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本王不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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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债主上门

有得宝指导炼制解药,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调养治疗,李云卿的身体大有起色,不过她对外还是闭门谢客,一门心思锻炼身体,时常与得宝切磋一二。这年头亲戚朋友再好,那也要自己命大有福才能受的住,刺客无孔不入,就像那个小厮在皇庄卧底多年总是防不胜防。危难当头,她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武功,倘若她都不能自保,会拖累更多人也不可能保护她在乎的人。

这一日,李云卿又在府中演武场与得宝切磋,几日前得宝神出鬼没的身法配合着细微的暗器可谓无孔不入防不胜防,而今李云卿已经看出了门道,练出了一套防范的招数。便是得宝也不得不承认,武学一道肃王的天赋极高。像这样再练个三五日,以得宝的见识便是大内高手想来偷袭轻易也奈何不了肃王了。

“王爷,咱家这手暗器功夫早年是学自宫中大内,虽数旁门左道,但暗算伤人最是好用。”得宝面上不言不语,仿佛只是疯子与肃王耍闹,暗中却以传音入密道,“不过看来王爷已经是吃透了其中变化。说到底,比起从战场上浴血拼杀下来的军士,咱家这手功夫本来就是小道,对您的武学进境并无甚大用处。”

李云卿知道得宝对外要继续装疯,虽然身在府内的演武场,毕竟还是开敞的地方,府内仆从众多缺乏管束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她也用传音入密回答道:“可半月前,本王就差点栽到这种小道上。战场搏杀,比的是狠和勇,看谁更拼命;排兵布阵则讲谋略,天时地利人和,因势利导比的是统筹全局指点江山的气魄,抓住机会主动出击比被动防守更见成效。而京城方寸之内,本王处处制肘,空有手段也无法施展。既然只能防备,还不能防备完全,就唯有增强自己的实力,才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得宝心道,肃王说增强实力,却挑了他这个从宫中出来的人试探各种暗杀的手段,恐怕是对刺客的幕后主使者已经有了判断。

正在李云卿沉迷练武的时候,刘管家神色焦急地前来禀告道:“王爷,这……,有件事恐怕还需您出面才行。”

“刘管家何事大呼小叫?不是交代过你们么,本王练武的时候,府内有事都去找梁伯处理便好。”李云卿一脸不高兴,见刘管家老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奇怪道:“又有不怀好意的人来送礼试探本王的病情么?”

“那倒不是,而是……”刘管家叹了一口气道,“有几个刁民找上门来,非说是王府欠了他们一大笔银子,他们口口声声说怕您万一一病不起无法理事,欠债不还总要先讨个说法,免得您‘撒手人寰’没人认账。”

得宝不免也有些担忧,聚众闹事闹到王府门前,还诅咒皇族,这是谁给了他们泼天的胆子,还是说肃王府的威信已经降低到这种地步了。不对啊,从此番肃王遇刺受伤民间纷纷献药的状况说,肃王还是很受百姓拥戴的。看来是有人故意教唆……

“梁伯怎么说?”李云卿语气不善。

刘管家颤巍巍道:“梁伯自是先劝着大家冷静,可那些人仿佛是受了谁鼓动,咱们越是安抚那些人反而气焰更胜,越发不肯散去。”

李云卿气得将银枪“嚯!”的一下插入一旁假山石头,跺脚道:“真是刁民,本王还没死就敢来王府趁火打劫?儿郎们赶紧将那些刁民驱散不就得了?哦,对了这是天子脚下,咱要讲理,梁伯是否问了他们可有证据说本王欠债?”

得宝不免暗笑,这肃王明显是思维缜密又通晓朝局事务,只不过对外总是表现出武勇匹夫的形象,言语动作粗俗倒也罢了,都被人要债到了家门口也就是在演武场耍威风。说什么天子脚下要讲理,是在暗讽宫里那位的黑手段吧。

刘管家并不像得宝那样多想,只顾着怎么解决眼下被债主堵门的情况,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解释道:“王爷,小的本来也是与梁伯一样底气十足,以为这些泼皮无赖是受人煽动,故意捣乱的。结果人家还真拿出几张字条,上面签了刘夫人的印章,的确是有高利借款的字样。小的怀疑这是刘知仁当年骗取了刘夫人的印章私用,留下的祸患。”

李云卿的气势顿时一矮,咋舌道:“那,既然人家有证据,咱欠了多少,能还的上么?刘知仁已经送交官办,他的家财也都查抄了抵债收到府内,毕竟是王府疏于管治才有了这等败类,如果借款印章和字条都是真的,咱也不能赖着不还。”

“可是……”刘管家继续支支吾吾。

“可是什么,莫非借了很多银子么?”李云卿之前从刘知仁那里抄出了一些金银,最近又因遇刺受伤收了不少慰问品,其中用不到的送去当铺里变现也还能换些银子,对她而言已经比刚回到京城的时候手头宽裕了不少,稍稍有了些底气。

“统共借款也就三千两。”

“三千两不算多吧?”

刘管家咬牙道:“王爷,借款不多,可是复利结算,到如今拖欠了快三年,利滚利竟然是十二万两。”

“你说什么?”李云卿吓了一跳,唯恐是自己毒发又生了幻觉,“只借了三千两,为何要还十几万两,他们怎么算的账?莫非当本王是傻子不成?去请梁伯给他们算算账,对了让小楚也去。”

刘管家试探道:“那王爷,您何时过去坐镇?那帮债主虽然都是升斗小民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不是好相与的,梁伯恐怕镇不住。”

李云卿自然是不放心,怕梁伯和小楚他们吃亏,可她刚才被巨额欠债一刺激,气血翻涌毒性再次发作,恐怕要暂时避一避行功运气压制,不宜见外人受刺激。

她勉强支撑站立,挥手道:“高利贷的事情定有古怪,或许那些债主是受了蒙蔽。刘管家你且稳住债主仔细调查,小楚头脑清晰多听他的建议。本王现在身体略有不适,对外也都是在休养,圣上派来的钦差都没见,暂且先回避吧。有什么情况,你们随时来禀。”

等刘管家领命离去,得宝尾随着肃王回到密室,忍不住出言劝道:“即便不是借口,王爷此时也不应出面。荼蘼剧毒最忌妄动肝火,否则极易毒发,虽有解药性命无忧,也委实要受一番肺腑尽灼之苦。王爷能如常说话行走,忍痛的本事让咱家佩服,不过还是应多多休息。”

“这算什么,无甚大事。”李云卿嘴硬,暗中运气调息缓解痛楚。

“王爷可想过,此毒最忌气急,正当调养时却有民众受了教唆前来闹事,会不会是那些行刺下毒的人留的暗手后招。”

李云卿感叹道:“刘氏懦弱,印章被人冒用恐怕不假。”

听肃王的语气其实是间接承认了那三千两的外债无法推脱,只是利息算的未免太高。

“听说那刘氏原是府中奴婢。”

“正是。”

得宝露出了然神色:“像王爷这般皇室贵族,如无出身世家的嫡女主妇操持中馈,府内实在是容易出乱子。若是有主母教养过的女公子也是行的,可惜王爷家中没个姐妹……”

“嫡女”两个字重重敲在李云卿心头,正经算起来她才是王府的嫡女啊,可惜自从出生就在边疆沙场长大,母亲只照顾了她三年就因病回到京中休养直到撒手人寰。她一直跟着父王学的都是兵法武功,如何掌管内宅经营王府是真的一窍不通。母亲去世后,京中的肃王府没了女主人,不管是府内经营还是对外的交际应酬都越发疏忽了。

“行了,别挤兑了。本王的情况你也清楚,若与世家勋贵联姻,怕那上面的神经绷得不够紧么?”

“这倒也是。”

“你先退下吧。”

得宝却想到每每提及王爷时,小楚那种无法压抑的钦慕神色,怕是已经种下了不该有的情根。好在以目前肃王府的境况,若是只找个小门小户的主母,将来还需依仗着小楚的能力。小楚的地位暂时是有了着落,只是小楚若想得肃王青睐,相守厮磨通那等心意,恐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