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杨译童书经典:格林童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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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七个施瓦本人

从前,有七个施瓦本人聚在一起,第一个叫舒尔茨,第二个叫雅克利,第三个叫马尔利,第四个叫耶格里,第五个叫米歇尔,第六个叫汉斯,第七个叫怀特里。他们七个全都下决心去闯荡世界,寻求冒险,完成一些伟大的事业。可是,为了手里好歹也有件家伙,走起路来放心大胆,他们认为哪怕仅仅去铁匠铺定做一支挺粗挺长的矛,也是好的。他们七个人一起拎着这支矛,最勇敢、最魁梧的走在最前面。这人嘛只能是舒尔茨先生,然后一个紧跟一个,尾巴上的是怀特里。

七月里的一天,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可要到他们必须去过夜的村庄,前面还有一大段距离。这时天已晚了,突然,在朦胧中的草地上,一只大甲虫或者大黄蜂什么的,从离他们不远的一丛小树后飞过来,同时发出嗡嗡嗡的可怕叫声。舒尔茨吓得浑身冒汗,差点儿扔掉了手里的矛。“听啊,听啊!”他叫他的伙伴们,“主呵,我听见在擂鼓哩!”跟在他背后拎矛的是雅克利,舒尔茨不知道他鼻子里钻进了什么气味儿,只听他说:“嗯,确实有点不对劲儿,我嗅到了火药和引信的味道。”一听这话舒尔茨就开始逃跑,他一跳跳过一道围篱,不巧正好落在农民晒过草留下来的耙梳上,脚一踩耙齿,耙柄便翘起来,给了他脸上狠狠一击。“哎哟,哎哟!”舒尔茨叫唤起来。“俘虏我吧,我投降,我投降!”其他六个人也一起争先恐后跳过来,齐声喊:“你要投降,我也投降!你要投降,我也投降!”等了好久,不见有敌人来捆他们,拖他们走,他们才发觉上了当。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事而嘲笑他们、讽刺他们,他们一齐发誓彼此绝不提它,除非有谁无意间说走了嘴。

随后他们继续前进,经历了第二个危险,却非第一次那个可比。几天后,他们不经意走进一片荒原。在那儿的太阳地里蹲着只兔子在打瞌睡,一双耳朵高高竖着,一对玻璃球似的圆眼瞪得大大的。他们一见这可怕的野兽全吓坏了,赶紧商量怎么办才能躲避危险。因为,要是逃跑吧又担心那怪物会追上来,连皮带毛把他们全部吞吃掉。于是,他们说:“我们必须进行一次伟大的殊死搏斗,勇敢地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说着,七个人一齐握紧长矛,舒尔茨在最前头,怀特里在尾巴上。舒尔茨还一直稳住矛,在最后的怀特里却已鼓足勇气,一心想刺出来,同时大喊:

“以全体施瓦本人的名义,刺吧,

不然我诅咒你们,像瘫子一直趴下!”

可汉斯知道他的底细,说:

“我敢打赌,他只会吹牛。

每次斗龙,他总落在后头!”

米歇尔叫起来:

“一点儿不错,一点儿不错,

那家伙完全就是个恶魔!”

这时轮到了耶格里,他说:

“他要不是魔鬼,也是他妈妈,

或者是魔鬼的异母兄弟。”

马尔利突然有个好想法,对怀特里说:

“冲,怀特里,冲,冲到头上去,

我愿意在你背后,坚决支持你!”

怀特里才不听他的,雅克利就讲:

“舒尔茨先生必须带头前进,

要知道光荣也属于他一个人。”

这一下,舒尔茨才壮了胆,威风凛凛地说:

“让咱们大胆无畏,投入战斗,

拿出英雄本色,叫恶鬼低头!”

说罢,七个人一齐冲向那“凶龙”。舒尔茨不断祈祷,求上帝保佑自己,但怎么祈祷也没用,他仍离敌人越来越近,最后只得恐怖地大吼:“嗬!嗬嗬!嗬!嗬嗬!”兔子让他给吼醒了,吓得急忙逃走。看见它仓皇逃窜,舒尔茨高兴得叫起来:

“天啊,怀特里,瞧那是啥,

那恶魔原来是只兔崽子啦!”

这伙施瓦本人继续寻找冒险机会,来到了摩塞尔河畔。这是一条绿色的、平静的、水很深的河流,河上桥不多,有好些地方得乘船过去。七个施瓦本人不了解情况,就冲河对岸一个正在干活的人喊,让他告诉他们怎样过河。离得太远了,又听不懂他们的话,那人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就用他的特里尔土话问:“干啥啰?干啥啰?”舒尔茨没听清楚,硬以为人家在说:“(蹚)水过!(蹚)水过!”他因为走在头里,便迈开双脚,径直冲进摩塞尔河去。不多一会儿,他已陷进烂泥和深深的漩涡,他的帽子却被风刮到了对岸,一只青蛙跳去蹲在上面,还“呱呱呱,呱呱呱”叫起来。另外六个在河那边听见了,说:“咱们的伙计,领头的舒尔茨先生,他在叫‘快快快’啦,咱们干吗还不(蹚)过去呢?”说罢便一起冲下河去,全部淹死了。这就是说,一只青蛙要了他们六个人的命,这伙施瓦本人没有哪个再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