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在初春的时候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幽城名门公子,青年才俊。
摆明了是一场相亲宴。
墨姝一袭纯白色的蓬松的裙子,微卷的发齐肩长,傅淮生送给她的钻石串成了链子,挂在了脖子上。
坐在镜子前的女人仿佛误入人间的天使。
门被打开。
墨姝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来人制止在椅子上。
“你要出去?”男人声音有些低沉。
墨姝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不出去?”
“你知不知道……”
“相亲啊,我知道。”墨姝直接道。
“墨姝……”傅淮生加大了声音。
“你不能出去。”这是第一次傅淮生态度如此强硬。
墨姝轻笑,她纤细的手指停留在傅淮生的脸上,嗤笑“傅淮生,你凭什么来管我啊。”
凭什么呢?
傅淮生微愣,松开了手。
“不过。”在傅淮生松手的时候墨姝突然上前,她靠的很近,清楚的看到他那双眸子,分明是很漂亮的颜色,可惜了看不到。
“比起外面那些,你更好看啊。”
“阿姝。”傅淮生身子僵硬。
她靠的很近,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可是哥哥会生气怎么办?”墨姝歪了歪脑袋。
“我们……”傅淮生有些呆。
“我们跑吧。”墨姝拉起傅淮生的手。
她们跑了,像私奔一样,从墨家的后院,偷偷的跑出去,穿过巷子酒馆,跑过条条街巷。
彼时桃花正开。
墨姝笑问“傅淮生,猜猜这是哪里?”
“桃林。”
“没错啊,奖励你什么呢!”
傅淮生安静的站着,男人浅浅的笑,颇有些宠溺的感觉。
温润的唇吻在脸上。
“傅淮生,奖励你了。”
傅淮生红了耳尖。
也不知道这是墨姝第几处宅子,外面是桃花林,里面是别院,精巧美观。
晚上墨姝抱着傅淮生。
“别动。”傅淮生凝眉。
“你真好看。”墨姝道。
“只是好看?”傅淮生问,他不喜欢这个形容,仿佛在她眼里,他只剩下这个,而好看的容颜易逝,好看的脸千千万万。
“还有什么?”墨姝问。
很好,男人又生气了。
第二天墨姝拉着傅淮生去摘桃花。
“好好摘,不然可不给你钱。”墨姝摆起地主的架势。
“是,公主殿下。”傅淮生无奈道。
傅淮生表现的太好,所以墨姝总是忘记这个男人看不见,桃林里多的是枝丫树杈,青衣长衫的男人时不时被脚下绊住,身子摇晃。
墨姝乐不可支。
傅淮生继续摘着桃花。
“喂,傅淮生,你回来,你傻不傻。”做不了还要做。
傻吗?
她不知道能听到她的笑声就是快乐。
完了墨姝说要酿酒。
“主人,你这个能喝吗?确定不会喝死人。”小五犹豫道。
“闭嘴。”
小五住嘴。
“怎么样?不错吧,等过几年就可以喝了。”
可能发霉了,小五想。
“嗯,好。”男人应道。
他们离开别院的那一天,傅淮生有事离开。
“等我回来。”
“好,不过你到底做什么去,不会是去相亲吧。”墨姝乐道。
“不会,永远都不会。”傅淮生表情认真。
“好了,走吧,赶紧滚。”
“等我回来。”傅淮生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墨姝应道。
暮色降临的时候墨姝换了一身黑色的披风,她表情淡然,仿佛不知道今晚上的对手是故人。
傅淮生醒来的时候脑袋疼的厉害,段钰给他下了药。
他挣扎着起来,迷药威力很大,傅淮生抽出短匕刺在大腿上。
瞬间的清醒让他额头上汗直流。
疼的。
他不敢耽误,他知道以段钰的性子不可能放过墨家,只是没有想到,段钰现在也开始防备他了。
段钰目光复杂的看着被绑着的女人。
高傲,目空一切的样子真的不怎么讨喜,真的不明白傅淮生那清清冷冷的家伙怎么就看上这个。
“你还真是个好阴险的女人。”段钰忍不住道,说真的今天晚上差点就输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只是可惜了,你终究是个女子。”段钰道。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说什么吗?”墨姝声音微冷。
“你刚才的那句话。”
“所以——”墨姝冷笑“说到阴险,你怕不是对我不了解。”
林子里脚步声变多。
“现在才是正式开始啊。”墨姝笑,她站起身,身上的束缚没有丝毫用处。
“再见了,段公子啊。”
一声枪响。
来自傅淮生。
墨姝笑容不变。
“久仰大名了,傅先生。”
傅淮生手指收紧。
“阿姝,别闹了。”
“闹吗?”墨姝将枪口抵在段钰的脑袋上“这一点也不算闹啊。”
对于大魔头来说,这算什么啊。
“阿姝,放过他,一切都会结束的,相信我。”
“可是我更加相信我自己啊。”墨姝道。
所以在话音落的时候墨姝开了枪,朝着傅淮生。
枪打在胸口。
段钰不可置信。
就连跟来的墨深都惊讶了。
“反派没有不死定理是吗?”
小五不想说话了。
这个残忍的女人。
“阿,阿姝……”
“晚安,傅淮生。”她声音很轻,让他莫名的决定安宁,他不必放心不下,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强大。
只是好可惜,他还不曾告诉她,他很喜欢她,不曾告诉她,那枚戒指,是他的求婚,只是当时没好意思说,以后没有了机会。
如此也好。
“主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小五都要被吓死了。
有这样的人吗?简直太狠了。
“不会,良心这种东西我没有。”墨姝道。
她回到空间里。
苍白的一切,她闭上眼睛,懒得去看。
她知道段钰说的不是假的。
那个人不曾对付过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啊。
她墨姝后悔过吗?她这万年,什么坏事没有做过呢,不过又是死了一个罢了。
她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所以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她闭上眼睛,突然想起,那日的桃花林,他将手停放在她的脑袋上,莫名其妙。
“阿姝,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这个狗男人,说话都不说完,所以故意让她记着是吗?
墨姝觉得眼睛微湿,她可能是困了。
所以疯了才会想到他。
她墨姝啊,蛇蝎心肠,无恶不作,这才是她墨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