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江河偷偷地遛进了自己房里,期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然后便拿出周钰清给他的黑泥,涂在了自己身上。
他一边涂一边骂,骂周钰清没人性,下手没个轻重。
最关键的是还打脸,这是他最不能忍的!
好在这黑泥效果不错,涂上之后就感觉不到疼了。
【支线任务:周钰清的忧虑(已完成)】
点开支线任务,金光再现,又是一个灵气包。
将灵气包领取之后,江河直接汲取。
灵气包便化作点点星光,钻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久违的丹田充盈感,如今又回来了!
江河心情还算不错,这顿揍算是没白挨。
又看了眼主线任务,江河准备了一下,然后点开了主线任务后面的观想视频!
……
相津城,城主府内,宋元双手背负站在窗前,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嘎吱!
房门被推开,副城主佟阁走了进来。
“来了?”
宋元并不惊讶,这几天佟阁时常过来坐坐。
“睡不着?”佟阁上前和宋元并肩站立。
宋元一笑,“你不也是。”
“本阳宗近日派遣大量弟子在沟桥演练阵法,我担心他们会有动作。”佟阁有些焦心。
“本阳宗亡我华宗之心,早就昭然若揭,有动作是必然的。”宋元道。
佟阁看了看宋元,又看了看夜空,“我知道,可为了防止他们偷袭,我们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啊!”
“呵呵,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睡个好觉啊!”宋元苦笑。
“恐怕是奢望了,本阳宗的势力一天不从我华宗地盘撤离,我等便没有一天好觉可睡!”佟阁摇摇头。
“我倒觉得不远了。”宋元道。
“哦?你觉得本阳宗会被我华宗击溃?”佟阁眼中满是不信。
如今的本阳宗,不论是弟子的实力,还是灵兵的锻造,都远远超过了华宗。
“不,是我等恐怕要长眠于此了!”宋元叹了口气。
佟阁闻言,怔了怔,沉默片刻而后道,“你还是这样,关键时刻总是喜欢泼冷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与你共事的原因。”
“只是局势如此罢了,本阳宗早已从灭亡的上清宗那里掠夺了无数资源供其发展,这些年在江湖上也是屡战屡胜,他们的弟子远比我华宗弟子强大,再添强大的灵兵,我华宗弟子根本不是其对手。一旦他们选择开战,便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我等胜算……呵呵,胜算……”
宋元望着夜空,心中一片灰暗。
晚风时而飘过,时而停歇,这宁静的夜晚,依稀的灯火,好似梦幻,因为下一刻,这些或许就都不会存在了。
佟阁目光悲凉,他扫视着眼前安宁的房屋,长叹一口气。
“这城,我们守得住么?”
宋元拍了拍佟阁的肩膀,“守不住。”
“你……你这家伙都这个时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佟阁怒目而视。
“好听的,有用吗?”宋元指了指前方,那是本阳宗弟子驻扎的方向,“这帮贼子要的是我们的山河,要的是我们的命,不报必死之心,如何战?”
“既然守不住,那送命还有意义吗?”佟阁有些茫然。
宋元朝着窗外的方向,不屑地冷哼,“当然有意义,相津城一旦失守,我们身后的上京城便危已,整个北华七十二城,将尽数被本阳宗贼寇占领,但,若是这山河染尽了我华宗弟子的血,就算上京城失守,他本阳宗也休想将整个宗门夺去?”
“在此之前我宗从未全力抵御本阳宗的进攻,若不是十八年前,我宗热血青年唤醒了全宗的民族意识,如今的相津城,早已成为了本阳宗之物。”
“然,当时也只不过是唤醒而已,真正想要让全宗都奋起反抗,特别是上面那群人,我们必须要流血,流的多了,他们的心也该被捂热了!”
佟阁透过窗户望向远方,“可十年后,百年后,谁又能记得我们曾为宗门流过血?”
“了却宗门天下事,何惜生前身后名。佟阁,我等之性命,之名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上清宗灭亡,华宗成立,你我来这相津城为官,你曾说,为官一世,当为黎民百姓而谋。你我虽多有政见不合,但你我之初心一致,怎么今日,你却变了?”
宋元看着佟阁,眼中藏着笑意,像是在嘲笑老友一般。
佟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像你,那么的高洁,我做官是为了名,我想图个好名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个清官,一个为黎民百姓的清官,我想着百年后再见我父母时,我能问心无愧地对他们说,你们的儿子是一个真正的父母官,这世上,有好官。”
“你做到了,当年害死你父母的贪官,已然被你绳之以法,这些年惩治的贪官也不少,父母官三个字,你当得起!”宋元知道这位老友的事,也了解他少年时的悲惨命运。
佟阁淡笑,“还不够啊,自那日起我就发誓,要当宗门中最高最高的官,把一切贪官污吏统统砍掉,只可惜还未实现,便要交代在这相津城了。”
宋元大笑,“和贪官污吏斗多没意思,要斗,咱们就跟这些想要亡我宗门,灭我种族的侵略者斗,岂不更有意思?”
“这话说得提气,跟你共事这么多年,唯独这句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酒呢?此情此景,没酒怎么行?”佟阁扫视房内。
宋元神秘一笑,小心地从自己的床底下翻出来一坛酒。
“你这家伙藏的够深啊!”佟阁倒是没有取笑宋元狼狈取酒的样子。
宋元得意一笑,“他们不让我喝酒,幸亏我机灵,藏了一小坛。”
“那还等什么,小酌一杯啊!”佟阁流口水了。
就在这时,宋元和佟阁腰间的令牌亮起了光芒。
二人眼神凌厉,旋即拿起令牌。
“本阳,袭宗!”
来了!
二人放下令牌,表情严肃。
宋元拿出两个杯子,倒满之后,便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佟阁。
二人都明白,这是最后一坛酒了。
“这一杯,敬你我二人共事二十五年!”
“喝!”
饮尽!
满上!
“这一杯,敬相津城守卫边防的华宗弟子!”
“喝!”
饮尽!
满上!
“这一杯……敬你我二人!”
酒杯端起,前举,双掌前翻,酒杯朝下,酒水顺势落下。
二人眼中,已是决绝!
“来人!”
宋元高喝一声。
“在!”
“传我命令,相津城兵部所有弟子即刻前往城外迎战本阳宗贼寇!”
“领命!”
唰唰唰!
城主府内,数十位武者分散而出!
宋元看着窗外的夜空,喃喃自语,“今晚的月,升的可有点晚啊……”
……
后半夜,皓月当空!
相津城外的沟桥之上,惨叫连连,尸横遍野!
无论华宗弟子如何死守,这战线,却是一退再退。
本阳宗弟子手中的灵兵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清一色的长刃,挥舞间还带着流光。
华宗弟子手中的兵刃与之触碰,只消一次,便瞬间断裂。
武器的差距,使得很多弟子的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而本阳宗弟子大多都已达到了易劲境化劲层次,配上这等灵兵,足以与洗髓境的武者抗衡!
然而驻守相津城的武者中,也只有高级兵将才有洗髓境的实力,普通的兵部弟子,有的甚至连暗劲层次都没有,如何抵挡?
这是一场屠杀!
单方面的屠杀!
华宗弟子的冲锋,似乎变得毫无意义,除了死,没有第二种结果。
然而面对这冰冷的屠刀,华宗弟子却无一人后退,明知是死,他们却冲的义无反顾。
有的断了胳膊,便用双脚缠住敌人,有的断了双腿,便用双臂死死地抱住敌人,还有的四肢尽断,便用利齿死死咬住敌人。
但凡能削减敌人的战力,为其他人创造机会,他们便不惜一切代价,拼尽最后一口气。
也正是这种疯子一样的作战方式,在武器差距悬殊,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华宗弟子竟然短暂地令本阳宗的攻势减弱了一些。
“袁旅长,一卒125人全体阵亡!”
“二卒125人全体阵亡!”
“三卒125人,123人阵亡,2人重伤!”
“四卒125人,120人阵亡,3人重伤残疾,2人轻伤已退守沟桥一端!”
“五……”
袁卓然疲惫地摆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
整整一个旅,625人,只是一个冲锋,便死了九成。
袁卓然心里在滴血,听闻这些数字,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是和他朝夕与共,吹牛打屁的兄弟啊!
没了!
都没了……
袁卓然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他将书架上的武学书籍全部甩进了火盆,尽数烧毁。
然后拿起自己的令牌,给家人发了一条消息,便一同扔进了火盆。
离开卧房,袁卓然眼神已然没有了悲伤。
“给城主汇报一则消息,就说我老袁没给相津城的将士丢脸,今夜必将贼寇斩于沟桥之上!”
将士闻言,大惊,“旅长,您不能去啊,您去了谁指挥战……”
“指挥个屁,老子的兵都特么死绝了,还指挥什么?”
“让你给老子发就发,哪那么多屁话,走了,下辈子见!”
袁卓然带着二旅仅剩的十几个亲卫,毅然决然地迎上了本阳宗第二波进攻。
一夜之间,相津城一个军,便有三个师,共计九千多人,全体阵亡!
而本阳宗,仅仅只损失了三个卒,共计三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