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屋子的凌乱状态,以及空气中的奢靡的味道,还有她身上的凌乱衣物和吻痕,有谁会看不出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知道季铭肯定知道了,但是她还是宁愿自欺欺人。
“聊天?没发生什么事就好。”琥珀色的眸子,扫了一眼苏童脖颈处,撇撇嘴说道。
上前,他一把搂住了苏童的纤腰,企图将她带离这里。
“铭,你不会是忌讳我刚刚和你女伴的聊天吧?”洛稀的声音,带着沙哑。
而那灰色的眸子,则有一瞬间停在季铭掐在苏童纤腰的手上。
前额的刘海,挡住了光线,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思绪。
而他特意咬重“聊天”二字,像是在跟季铭挑衅着什么。
“像Joe说的,你们只是聊天,我季某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季铭此刻的脸色,并不是那般的好。
而他握在苏童纤腰上的手,也随之加重了力道。
这样的举动,不禁叫她柳眉微皱。
“铭,注意你的语调。”洛稀的视线,落在季铭握着苏童腰的手上,有些黯淡。
他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也不禁握成了拳头,但这一切并没有人察觉到。
“Joe,今晚的事,我很抱歉。”
当这句话从季铭的最终传出的时候,苏童有点惊讶的抬头。
她明明感觉的到,此刻的季铭,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般。
连同他握着她纤腰的手,也隐隐有些微颤。
但是在面对眼前的洛稀,这个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人时,他不但没有表现出他的怒气,还一味的忍让着,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苏童不禁抬头,对上远处那一双灰色的眸子。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为何,在那样的雨夜,会那般狼狈的遭人追杀,而在今天这样的宴会里,却如同高高在上的国王一般。
举止投足间,无一不是贵族气息。
就连一直都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季铭,都被他的气势所压。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现在就想带童童离开。”说话的时候,季铭的头微低。
而话音刚落的时候,苏童便被季铭大步带离了这个房间。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隐隐的看到,那双灰色的眸子下那张薄唇,隐隐约约勾出一个弧度……
速度,奔驰。
从宴会上出来之后,季铭就带着苏童这样的开着车在高速上飞驰着。
景物在不断的变化中,汇成一条线。
“你怎么认识Joe的?”良久之后,车子终于下了高速公路,停靠在路边。这是季铭开口的第一句话。
从刚刚离开那个宴会开始,他的脸就一直阴沉着,像是三四月的梅雨天气,有着化不开的哀愁。
“偶尔认识的,怎么了?”咬咬牙之后,苏童淡漠的开口。
初夏的微风吹来,让她有些微冷。
“有多熟?”季铭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阴冷的语调依旧。
“没多熟。”看向车窗外,城市的灯火,绽放着令人温馨的淡黄色光芒。
但在这样的初夏里,却显得有些灰暗。
如果说她和他不熟,那他跟她刚刚在办公室里的那蚀骨缠绵,算什么?
但是如果说熟,她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这一切,对她来说有多么的可笑,可笑到她和一个男人上过了无数次床,却连他真正的一面都没有见到过……
苦涩在无边的蔓延。
“不熟,就不要跟他走太近。”季铭深深的望了一眼苏童,随后视线落在车窗前边。
如果说今晚的事情,他看不出来的话,那就算他季铭太窝囊了。
先不说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苏童的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还有洛稀投射而来的暧昧视线。
整个房间,都是欢爱过后特有的奢靡味道,他还察觉不出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就是傻子一个。
如果是别的男人,苏童跟他这么厮混的话,他铁定找人将他揍到一辈子直不起腰来。
可对象偏偏是Joe……
这个一向,都像是神一般的男人,整个东亚地区,都不敢得罪的男人。
而苏童,他却无法放弃。
几年前,几年后,都一样。
“他,究竟是什么人?”静静的观察了季铭的侧颜许久之后,苏童才再度开了口。
直到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和洛稀,还真的不熟络,即便是他们拥有过对方无数次。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终于,季铭的视线回到她的身上。
但,这样帜热的视线,像是要将她完全穿透那般。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苏童别开脸。
“既然你不知道,那也无需再做了解,但你要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人,不要再接近他了。知道吗?”伸手,他将苏童完全捆在自己的怀中。
只是,她身上那残余的不属于他的气息,叫他不安。
“知道了。”
当苏童再次踏进范家大门之时,她发现里边多出了几个保姆。
而蒂娜,正恣意的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午后的甜点。
“苏姐姐,你可回来了啊。”一见苏童,那娇嗲的声音便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苏童环视一圈房子,柳眉皱起。
整个房间,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换过,就连她最爱的长毛地毯,也都消失无踪。
这,还是她当初嫁进来的那个家吗?
“苏姐姐,宇说良好的环境才能保证宝宝健康的成长,所以才让将这个房间的东西换一些比较舒适的。”蒂娜站在不远处,扶着那依旧平坦的小腹,恣意的笑着。
那样的笑容,叫人一时看不清,出自何意。
“是吗?”她淡淡的说着,像是这一切全部无关于她。
说完之后,她便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对了姐姐,你卧室里的长毛地毯也被换掉了。宇说,那些的毛太长了,容易将我绊倒。”苏童回过头的时候,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依旧是刺眼的弧度。
转身,她回到自己的卧室。
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收入行李箱之中,然后提着这一些,准备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