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呢？”宋可继续问道。
“在他去证据室翻看乐米手机的时候，”秦沐歌回头道：“其实我也讨了个巧，要不是我恰巧知道乐米从来不告诉别人她的手机密码，我也不可能发现贺文斌有问题。”
“但我也仅仅是怀疑。他的行为可以用其他可靠的原因来解释。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她看向周北川：“道理是我提的，但具体办法是周队长想的。”
周队长开着车，还不忘点头，做了个古时候骑士行礼的姿势。
宋可身上一阵恶寒，这做作的样子，她已经好久没看见过了。
周北川：“都是秦小姐的想法，我不过是帮帮忙。”
宋可懒得听他们商业互吹。
“可就算我们知道犯人是贺文斌了，那咱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啊。”
周北川：“首先，咱们要解决，他到底是怎么完成芳华小区那场‘不可能的’犯罪的。”
秦沐歌和宋可都不说话了。的确，在最开始排除贺文斌嫌疑的，就是他结结实实的不在场证明。他是怎么做到离开之后回来隐身杀人的？
几人回到警局，发现光头早已经押着岳子龙开车回来了。
“那个岳子龙想要见你们，周队，秦小姐。”
周北川烟瘾又犯了，一回单位他早早的点了根烟，来到拘留室。
岳子龙一看见他们俩，立刻兴奋的冲了过来。
“还没冷静呢，”周北川退后两步：“那你再呆一会，我们一下再看你。”
岳子龙：“我冷静了！我冷静了。咱们聊聊呗。”
秦沐歌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岳子龙问：“你们怎么知道凶手不是我？”
周北川用拳头敲得铁栏杆咣当直想。
“是我们问你问题，可不是你来提问。”
岳子龙嬉笑着：“咱们互相回答呗。反正都是同事。”
“谁和你是同事！”
“本来可能不是。但我决定了，以后肯定是。”
周北川差点忘了，这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有背景的神经病。有案底还能做法医，成了杀人嫌疑人还能被保释，这关系一定很硬了。
那说不定……以后还真会是同事。
想到这里，周北川整张脸都黑了。
秦沐歌：“本来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不过当第二个人出现在病房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排除你了。”
岳子龙想了想：“嗯……嗯嗯！”
秦沐歌心里有个嫌疑人人选更符合凶手的犯罪测写，而自己不知道什么地方却不太符合。本来自己还是嫌疑人第一位，但当更符合犯罪测写的人选同时出现在陷阱里的时候，显然自己只是个打酱油的。
岳子龙本着友好原则回答道：“我请了私家侦探专门打听的证人位置。我说怎么这么容易呢，原来是你们故意泄露的！还害我废了那么多钱。”
“如果不是你自己打听出来的，你又怎么会相信。”
周北川问道：“你既然不是凶手，为什么上次询问的时候问到关键问题你却要找律师？”
当初DNA的结果出来发现在乐米的犯罪现场有岳子龙的DNA，他立刻神色就变了，仿佛被人抓包了一样。
岳子龙诧异的看着他：“我那是被抓包的表情么！我当时以为凶手是秦沐歌！毕竟只有同时认识我和乐米的人才会这么完美的挑中我做替死鬼。我和秦沐歌接触了几次，她会弄到我的DNA或者指纹不奇怪，随便拿根头发，或者捡起我用过丢弃的纸杯不就行了。”
他鄙夷的看着周北川：“还说我心虚。你也不说说是你自己笨，我都已经明示暗示你那么多次，让你注意她而不是我，难道这还不够明显么！”
这哪里明显了？！
“我当时只以为你在挑衅，谁知道你说的那是什么玩意。”
岳子龙对他的话表示震惊：“你身边这么变态一人，心理扭曲程度可想而知，是个人都会第一个怀疑她吧！我又明示又暗示的，你还想让我怎么着吧？你说。”
秦沐歌：“……”
周北川因为他的话有些发愣，自己难道不是一有问题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秦沐歌？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成了自己可信的人行列之一？
岳子龙想了想：“只不过我漏了一个人。乐米的男朋友。他一定是看见过我和乐米在一起，所以才陷害我。”
周北川：“……所以如果你不去没事撩闲，说不定被害人现在还活着。”
岳子龙对他的话再次震惊：“我的天，到现在你们这些卫道士依然是被害人有罪论么？我就是再撩闲，再欠揍，难道是那个姓贺的杀人理由？”
周北川不说话了。因为难得的他说了一句他无法反驳的道理。
被强奸是因为女生穿短裙走夜路，被杀害是因为半夜去朋友家凌晨独自回家，被家暴是因为太软弱没勇气离开暴力的老公男友……
这些论调难道还不够荒谬可笑么。
“是我说错了。”周北川干脆的认错。秦沐歌侧头看了他几秒钟，才缓缓转过头。
岳子龙一腔高调被他一句道歉给怼回去了。
周北川将问题问完，事实梳理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便和秦沐歌上楼。
“喂喂喂！”岳子龙叫到：“你们倒是放了我啊。”
周北川：“你那两个罪名没完，等你律师来吧。”
岳子龙叫到：“好歹咱们也是同事……反正你最后还是得放了我，你们起诉不了我……哎 ……周北川！秦，秦……”
两个人上了楼。
很快，他的律师就来了。
律师先生臭着脸办理了手续，这回周北川没等何局再次来电话，就把岳子龙给放了。
岳子龙勾肩搭背的搂着律师，律师先生全身大写的抗拒。
两人刚走，光头便说道：“这几天太累了，我腰都受不了了。”
宋可：“你可别练你那肌肉了，都快爆出来了。你那腰就是你练肌肉练的。”
光头一瞪眼：“我这是纯男人，你小丫头懂什么。”
周北川笑道：“肌肉贵精，可不是谁的看着大谁就强。”
秦沐歌看了看周北川再看看光头。
好像，差不多啊。
周北川一拍手：“聚餐聚餐，今天我请客！咱们新同事入职之后也没一起吃过饭，赶巧了就今天！”
宋可：“毕安全也是新入职的。怎么没聚餐？”
周北川：“一起去一起去，今天给两位新同事庆祝入职！”
宋可：“毕安全被你安排去监视嫌疑人去了，十二个小时，现在还有十个小时。”
周北川：“呵呵，那我们今天先庆祝秦小姐的，下回再祝毕安全的！”
宋可无语，队长你偏心的这么明显真的不怕小毕同志逆反么。
周北川车钥匙也不拿，打算今天大家来个不醉不归，顺便和小秦同志多培养一下革命感情。
他电话响了。
周北川接通之后，满带笑容的脸沉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我立刻过去。”
“王志失踪了。宋可，申请发布全城搜查令，光头，秦沐歌，跟我走。”
刚才轻松的气氛立刻不见了。众人瞬间紧张起来。
光头自己开一辆车，周北川开着那辆路虎。两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原本看守的警察此刻一脑袋汗，看见几个人来了，连忙迎上来。
“周队，我就打了一会盹，绝对没有二十分钟时间，他就不见了，我……”
周北川检查病房，确定没有人之后：“监控查了么？”
警察擦了擦汗：“我发现他不见后，立刻让同事查了医院监控。他是自己走出去的！”
周北川一愣，随后点点头：“我知道了。多找几个同事，在医院里查。再去看医院周围道路的监控还有停车场，这么大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秦沐歌走到病床前面，因为王志的特殊情况，他住的是单人病房。今天早上行动结束后，警方只留下了看守的警察，而把警用监控撤走了。
房间没有打斗痕迹。吊瓶只打了一半，针头被扎进上面滴管的胶瓶上。说明他走的并不匆忙，不像是被人挟持了。
地上没有血迹，他也没有换衣服换鞋。
秦沐歌对周北川摇摇头：“现场来看，他确实是自己走的。”
那么就是毒瘾犯了偷溜了？周北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