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杨译童书经典:格林童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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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狗和麻雀

一条牧羊犬没遇上好主人,现在这个主人老叫它饿肚子。牧羊犬在他家实在待不下去,就很伤心地出走了。在街上,它碰见一只麻雀。麻雀问它:“狗大哥,你干吗这么难过?”狗回答:“我饿了,什么东西也没得吃呵!”麻雀听了说:“好老哥,跟我一块儿进城去,我让你吃个饱。”于是,它俩一道走进城,来到一家肉铺前面,麻雀对狗讲:“你等在这儿,我去替你衔一块肉来。”说完就降落在案桌上,东瞅瞅,西望望,看有没有人留意它,然后衔着案边上的一块肉,拽呀,扯呀,折腾了很久很久,终于使肉从案桌上掉了下来。狗一下子扑上去咬住肉,跑到街角上把肉吃得干干净净。麻雀说:“现在咱们去另一家铺子,我再给你拖一块下来,让你吃个饱。”狗把第二块肉也吃完了,麻雀问:“狗大哥,你现在饱了吧?”“是的,肉我吃饱了,”狗回答,“可我还没吃面包哩。”麻雀说:“面包也给你吃,只管跟我走吧。”说着领狗到一家面包铺前,它啄啊,拽啊,终于使几个小面包滚到了地上。狗吃完还嫌不够,它又领狗去另一家面包铺子,再给它滚下来几个面包。狗又吃完了,麻雀问:“狗大哥,这下饱了吧?”“饱啦,”狗回答,“现在咱们可以去城外溜达溜达了。”

它俩来到一条乡村公路上。天气挺暖和,走了一段以后狗就讲:“我困了,想要睡睡觉。”“好的,你就睡好啦,”麻雀说,“我可以飞到一根树枝上等着。”狗往路上一躺,便睡着了。正当它死死地睡在那儿时,来了一个车夫,他驾着一辆三套马拉的大车,车上载着两桶葡萄酒。麻雀一看不好,车夫不肯绕着走,而是径直朝狗躺的路中间驶来,急忙叫:“车夫,别这么干,要不我叫你倒霉!”车夫嘟囔说:“你办不到!”说着抽了一个响鞭,把车赶了过去,狗让车轮给碾死啦。麻雀一见大叫:“你压死了我的狗哥哥,我要叫你失掉车和马!”“嗯,车和马?”车夫说,“我看你能把它们怎么样!”说着继续往前驶去。麻雀呢,却钻到车上的帆布底下,啄起酒桶的出酒孔来,啄啊,啄啊,直到塞子掉了,整桶的酒流得一点不剩,车夫却没发觉。后来,他偶然一扭头,才看见车在滴水,一检查酒桶,发现一只已经空了。“唉,我这个倒霉蛋!”他嚷起来。“还倒霉得不够呐!”麻雀说,说完飞到一匹马的脑袋上,啄掉了它的双眼。车夫一见便抓起镢头,朝麻雀打去,可麻雀飞起来,他打中了马脑袋,马就死啦。“唉,我这个倒霉蛋!”他叫道。“还倒霉得不够呐!”麻雀接过话头。车夫驾着两匹马继续往前走,麻雀又钻到帆布底下,啄掉第二只桶上的塞子,使酒全部流跑了。车夫发现以后又叫:“唉,我这个倒霉蛋啊!”可麻雀却说:“还倒霉得不够哩!”说着飞到第二匹马的脑袋上,啄掉了它的眼睛。车夫跑上去,举起镢头就打,麻雀向上一飞,打中的又是马的脑袋,马倒下死了。“唉,我这个倒霉蛋!”“你还倒霉得不够!”麻雀说,说着已落在第三匹马的头上,啄起马的眼睛来。车夫气坏了,举起镢头就朝麻雀打去,可是没打着,却把自己的第三匹马也打死啦。“唉,我真是个倒霉蛋!”他喊道。“还倒霉得不够哟,”麻雀回答,“现在我还要毁掉你的家!”说着就飞走了。

车夫扔下马车,气急败坏地跑回家里。“嗨,我真叫倒霉!”他对老婆说,“酒漏光了,三匹马全死了!”“唉,当家的,”老婆回答,“家里也来了一只凶鸟啊!它邀约来了全世界的鸟儿,落在我们的晒台上,吃光了我们的小麦。”车夫爬上晒台一看,只见成千上万只鸟儿正在那儿啄啊吃啊,而那只麻雀则坐在它们的正中间。车夫大叫:“哎哟,我这个倒霉蛋!”“你倒霉得还不够,车夫,”麻雀说,“你还得以命偿命!”说完便飞走了。

车夫失去了所有财产,回到下面房间中,坐在火炉背后气得咬牙切齿。麻雀却飞到他的窗前,冲他喊:“车夫,你得以命偿命!”他抓起镢头,朝麻雀扔去,却砸破了窗上的玻璃,没打着麻雀。麻雀反倒蹦进屋里,落在火炉上,叫道:“车夫,你得以命偿命!”车夫简直气疯了,追着麻雀乱砸乱打,麻雀飞来飞去,他就先砸开了火炉,再砸碎了镜子、板凳、桌子等所有的家什,最后还砸破了屋子的四壁,可就是没打着麻雀。终于,他总算捉住了它,他老婆说:“让我来打死它吧。”“不,”车夫吼道,“这太便宜它啦!我要叫它死得很惨,我要活活吞掉它!”他果然拿起麻雀,一口吞了下去。可麻雀呢,却开始在他肚子里扑扑振动翅膀,还飞到他的嘴巴里,探出小脑袋来叫道:“车夫,你一定得以命偿命!”车夫把镢头递给老婆,说:“老婆,快给我把嘴里的鸟打死!”他老婆一镢头砸去,不偏不倚砸在车夫的脑袋上,车夫倒下死了。麻雀呢,却高飞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