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美好的早晨!而这美丽又神奇的高山,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们去发现呢?就在我们回来跨过的瀑布上游,有沿着小溪生长了上百年的杜鹃花。树干极粗糙沧桑,黑黝黝的枝条四方伸展,层次匀称。叶子极嫰绿清新,一蔟蔟只在枝尖衬托着大朵大朵的娇嫩花儿。或洁白,或淡紫,或粉红。更有各个季节的兰花,神秘的传来幽香。我和楚楚每找到一处,皆是成片的深绿。楚楚对此情有独钟,我们挖了很多很多种在木楼旁树林下。
秋天到了,瀑布旁一棵野柿子树横伸而出,挂着一个个红彤彤的小灯笼,照着一潭清波。而在她24岁生日那天,正午阳光下,楚楚真的穿上薄薄的纱裙被我推到湖中央,成就了我们梦想中的美丽。我称楚楚为“凌波仙子”。而这个湖也有了名字:凌波湖。
我非常感谢这方山水,它让我的爱人每天活在忘我的幸福和喜悦之中。更有丰富的食物让我去猎取。
我在溪水里抓过山龟,一些叫不出名的小鱼。黑土里挖过野怀山,野百合。
我在林子中阳光较好的地方开出一块地来,试种了各种蔬菜。最后发现就萝卜和大白菜易种。也在屋子旁挖出一个2米深的水池,引进小小一支溪水,把钓上来没怎么受伤的鱼养在里面。鱼有很多种,其实最好的鱼饵就是藤状植物叶上的青虫!很方便吧。
说到虫,有一种虫专门钻在葛根藤里,胀成一个个的榴结,剖开来,就是一条条白胖的虫子。油炸了,特别香。有毒蜂的窝,一层层的巢全是幼虫。挖出来有十几斤,此类食品全是纯蛋白食物是吧。开始我也当心楚楚怕虫子,但在我鼓励之下尝了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别忘了第一次认识,她请我吃的是什么。她爱吃烧烤,油炸食品。
深秋到了,我学着桥生他们背着筐子去山顶摇落一粒粒暗红色的野栗子。一筐一筐背回来,怎样储存?我问楚楚,为什么老鼠一窝一窝的存放在潮湿的土洞里过冬,栗子却并不变坏呢?她说我不是老鼠精,我不知道啊。最后我们得出的答案是:老鼠的坏了我们也不知道啊。然后哈哈大笑。最后我们得知该把它们蒸熟了,再烘干。它们的肉缩小了,很容易剥开。但再吃时坚硬如铁石,怎么办?放在玉米粥里熬溶了,香!甜!粉!
有野葡萄,藤有我手臂这么粗,它们肆意的攀登,把几十棵树的树冠都连成一片。到了葡萄成熟的时候,一串串紫黑的葡萄挂满了一大片。任谁见了都高兴得心跳加快。天使没有随我去享受这丰收的喜悦,我小心的爬上树,贪心的直摘到太阳下山。已看不清哪是葡萄哪是叶子了,这才恋恋不舍回家。摘了几天,分了很多给桥生他们,而他们则送给我酒。楚楚耐心很好,一颗颗摘下来洗干净了晾干,放在木桶里。把酒倒上去,一定的分量全部杀菌即可。不多久那就是一桶葡萄酒了!可如此泡制的还有野弥猴桃(桥生他们称为'藤李')。味道非常鲜美。有机会买到的朋友不防一试。葡萄酒养颜,活血。楚楚每晚睡前一小杯,即醉意朦胧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一边为天使在山里辛勤的操劳,一边每个月准时到山外去一次向妈妈汇报,并为天使买一些药和添置一些东西。天使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健康。甚至更多了几分娇嫩的美丽。我则是衣裳褴褛,满面太阳赐予的黝黑。完完全全成了山民了。每晚楚楚在木盆里洗澡,都要我在旁边。据说是为了不怕。偶尔我就会替她搓背,但几次她禁不住叫,我粗糙的手掌扎痛了她。我们已完全成了美女和野兽的现代版了。
然而我所有付出的艰辛和细致,都象往一条河里抛入沙土。河水暂时被堵住了,但沙土每天都在被吞噬。似乎不见的病魔在暗地里却从没停止它恶毒的攻击。
温暖的日子过去。当寒冬来临,高山上化雨成冰。我为过冬做了大量的准备。包括桥生他们在山下建成“小电站”后,我特意买了2000多元的电线,以活树做电杆,将电引上来。为天使点燃一只小小的电炉。也准备了一堆堆的干柴,和一担担从半山腰桥生他们的炭窑里挑来的木炭。但是天使每天足不出户,几乎没有任何活动的坐在木楼里烤火。精神变得萎靡起来。容颜也有些瘦削了。见此我很是着急,于是教她炼功。教她静心盘腿而坐,全身放松,面带微笑。双手搓热后做抱球状,随呼吸一张一合。意想自己双手合抱着一个清纯的气体球,发出微光,而自己则和球融为一体。呼气时球体涨大,双手被推开(气感强的人感觉这股推力是很大的),则自己体内所有不好的东西都被呼出。球体变得更通明纯净,发光更强。吸气时则意想自己吸入清新的空气或天地间的灵气。球体变小,光线收敛。但感觉更具能量。炼此功需要身静,周围环境一定要安静。受到突然惊吓则得不偿失。心也要静,心不静则只能做做样子,无法进入状态。炼完后要收功,即将球体归入丹田。这叫浑圆一体功。
我不是在写武侠小说啊。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了解一下,但不要凭我简单的描叙即便去做。
这一天天降大雪,眼看着寒风夹带着一团团一朵朵雪花从岩崖上空闯进凌波湖这片安详的小天地。枫树林很快就染白了。而隐约见到远处没有树木的山顶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天使倦在床上表示不想起床。我煮了玉米棒子喂了马(桥生帮我买回来,还有一杆猎枪),屋外天寒地冻,也只好回到屋子里在石头砌的火塘里烧起熊熊大火,以诱天使起床。
屋外突然传来狗吠。我非常高兴,知道桥生他们上来打猎了。他们是经常上来打猎的,只没想到雪下得这么紧,他们也上来了。也不知那天是什么日子,来的人很多,有七八个,有两个我从没见过的小伙子,小铁也上来了。一来就嚷着冷,进我屋子里烤火去了。桥生则拿出一个拳头那么大被火烟熏得发黑的木头雕像向着树林放在地上,烧了纸钱,燃了三柱香鞠躬礼拜后将香插在雕像前。其余的人都笑着站在他后面看着。我仔细看那木头人,造型非常奇特,是一个单手倒立的古装男子。头在下却仰面而笑。刀工简单粗糙,表情却栩栩如生。问桥生,说是张五郎,猎兽的祖师爷是也。
原来这大雪天,正是各种走兽被迫从高山上下来避寒的日子。而这林子,就成了最好的狩猎场了。我背着猎枪,跟着他们健步如飞,心下按捺不住的激动。虽然我曾一个人也在林子里打过竹鸡,白鸡之类的鸟。甚至也打到过一只獐。但那只是玩,这才是打猎。七八个人,四五条狗,进入林子深处,他们四散开来纷纷低头寻找。那是查看脚印,他们称之为“提"。这一个字学问可大了,包括从众多痕迹中寻找,也包括从新旧的足印中寻找。不但要找出什么动物的足印,还要看出其去向,大小。我是学过一些的,但针对的是人的脚印。在此就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不一会儿就有人喊了,"一只麂子。"那边又喊,"岩羊!从那边去了。"最后由一个小伙在看到的一只野猪成为大家锁定的目标。"估计有二百多斤。"他们都非常兴奋。查明去向,估计在什么位置。然后根据地形某处分派一个人蹲守。他们称之为"坐部头”。然后由桥生带着狗进去驱赶。知道了吧,这就是打猎。
我是被分在小路上蹲守。呵呵,军人!没有野猪会傻到在路上跑。而偏偏那天那只就是。找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狗在林子深处突然大声的叫唤起来,那就是表示发现目标。当那黑黑的家伙鼻子里哏哧哏哧甩着闷气,一溜烟从我身边的林子里闯上小路。我完全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出现,又是这么快的跑了。来不及细想,稍微瞄准便射出一枪。枪声中四五条狗即嗷嗷狂叫着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紧接着桥生领着三四个人从我身边跑过。后面还有人大喊着跑来。他们的行动真是迅速。后来我倒成了跑在最后面的一个。但我还是有功的,那个家伙也许是最聪明的。它选择了这个包围圈最容易被忽视的方向。可我还不至于太差,它负伤了,一路逃到我的木屋子旁被凶猛的狗扑上。
等我赶到时,看到几个人正奋力又紧张的在捆绑它。小铁在一边欢呼雀跃。一位美丽的女郎身着桔红色冬衣婷婷立在纷纷扬扬的飘雪中,毛茸茸的大眼睛从毛茸茸的风雪帽里欣赏又带点揶揄的看着我笑。清晨第一面的问候和一点点担心,均流露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