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嗯?难道你忘记,这个男人你的前夫,他伤害过你?”David的神情,带着宠溺,带着专注,也带着严肃。
浑身上下散发着,和刚刚洛稀的冰冷气息有的一拼。
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生怕大气一喘,会惹得这个男人的不悦,招来杀身之祸。
只有怀中那个胖乎乎的人儿,还傻乎乎的用那只肉嘟嘟的小爪子,抓着David的脸。
“爹地,糖糖。爹地,我要糖糖。”
那稚嫩的童音,很清脆悦耳。
只不过,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些保镖,都是跟在David身边许久的人。
自然对他的脾气再清楚不过。
在这个时候,来惹这个男人,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因为这个男人,是那个古老的king家族的法定继承人。
他那阴晴不定的脾气,早就让所有的人难以招架。
若是在他生气的时候去惹他,还不如自己直接吞枪子死掉比较痛快。
如果说,是David的亲生骨肉的话,那还不一定。
但他怀中的这个小女孩,只是Susan小姐收养的。
David对她就算宠爱,也不可能任由她来牵制自己的脾气,对吧。
“贝拉,乖。过会回家再给你拿糖,”就在所有的人紧张兮兮的看着这个男人,等待着他宣布这个女孩的死亡之时,那个男人冰冷的语调再在这个空洞的四周响起。
只是这一次,那些保镖都投来惊讶的神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他们经常都和David在一起,他因为这暴戾的脾气,轻易的取过多少人的性命,他们在清楚不过。
也清楚,这四年来,David因为Susan在身边,偶尔也会有柔光散发。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的脾气有所收敛。
然而这一次,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这个小女孩的话竟然没有触怒他。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David的情绪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且不是因为Susan小姐。
“那好哦,说话要算话,不然就是乌龟。”
小女孩认命的伸出小手,勾住了David的脖颈,然后将头埋在David的胸前,模样十分乖巧。
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众人因为她已经出了一身汗。
“嗯。”看着怀中那笑笑的人儿乖巧的躲进了自己的怀中,David紧抿着的薄唇也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而在这个时候,Susan的脑海也闪过了某些东西。
“David,就算他伤害过我,也不要这样做好吗?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贝拉行吗?贝拉还小,让她看到这样的场面,恐怕会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些不好的印象吧?”
Susan的手,依旧紧紧的扣住David的。
深怕他一个动作,一个稍微的音节,就能轻易的取走那个男人的性命。
在场的男人,也都看向他。包括一直都跟在David身边的那些保镖。
要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一个普通的人还行。
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做过无数次。
但这一次,这个人是法国的黑手党首领。
世界各地的黑手党,有很多。
他们在平日的时候,都散落的存在。
而且在每一个地域,都有他们自己的首领。
就像在中国,也有。
但熟悉这些黑手党的人也都知道,这些黑手党看似都是散漫的存在。
但只要在关键的时候,他们却都会团结起来。
他们的最高领导人,就是法国黑手党。
而这次,站在他们面前的人,等待他们下手的人,正是法国黑手党的首领,也就是全世界黑手党的第一领导人。
若是这般随意的处理,恐怕将来会和黑手党反目成仇。
那些看上去力量微乎其微的黑手党,联合起来的话,恐怕连古老的king家族,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现在的状况,并不是他们这些保镖所能控制的。
他们都是受雇于古老的king家族,保护在这个继承人的身边。
只要这个继承人的命令一下,即便是去死,他们也要遵循。
不然,不只是死,还有可能牵扯到他们的家人。
“David,就算不是为了孩子,你也改为king家族着想。洛稀Joe,是法国黑手党的首领。如果这个时候你伤害了他,你认为世界的黑手党组织会放过你?会放过king家族?就算他们现在毁不掉这一切,也会慢慢的等待的。David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其实你一点都不想成为king家族的继承人,但最后也是因为没有办法,不想让king家族毁了,才接受的,不是吗?”
即墨南淡淡的说着。
那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的音节,好像他不是洛稀的说客,反倒像是为他David考虑的许久的军师。
深蓝色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变化。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握着一把枪。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看着洛稀死在自己的面前。
也不可能看着David,公然的在挑衅黑手党。
听着即墨南那低沉的话语,David将视线落在怀中那个小女孩身上。
均匀的呼吸声,证明了她安然入睡的事实。
小孩真的很天真,即便是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之下,她还能这样安然的睡着。
但这份天真,也是他渴望保护的。
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后代涉及过多的黑暗。
就像当初,他一点都不想卷入king家族的继承人争夺战中。
但在最后,他不得不向世俗低了头。
而在那个时候,他也就发誓了。
如果有可能,他不会让自己的后代再卷进来。
听着怀中的小贝拉均匀的呼吸声,David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不远处,那个被自己的保镖用枪对着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
他隐隐约约的看得到,他紧抿的薄唇中渗出的血,像是正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