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启跟着师父八云走在九重寺大殿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只有一条走廊，而两侧是一个个用来修行打坐的房间，不过说是修行打坐，其实并不是简单就是了。
整个地下室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光线、气味、声音，还装有能够煽动不安情绪的震动装置，说是用来打坐，实际上在这里打坐已经是另一种训练了。
而天启在夜里跟随师父来到这地下室并不是为了训练，而是……
“师父就把那些暴徒关在这里？您老什么时候这么恶趣味了……”
没错，那些昏迷的暴徒被九重寺的僧（忍）人（者）带到了这座大殿的地下室，至于那位在墙里已经凉透的朋友则被处理掉了。
“哪里有什么恶趣味，毕竟这整个九重寺也只有这里适合关押人了，总不能让他们脏了这里的僧房吧~”
八云自然还是那一副眯眼微笑的表情。
“好吧好吧，师父怎么说都有理……”
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天启敷衍道。
“不过，演算干扰吗……这次你倒是遇到了些有趣的对手哦，天启~”
“嘛，充其量只是有趣罢了……不过既然敢对我身边人出手，那么我不在意将他们彻底歼灭呢~”
说到这，天启嘴角勾起，但眼神却是让人感到冰冷。
身旁的八云瞥了一眼天启，轻笑一声说道：
“说起来，到现在，我的那么多徒弟只有你和天马和我最像呢~那些个资格最老的老油条们都完全不像我。”
“是么，不过我可不认为我有师父那么强大，还有那么恶趣味……不过这样是好还是坏呢？”
“没有好坏之分的哦，天启，你应该明白这点的。”
“确实呢……这样活着最自在就是了……”
八云听后也没有再回答，而天启也没有再搭话，直到走到一个房间门前。
推开门，入目的是一个空旷又漆黑的房间，只有走廊的灯光照在屋里，而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正蜷缩着斜躺在房间中央，双目无神。
八云轻轻拍了两下手，那名男子眼中终于恢复了神采，双手撑起身子想要站起。
“如何？打算坦白了吗？”
八云微微俯身问道。听到声音，男子先是一激灵，随即抬起头，双目狰狞，指着他控诉着：
“看看你们这群怪物把这个世界破坏成了什么样子？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咯~简直就像狂热的邪教徒一样。”
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八云无奈地说着，随后看向天启：
“那么接下来是你来还是我来？”
“嘛，交给我就行了，虽然我没办法像老哥一样把人催眠，不过招供的话足够了。”
天启脸上露出和八云一般的笑容，不过和眯眯眼的师父不同，他的眼神中满是危险。
“那么就交给你了，哦对了，大晚上的尽量安静点。”
说罢，八云便转身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嗨嗨~那么，正好缺少练习幻术的对象，希望你能多撑一会吧。”
没有再理会骂骂咧咧的俘虏，天启的左眼陡然变化。而男子和天启对视后，如同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双手挡在脸前，一脸惊恐地退到墙边。
“别过来！不要！！不要杀我！！！救命啊！！！！”
喊叫声断断续续地从房间里传出，直到几十分钟后终于停止了。
天启也一脸舒爽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而房间里的男子则是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倒在墙角。
走出大殿，看到八云正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赏月？天启也走了过去和师父并排坐着。
“都说了尽量安静点……不过也无所谓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有些收获吧。”
天启刚走到八云的身后，八云就突然说出声。
“说的好像你真的听到了一样……那些不过是外部成员没什么价值，也没什么情报，哦对了，唯一一个可能带点情报的老大被我一不小心打死了……不过，倒是有个有用的猜测。”
吐槽了一声后，天启双手一摊，无奈耸肩。
“哦？”
“他的脑子不正常。咳，我的意思是他给我的感觉像是脑袋被动了手脚，不像是一个思想上的狂热者，更像是被物理洗脑的狂热者。”
“嚯~你的意思是对方手里可能有精神操作魔法的术式？”
八云的眼睛微微睁开，虽然一个小小的精神操作术式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孩子玩具，但多少让他提起了一丝的兴致。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到时候可能会需要用下那个术式。”
“嘛，随你便了，这些术式就算是暴露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事吧？那些东西都堆在老地方，自己去找就行了。”
说罢，八云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还有一件事，师父。”
天启突然正色道，八云也是收回脚步看向天启。
“这次多谢师父了。”
“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你几年来第一次道谢吧？”
“嘛，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师父请求帮助……”
“作为僧侣，作为主持，我虽然不会去管俗世，但作为一名忍者，我可不会让我的徒弟在我的地盘出任何事的？而且为弟子排忧解难不是师父的职责吗？”
说罢，八云就离开走向了自己的僧房。
“果然，现在的我和师父很像呢……”
感叹了一声，天启也回忆起了在九重寺的这些年。
九重八云在八年前收留了家破人亡而走投无路的天启天马二兄弟，之后二人也是成为八云最特殊的两个弟子。作为九重寺的一员可以向八云学习任何东西，却又不是寺中僧侣而被允许与外界随意接触。
二人无数次询问过八云照顾二人的原因，而答案则是永远是“你们的先辈对九重寺有恩”，再具体的就闭口不谈了。
八云所说出口的确实是实情，但同时也隐瞒着一些事。
几年过去，八云作为师父仁至义尽，教授各式各样的古式魔法同时也丝毫没有限制二人的发展。
虽然那个问题一直停留在二人的心中，但也几乎没在提起了，因为二人已经对九重寺产生了归属感。
“哦对了，天启，你不是说缺少练习幻术的对象吗？那从明天开始加练幻术。”
八云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过来，但在天启听来就像是在他身边传出来的声音一样。
“蛤？你是怎么听到的，师父？”
“这你就甭管了，总之从明天开始起床时间按提早半小时就行了。”
“WD……唉，好吧知道了……”
无奈地站起身，天启也是走回自己的房间。
今夜，月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