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已近夜晚的最后一刻,西卡和国王并行着,寒暄着,路易斯说着年轻时自己值得炫耀的事情,而西卡也讲给大家听他在神秘大陆遇到的种种奇事。而此时,斯迈尔又开始无所事事了。
在走路时,人打瞌睡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无聊的斯迈尔并没有哈欠连天,而是玩起了西卡扔掉了罗盘。
刚离开牧场时,罗盘的指针摇摆不定,可是走了一夜的路,几近黎明时,罗盘开始稳定起来,指针坚决地指着前方。
“也许它并没坏,只是刚睡醒。”斯迈尔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只有陌恩在乎斯迈尔说了什么。
“西卡有救了。”斯迈尔喃喃地说。
“可是你没救了。”陌恩揶揄。
“西卡,快看!”斯迈尔指着前方给西卡看,“我一直拿着它是对的,而它所指的方向很幸运和咱们前行的方向一致。”
“你在说什么,斯迈尔,前面什么也没有,或者你是在刚才的战役中受伤了。”西卡说。
斯迈尔突然拉起西卡脱离队伍,近距离指给西卡看,可是西卡仍旧为什么也没看到。
“你眼瞎了吗,西卡。你瞧,罗盘也毫无异议地指着这里。”斯迈尔举着罗盘说。
西卡抢过罗盘,发现罗盘确实很坚定地指着前方,无论西卡怎么摇动,它都十分坚决。
“我看不到了,西卡,那扇门明明就在这里。”斯迈尔说。
“可是我看到了。”西卡牢牢握着罗盘说,他后悔自己错怪了白衣主教,“娜西萨,陌恩,快来。”
娜西萨和陌恩跟了上来,而后面的人好奇地望着西卡等人,不知道西卡他们发生了什么。
“大家跟上。”西卡说完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而斯迈尔,娜西萨,陌恩无论怎样走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干,罗盘只能带一个人,希望西卡他一切顺利。”斯迈尔说。
“勇士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路易斯国王急切地走过来问,“西卡伯爵去了哪里?”
“呃……他回了娘家,他有些想家。”斯迈尔解释。
“路易斯看到他突然就消失了。”国王说。
“是的,国王陛下,他确实太想家了,没有人能阻止他。”
只有西卡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便走到了一处镇子,但是镇子上却空无一人。
西卡回过头,发现没人跟着他,他忽然想起斯迈尔曾经说过看不到门了,那么罗盘无疑只能让拿着他的人看到门。
“等着我吧。”西卡自语。他一人开始逛街,逛这个无人的街道。
东方的曙光开始出现,这给了西卡温暖和勇气,“这并不是灵异镇子,里面没有鬼怪和恶魔。如果再次遇到地狱王,我就在临死之前骂他一顿好了。”
“你来得够早的,那么先来看看我的商品吧。”
“谁?”西卡扭转身,没有看到任何人。
“在这里,这里。”西卡寻着声音望去,一个房屋的门前站着一个人,“我一直相信早睡早起是有好兆头的。”
这个人是一个老头,他的胡子比头发要茂盛得多,他开始把他所说的商品从屋内往外搬。
“需要帮忙吗?”西卡走上前问。
“不不不,您可是客人,瞧啊,我这里有好多宝物,各种拐杖,也许你用得着。”
“拐杖?我想我来得太早了。”西卡茫然地看着胡子老头的商品--各种拐杖,有翡翠的,有秘银的,还有梧桐木的……
“年轻人,就是要趁着年轻选一个配得上自己的好拐杖,用他来支撑自己,也支撑自己的生命。当然,还有运气。”
“小伙子,来看看我的手链吧,各种手链,应有尽有。”
“谁在说话?”西卡扭头,赫然发现小镇上挤满了人,各个店铺都已开业,小路上行人穿梭,人声鼎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西卡茫然地问,也像极了自语,没错,西卡有些迷糊,他在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和警觉度。
“需要吃的吗?年轻人,你看上去很虚弱。”有个围着红色围裙的老太太的声音把西卡拉回现实,他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西卡走近她的餐点铺,红围裙老太太正在三个火架上烧烤各色食物,她有条不紊地轮番操作着火架,有时候她要添柴,有时候她要反转食物,有时候她要替换食物。
“瞧--鼠肉,鹿肉,马肉,龙肉,骆驼肉,猫肉……”红围裙老太太热情地为西卡介绍。
“龙肉?!”西卡张大了嘴巴。
“是的,龙肉,各种龙肉,有纳得,格伦科……”
西卡摇了摇头。
“那么你喜欢吃素了,这里有蘑菇,变形草,食人草……”
西卡再次打断了红围裙老太太:“这里是哪?”
红围裙老太太诧异地看着西卡:“当然是玛吉特镇,我想你是在赶来的旅途中太过劳累了。”
“我该怎样回去呢?”西卡打算问点具有实用价值的问题。
“回哪?哦,看你的装束一定是线界的人。”
“线界?”
“是的,这里是廷界。”红围裙老太太看西卡的目光中充斥着怜悯和嘲笑。
“那么我该怎样回去?”
红围裙老太太不再搭理西卡,她开始招揽其他客人。
“我想我需要一串牛肉。”西卡说。
“好的,我这就回屋拿去,这年头吃牛肉的人可少多了。”红围裙回屋拿出两串牛肉烤了起来。
“我该怎样回去?”西卡再次问。
“你该听听罗盘怎么说。”
“罗盘会说话?”西卡瞪大了双眼。
可是红围裙老太太却笑得乐不可支,好像这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西卡反应过来,也许老太太只是说靠罗盘进到这里,那么同样靠罗盘再出去就成了。
“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西卡开口。
红围裙老太太又笑了一阵,才点点头示意西卡说下去。
“我想找波顿大封印师,你知道他吗?”
“老波顿,是的,他在北街最尽头,他干的可是冷门生意,如果你再不去看他,我想他挨不过今年冬天。不过我知道,有些生意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找老波顿?”红围裙老太太上下打量起西卡,“可你并不像谈大生意的人。”
“那么我所在的街是哪条街?”西卡再次问下一个问题。
“南街,我的孩子,你直需一直朝北走,穿过广场,就到了。记住,要直着往北走,否则你可能会走到上西街或者上东街,如果你的头脑不好使,可能还会干脆走到西街或东街。”
“对了,一串牛肉多少钱?”
“你说什么?”红围裙老太太再次像盯一个怪物盯着西卡。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请原谅我。”西卡说。
“是的,看你的装束就知道了。我们这里可是以物易物,这里可没有货币这东西,货币只会让人更贪婪,我劝你把货币都丢掉吧,它会毁了你的,我的孩子。”
“那么一串牛肉该怎样衡量他的价值,我身上可什么都没有。”西卡说着开始掏兜,只掏出一个手帕,但随即又把手帕放了回去。
“你刚才拿出了什么?我瞧瞧。”红围裙老太太两眼放光。
“只是个手帕。”西卡重新掏出来。
“那么成交了。”红围裙老太太起身夺过西卡的手帕,“它可比你干净多了,我的孩子。”
红围裙老太太把两串牛肉都交给西卡,这让西卡感到他在交易中吃亏了,但是那只是个手帕啊。
也许下次来这里可以多带些手帕,那样就会发大财。西卡想。
西卡吃完味道一般的牛肉后向北走去,他虽然仍然很饿,但他并不打算再花“冤枉钱”了,否则他不够支付波顿大封印师报酬。
“等等,我确实没任何东西在身了。”西卡说完犯起愁来,连他只有的手帕都没了,他该拿什么东西来付账呢,或许波顿容许他赊账。抱有侥幸心理的西卡再次踏上旅途,他根本无暇再去看沿途的货物,因为他没有任何东西来交换。
西卡穿过小镇最为热闹的广场,直至走到北街的最北端,他以为最北端再往北是一堵高墙,或者一个虚拟的空间,但是事实上那条路通往荒郊野外。他很好奇延路走会遇到什么,但是他强迫自己打消自己的想法。
最北端左右都有商铺,左边的店铺好像在卖鹦鹉,而右边只开着门,外面没有货物,想必是这间店铺了,他不认为波顿会有实物在外面展示。
“不过要是我的话,也许可以把封印的标本展示在外面。”西卡自语着朝右边走去,可是他突然感到眼前开始发黑,他艰难地取下左手手套,发现他的手再次被冰层覆盖,而且冰层已经蔓延到他的脖子。
“该死的手,只差一点点了。”西卡艰难地往屋里爬,他蓦地想起白衣主教的话,冰魔之手的第二次反噬时间为1到3天,西卡再次为忽视白衣主教的话而后悔不已。
西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屋子的破床上,房间里摆满了鹦鹉,鹦鹉们在笼子里聒噪地叫来叫去。
“他醒了,老波顿。”离西卡最近的褐色鹦鹉喊道。
“不要叫波顿为老波顿,你这杂种。”褐色鹦鹉旁边的一只蓝色鹦鹉反驳道。
“你这个废物,小心我把你揍趴下。”褐色鹦鹉不满地说。
“你还会打架?”西卡好奇地问。
“废话,老杂种。”褐色鹦鹉把气都撒在了西卡身上。
这时一个矮个子老头从里屋走了过来,拿着冒着热气的水杯递给西卡。
“谢谢您,不过我打算先把它放凉再说。”西卡友好地说,那水杯太烫了。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我来说,那还是太凉了,哎,今年的秋天真是冷。”矮个子老头说着竖了竖他的衣领,那是件布满破洞的单衣,但是在西卡看来,这个气候穿这种衣服还是太早了。
“是谁救了我?我知道我在北街左边的鹦鹉店,我得去右边,去找波顿大封印师。”西卡坐起身说。
“你已经找到他了。”矮个子老头说,“并且他已经给你封印了你的冰魔之手。”
西卡不信地抬起左手,发现左手上绘有一个魔法阵,而左手再也没有冰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