜总会上班,可我用的不是真名啊……”说着,他忍不住痛哭起来。

(发稿编辑:朱虹)

好事送上门

张玮

胡家湾的王玲在一家乡镇服装厂上班,她嫌工资待遇低,早就不想在那里干了。最近,王玲发现了一个挣钱的门路,卖蔬菜和水果。她家附近新建了一个农村住宅小区,十几栋楼还没有卖蔬菜水果的。王玲发觉了里面的商机,已经谈好了一个门面,决定自己做老板,时间上自由不说,挣的钱肯定也比她上班多多了。她的一个表妹就在另一个小区里做这买卖。

就在王玲准备付诸行动时,丈夫胡斌突然对她说:“坏事了,胡大奎家的羊死了。”

胡大奎是他们的邻居,村里有名的贫困户。胡大奎在外面打零工,他媳妇水杏在家养着一群羊。去年秋天,胡大奎在山上开山石,一不小心,一块滚落的山石砸在了他的腰上,从此落下了残疾,无法再干重活了。好在还有这群羊来贴补家用,再加上政府的救济,日子虽艰难些,但还过得去。谁知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王玲听胡斌这么一说,不满地回道:“胡大奎家死了羊,跟咱有什么关系?看你一副丧门星的样子。”胡斌苦着脸说道:“怎么没有关系?我怀疑他家的羊是吃了咱家的麦苗死的!”

王玲瞪着一双杏眼,吃惊地问:“你说啥?你是不是脑袋转错筋了,怎么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胡斌叹口气道:“昨天我刚在麦田里打了灭草剂,今早胡大奎家的羊就死了……我到咱家地头去看了,还有羊蹄印哩。”

听胡斌这么一说,王玲也慌了神,紧张地说:“好你个混账胡斌哟,闲着没事打什么灭草剂?现在好了,他那些羊可得赔不少钱……”

胡斌赶忙压低声音说道:“我说姑奶奶,你小点声行不行?这事你在家里说说可以,可别在外头胡咧咧……”王玲怒斥道:“人家要是知道了,还不找上门来?你还想瞒?”胡斌一听,不吱声了。

晚上,胡斌用报纸卷着一沓东西进了胡大奎的家。胡大奎一见,吃惊地问:“兄弟,你这是……”

胡斌说:“大奎哥,你家出了这样的事,作为邻居,我也很难过。我想着能不能帮上忙,正好王玲有一个赚钱的门路……”

胡斌说,他建议水杏到那个新建的小区里去卖菜,他告诉胡大奎:“这活儿保准挣钱,我家王玲本来要做的,她早就不想在那个服装厂干了,但你家出了这样的事,就只好先让给你家水杏去做了。”

胡大奎一听,挠挠头道:“嗯,你这主意是不错,不过,这卖菜也需要本钱,也得有运菜拉菜的车辆……”

胡斌笑着说:“这个嘛,我早就给你想好了,你看,我拿来一万块钱,你用这钱买辆电动三轮车,剩下的,作本钱用,咋样?”

胡大奎感动得一把攥住胡斌的手,连连说:“哎哟我的胡斌兄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远亲不如近邻哟,我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了……”

几个月后,胡斌和王玲正在家里吃饭呢,就见胡大奎一瘸一拐地和媳妇水杏进了院子,水杏的手里还提着酒和肉。一进门,胡大奎就笑着说道:“胡斌兄弟,今天我们来,是来谢谢你的。这几个月忙活下来,俺家水杏可是赚了钱了!顺便再告诉你个好消息,药死我家羊的那个人,也找到了……”接着,他便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村里有个叫胡二娃的人,有一天喝多了酒,在酒馆里说,胡大奎的媳妇也真是傻,明明知道那几天给麦苗打药,还要赶着羊出来,让羊在自己打过药的田头乱啃。这事传出来,被胡大奎知道了,带着媳妇水杏闹到了门上。迫不得已,那个胡二娃只好承认了,还答应,要赔偿他损失哩。

胡大奎兴冲冲地说:“这下好了,只要他给了赔偿……不,就是没他那赔偿,再有俩月,我就可以把钱还给你了……”

送走了胡大奎,王玲兴奋地说:“这下好了,药死胡大奎家羊的主找到了,咱再也不用愧疚什么了。”谁料,胡斌一听,“嘿嘿”一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胡大奎家的羊不是啃咱家麦苗死的。”

“什么?你早知道?”王玲瞪大了眼,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胡斌点点头道:“我早调查过了,羊死的头天晚上,水杏赶着羊群是去了村南,而咱的地块是在村北……”

王玲怒斥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主动往身上揽?还要我把卖菜的好事让出去?”胡斌苦涩地笑了笑说:“我也有难言之隐啊!”接着,他便向王玲说起了埋藏在心里的另一件事。

原来,胡斌和胡大奎曾经在一块开山石。那天,胡斌在石窝上头,胡大奎在石窝下面,胡斌一不小心把一块石头蹬了下去。你说巧不巧,这块石头滚落下去后,恰巧就砸在了正在下面干活的胡大奎腰上。当时他正在弯腰移动一块石头,没想到会有石头从上面滚落下来。结果,胡大奎被砸伤了,还留下了后遗症。

“当时也巧了,附近的石窝里恰巧有人放炮,他还以为那石头是震落下来的呢。我怕担责,就始终没敢站出来承认。我总觉得心里有愧,一直想帮助他家。这次他家的羊死了,我感觉机会来了,怕你不同意,就想了个计策……”

王玲做梦也没想到,丈夫肚子里还藏着这样的事。她叹了口气道:“你说你个胡斌呀,这是做的啥事哟!唉,事到如今,咱也只有先暗暗补偿他们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胡斌不好意思地看着王玲,愧疚地说,“回头我一定主动去向胡大奎承认错误……”

(发稿编辑:王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