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在快要到一个新世纪的时候。东方的古老国家,中国正在进行它新时代近似于几何级的发展的第二级吧。人们脑海里的钞票越来越清晰,手脚也就越来越忙碌,对人也就越来越刻薄。有价的金钱蒙蔽了双眼,对无价的传家宝倒不懂得珍惜了。人们拿出道德,廉耻,诚实,信义,勤劳……来交换金钱。(注意,是交换,不是赚取)于是有很多写书的,但是没有文学。有很多唱歌的,但是没有音乐。有很多拍电视电影的,但是没有剧作。有画画的,但是没有艺术。甚至有很多当官的,却没有政治。有很多法院,但是没有法律。人们有合作的,但是没有友谊。有婚嫁的,但是没有爱情。……每个人都希望用最少的劳动来得到最多的金钱。都认为自己“聪明”一些,让别人傻着去吧。
唯独我似乎在这潮流以外。我的工作在山区与世隔绝般完成。休假的时候又像孩子一样想着法子好玩。但我毕竟又不是孩子。看到人们如此盲目,大有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后来中央不是号召大家“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么?但是人们弄清楚什么是精神文明的时候头也没回的奔物质去了。后来似乎也就不喊这口号了。于是我知道,周围的人看我才是傻傻的在朦胧中。他们想:世人皆醒他独醉。
在天使给了我一个吻之后。我更是活得痴醉了。其实我非常清楚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所以我根本就不打算对母亲说起此事。那时候我马上到24岁。母亲已开始托朋友给我介绍对象。但是我对那些摆出工作收入住房条件的形式反感得寸土不让。但是我如果说出天使这个17岁的女孩一向慈祥的母亲肯定也会暴跳起来。只有我的兄弟们支持我。他们都比我小,都在做梦的年龄。
平时在山区上班,都会闲闷得不停的掰着手指头数日子:1天,2天……5天咯于是高高兴兴的休假。这一次更是失魂落魄的熬过五天。到休假回家,立马生龙活虎的去取出所剩不多的工资。买了一套很年轻的衣服。美特斯邦威。戴上珍爱的雅伦墨镜……
我想要找到天使。我们可以走在桂林新建的中心广场。可以一起到好大妈吃精美的食品。甚至乘坐漓江上出租的竹排在青山碧水间尽赏她的美丽。
甜蜜在心中荡漾。幸福使我安详,却又焦急的盼望。一路乘车三小时,心头起落千百(那时候公路建设)。到中午12点了我才到了桂林市。平时都舍不得打的,这次不一样了(桂林的起步价七元)。很快到了漓江边的富人区里。下车后打量了一下自身,好象走在这别墅群里还不是很别扭。然后甩着一瓶哇哈哈做潇洒探亲状其实心中十分没底的向目标走近。
她会在家吗?她老爸老妈也会在家吗?她见了我会怎么说?是不是说那天太冲动了,从此做她的好哥哥吧?知道为什么那晚我没有轻狂的“取”她?因为我深知她是在朦胧时对性的好奇和冲动下,做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我这人就是实在,不想为以后带来麻烦和苦恼。就像是买东西时别人找多了钱给我,我也会很诚恳的说:你找错啦。把多余的钱交还给他。(比喻是不是很不恰当啊)
到了她家小楼前,一切都是静悄悄地。有微风吹动着刻意种植在这南国的东北水杉和一家小商店门前的黄绿相间的遮阳伞。我决定到那里买些东西,然后可以坐下来等一会儿。商店的主人是一个和蔼的胖大妈。但她并不多说话。我买了一包香烟后,就坐在遮阳伞下看着她家。因为我不能冒然的去敲门。如果她爸妈在家,我这么大把年纪说是去找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只好希望她能走出来,买点什么东西呀,看到我了,才有下文。
太阳照得大地一片白热。就是草叶上也反着白花花的光。水泥地上更是升起阵阵热浪使你看到的东西变了形。商店门口有一点点积水。一只蜂虫收了翅膀落下来,灵动的探寻着走近水面,似乎在一边寻找食物。
突然我觉得有一点不对劲。没看到她家的阳台上晾晒着一件衣物。我仔细的看,发现在大门上似乎贴着封条类的白纸。怎么回事?我噌地站起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封条,上面写着“桂林市人民检察院,某年某月某日封”我一算日子,是前两天。
怎么会是这样?以后我去哪里找她啊?太阳照下来,好象是一片白白的冰凉。我身上的衣服,戴着的墨镜,还有我整个人在这里都突然变得非常空洞又滑稽。我慢慢地走,脚步机械又无力。
慢慢地我走过了七星公园的门口,过了因为解放桥重建而让行人过河临时搭建的便桥。来到王城商厦四楼。无魂的四处看。那天就是在这个电脑城,遇见了天使。
此刻自然没有她的身影。闷闷不乐的乘车回家。开启电脑,看迈克.包顿在他的MTV里相思得奄奄一息的唱歌。母亲似乎知道我有心事。但她微笑着,仿佛很开心。老爸和老妈离婚了,在外另娶了一个。两个姐姐都成家在外。我跟妈妈相依为命。但是我还是没跟妈妈说起这个女孩子。因为我心底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掉在一个梦里。别人是很难理解的。
但我始终相信她不会就此忘了我。到了再一次休假,我还是去了她家门口。还是那样。封条还贴在她家大门上。
到了第三次。我在她家门前的小商店买了一包烟。心里盘算着以后不再来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商店的主人,那个和蔼的胖大妈一边手摇着蒲扇,一边说:“那位小弟啊你是不是来找那个女孩子的?”右手指了指天使的家。
我闻言一愣,随即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您怎么知道啊?”
“她放了一封信在我这里……可能是给你的。”
我心一喜。赶忙问道:“是吗?她什么时候来过?”
“那时她还没搬走啊,她说如果她搬走之后,有一个男孩子来找她三次话的,就把这信给他。今天你是第三次来了。是吧?”
我哈哈笑起来。我的天使,玩起故事来了。胖大妈低头从货柜里拿出一封信来。我说声谢谢接过,并不急着拆开。问大妈:“您知道她搬去哪了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啦。"大妈呵呵的笑,好象很乐的样子。"你不知道吗?她妈妈是日本人,她爸爸啊好象是很大的一个官,听说出了什么事了。”她再用手指了指天使家大门。意思是说上面的封条。
我心里啊,哦,的一惊一乍。面上倒还保值了一定的平静:“我不是很熟悉她。谢谢您啦,大娘。”
“不客气”大妈一如既往的乐呵。年轻人的爱情故事。如同我们看到幼儿玩过家家游戏了那样的心情。
希望在信中她能给我所有的答案。我急忙拆开信,第一句就是:“亲爱的哥哥,我想你,你一走我就想你了。”
于是那夜的昏暗和她身体发出的微光(请不要用科学的眼光来看)或者干脆说那个梦回来了。在我竟要疑它为虚无时。它却清晰的告诉了我,它的真实,此刻,仿佛就在手中。
“我想过打电话到你家。最终还是没打了。我怕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搬家了,很多事情都不便多说。”
哥哥你相信命运吗?我不相信,但是目前我没法决定自己的未来。我只会努力去争取和你重逢的那一天。
相信我。好好爱惜你自己。有缘的那一天,我会出现在你面前。祝:身体健康,开开心心,楚楚,她的名字是两个很美的草体。字是用发出香味的圆珠笔写的。秀气又工整的字。信签纸有着漂亮的暗花。我再看了一遍。确定了没有更多的答案。小心的叠好,放在上衣口袋里。就是拆信封扯下的那一条纸片也一并装在信封里。不肯失去。20多个日夜的思念和寻求似乎有了答案和慰籍。幸福里夹杂着几分酸楚更有一片对未来的愁绪。
她下学期就高三了,不希望我打搅她吧。我这么想。当然更害怕她父母骂她。
但是我却决定了。我要搬来桂林住。心里计算了一下,我每上五天班休假五天。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在桂林。一个月要在桂林市和县城之间往返三次,乘六趟车。车费,租房。还行啊!我要找到她,看到她却不要她知道。
喜悦充满心田。我一回家就一一对那般“小弟”说了。他们都非常高兴。纷纷献策,最后形成的计划是,我们大家都到桂林来住了。王海波家本来就是桂林的。他,邓君和毛猴子都申请到一家自选商场开货车。肖海波则到教育学院读自费的艺术班。(只有他高中正式毕业了)
我跟母亲说我要去桂林学电脑学广告设计。母亲倒是没一点意见,她说有一位表姐正要找房子祖住呢。趁好搬来我家。真是皆大欢喜。
在暑假快要结束的一天,桂林,这个美丽的城市向我们张开了怀抱。邓君开着车,把我的东西(就是一对大音箱也没放过)全部装上。我们几个挤在驾驶室里。一路又唱又笑,热情把青春沸腾得一路抛洒,满地都是。车子驶进北极广场的时候,红绿灯和交警都似乎是在为我们维持秩序而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