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阑站在九号楼前,怯怯抬头,向上望去。
果然,八楼,有亮光从窗户洒出来。垂手握着装头发的布袋,越拽越紧。
心中响起一个声音来:“冥令二百三十六,非正常公务,或因公务中执行不当,随意抹除人类记忆,焠骨鞭,三刑。”
仿佛有撕心裂肺的哀嚎,从遥远的时空落入耳畔。
星阑使劲儿甩甩头,飞奔进了楼道入口。一出电梯,就撞上了三个拿手电的男子。星阑与他们错身而过。心道:“暂时不能进去了。”
不知道该往哪里跨步,又不敢停下来,不自觉地便向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了过去。突然从背后搭过来一只手,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只听一个低沉的男声道:“怎么刚刚上来就要下去?”
身体一紧,一瞬又放松下来,装着吓了一大跳,怯声道:“你你你们要干什么?”随即闭眼摇头,一脸恐惧地道:“别....别伤害我,我我我我给你们钱。”
说完便去摸左边膝盖的兜,仿佛是吓得手颤,十几张百元大钞被撬了出来,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星阑已经满脸泪痕了,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起钱来。
三个男人相互打着眼色,似乎在迟疑应该怎么做。
此时,电梯又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二十有半的青年男子,个子很高,一件毛领棕色皮衣,直筒牛仔裤。他右手上下掂着一把钥匙,手上戴着黑色露指的皮手套。
一走出电梯,钥匙声和脚步声嘎然而止。楼道上,几股或快或慢,或轻或重的呼吸交织在空气里。
半夜三更的空旷楼道上,三个男子围着一个跪地捡钱,装着单薄的小女孩,这简直就是流氓劫财还欲劫色的作案现场啊!
星阑的第一反应是,这太适合英雄救美了。
星阑像看到救星一样,猛地跑过去抱住那青年的胳膊,踮着脚凑到他耳边道:“哥哥帮帮我,他们......”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青年忽然抽出手来,将钥匙往裤兜里一揣。脱下皮衣,露出里面的灰色紧身高领毛衣,皮衣朝着星阑的肩头罩了过去,完了手还停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那皮衣青年朝着三个中年男子走过去,径直穿过其中两人,蹲下去捡地上的钱。根本看都没看旁边的三人。
钱尽数被捡了起来,他将钱在手里理了理。正要起身,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伸手过去了,谁知手还没碰到,皮衣青年忽的伸出一条腿,旋地一扫,旁边一位就仰身倒下去了。还没等另外两位反应过来,青年极速起身,将那叠钱咬在口中,抡起一拳就朝着最近的招呼过去,只听‘啊’的一声,那一位也捂着脸连退数步。这边皮衣青年手肘一抬一抵,把刚才那位伸手的抵退到了墙上,小臂随即压了上去,把那位也死死定在了墙上,那位的一只脚好像要往上抬,青年看都没看,轻飘飘地就踩了下去,又是一声痛呼,终于不再挣扎,任由那青年抵着,剩下两双眼睛愤愤相看。
他的整个动作连贯利落,速度极快,甚至看不清楚手和脚的运行轨迹。看似轻飘飘的落下去,却令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星阑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她可以肯定,就是岂木,单靠肉搏的话,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