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我两年来的心情与秋最容易调和而融合。在往年,我只慕春天。我最欢喜杨柳与燕子,我心中似乎只有知道春,别的三季在我都当作春的预备,或待春的休息时间,全然不曾注意到它们的存在与意义。我对于春与秋的舍取,也是为了这一点。围炉、拥衾、浴日等事,在夏天的人的心中只是一种空虚的知识,不过晓得将来须有这些事而已,但是不可能体感它们的滋味。以为春可以常在人间,人可以永在青年,竟完全没有想到死。直到现在,仗了秋的慈光的鉴照,死的灵气钟育,才知道生的甘苦悲欢,是天地间反复过亿万次的老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