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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教主来袭

吴快哉手提斜鳞剑默默审视了武中圣一番,稍许他便又豁然笑道:“武盟主这般急着赶我走,无非是怕我把有些事情说出来。哈哈,要是这样,那我就偏不走了。”

吴快哉这么一说,群雄又都纷纷诧异的望住武中圣来。但武中圣却一脸不屑道:“你也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都能知道的事情,武某根本就不会在乎。”

吴快哉只道武中圣这是故作镇定,便试探问道:“哈哈,武盟主敢把话说的这么死,我看此事你却并不知情。”

吴快哉说着便又向史铜青和风如晦瞧上一眼,但这崆峒派二人似乎对天山掌门很是忌讳,却怎么也不敢与他直视一番。如此,武中圣便隐隐觉察出些异样来。

武中圣看了看史铜青师兄弟,又再看了看吴快哉,最后却忽然自得的笑道:“所谓人无完人,谁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好在我天下剑盟偏偏大度行事,对于成员入盟前的作为皆不予追究。你天山派若想通了,亦大可放心入盟来。”

吴快哉虽知这不过是武中圣收买人心之策,但他却也不打算当众说出来,因为这样的举动实在有些损人了。

吴快哉看了看面容惨淡的风如晦,又瞧了瞧一脸无奈的史铜青,便终于扭头过去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过我的独木桥,并不羡慕你的阳关道。”

说罢,吴快哉便大袖一挥的抽身而去。吴快哉这般放肆举措着实惹恼了诸多剑盟弟子,便见他们纷纷紧握住剑柄,却不知何时就要爆发出来。

但吴快哉却走不出几步,前方去路就被一众身披深色长袍的神秘人堵住了。与其说是他们堵住吴快哉去路,倒不如说是这些人围住了天下剑盟的总坛。因为这来者正是神遂宫的人,他们兴师动众的来此显然并不是为了拦截一个吴快哉的。

群雄一眼认出来者身份,便纷纷拔剑对峙起来;武中圣亦对神遂宫来者大为气愤,当即号令手下严加部属,看样子是不打算让任何一个到来的神遂宫门人活着出去了。

正此时,院内忽有八个身着不同颜色罗衫的首领从天而降,却是喜怒哀乐各有神态。群雄见这八人皆是样貌独特,又叹其轻功造诣可堪卓绝,便个个心下迟疑起来。而史铜青和风如晦见到这帮人,则早已默得汗如雨注了。

萧让一眼认出其中的红衣男子,便警觉道:“神遂宫的朱衣天王?他来此做什么?”

却不等场上八人站稳,当空又有黑、白两道色泽交错闪过,待群雄定睛望去时,才发觉那八人近前已分别端坐着一黑一白两位老者了。此二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不仅展现出了极为上乘的轻功步法,同时还施展出最一流的内力——于无声息间搬来院前的大石块当作坐垫。此等修为,天下剑盟中只怕也找不出几人来。

拒在阵前的武中圣已大约猜出这些首领的身份,便当即仰天笑道:“神遂宫双使八尊王既到,主教独孤尘又何必再藏头露尾?”

武中圣话音未落,当空忽然传来一阵如滚雷般的强烈答复,群雄中内力稍差的后辈,莫不被这声音震得头昏耳痛。而神遂宫双使、八尊王及在场教众闻得此声后,便当即拜颂道:“恭迎圣教主法驾凡尘。”

堂堂剑盟总坛被神遂宫说的如此低微,在场的各派掌门岂能不气?但他们气归气,却又不知如何进行针锋相对的反击,到头来竟然是柳阳春和岳镇元双双拔剑站出来喝道:“邪魔歪教只会装腔作势,有种的光明正大出来大战三百回合。”

但场上依旧不见有新到之人,柳阳春与岳镇元觉得自己这番在人前树威甚是光彩,便更要得势不饶人的数骂下去。

却此时,大殿瓦檐上忽有一片黑压压的大旗漫过,眼看就要将这殿上晴空全数覆蔽了。群雄皆是一阵惊愕,但武中圣已擎着巨剑破空而去,便听得一阵急促的刀剑相击之响,这总坛的天空又重新放亮了起来。

及此过程,也就云舒岫与吴快哉稍稍看出些端倪,至于其他剑盟中人,皆还误以为是武中圣以巨剑劈开了遮天大旗,这总坛才始现光明。其实这黑旗分明就是独孤尘披裹着的大斗篷:他方才驭旗而来,又当空与武中圣闪电般的交手一十一招,待两相持平后独孤尘才罢手下来的。如今云舒岫与吴快哉举目望去,却见须发染霜的独孤尘正一脸傲气的望住武中圣了。

武中圣方才与独孤尘速速交手而占不得先机,并不是因为他的剑招不妙,相反他刚才所使用的乃是《天宗剑法》里面的招式,其中奥妙可称得是当世剑道的无双之作。武中圣这番吃亏,在于他所用的巨剑似乎并不如独孤尘手里的黄金大剑好——当两大绝顶高手全力拼杀时,那横扫八荒的狂霸剑锋、杀气皆由剑身承载和发出,武中圣手中巨剑已露出些许缺口,但独孤尘手里的大剑则安然无恙。

如此,武中圣便盯着独孤尘手里那柄四尺长的金质大剑暗奇了起来。

二人只此沉默片刻后,四周院落却忽的开始传来阵阵爆裂声响。在场群雄凝神看去,遂见得四周院墙之表皆兀自横竖错裂开来,接着便是瓦楞碎落之景,到最后那些高过人头的海棠也自觉着齐齐断去一截了。很显然,这些都是方才武中圣与独孤尘剧斗时用力过猛所致,但二人修为至此,亦可称得独步天下了。

群雄望着满目苍夷的院落,心里早已震撼无比了,便就是先前闹得凶的岳镇元与柳阳春,亦不敢再轻易造次。及此,神遂宫那头般有人出来赞道:“圣教主神功盖世,天下莫敢不服。”

此话固然听得剑盟中人有气,但却没任何人敢再公然出来质疑了。

“你就是神遂宫的独孤尘?”吴快哉半信半疑的问道。

“何人胆敢直呼圣教主大名,却不是活腻了?”左护法司空野渡站出身来呵斥道。

却不等吴快哉自报姓名,那朱衣天王便一眼认出他来。想起这天山派掌门在当日救驾崆峒派时,不仅击败来犯的神遂宫部众,还将朱衣天王好揍了一顿。今番二人在此相遇,着实算得冤家路窄。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老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朱衣天王愤道。

朱衣天王随即又向独孤尘汇报起当日他在崆峒山受到天山派的种种刁难阻挠,最后致使收编崆峒派一事功败垂成。经由他这么一说,神遂宫上上下下皆要视吴快哉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吴快哉却丝毫不见畏惧之色,相反他还似笑非笑的讥讽道:“跟自己的主子讲话竟敢有所保留,你这奴才当的可不忠实。”

朱衣天王面色一紧,当即向独孤尘拜下后自证了一番清白。吴快哉见此情形便颇不痛快道:“当日在崆峒山我只带了两名弟子与你对阵,何来我天山派倾巢出动之说?崆峒派的软骨头掌门就在这里,当时情形一问便知。”

独孤尘望了吴快哉一眼后又扫了朱衣天王一眼。但二人却显现出截然不同的神色来,吴快哉依旧摆出一副我行我素模样,朱衣天王则慌的额头涔涔是汗了。不过话既然说到这里了,群雄才联想起吴快哉与武中圣最后的对白来。武中圣却也不笨,他当即也想通了这崆峒派愿意一反常态加入天下剑盟的原因来。所有这一切,其实都不过是崆峒派不敢与神遂宫正面对抗,便这才到天下剑盟寻找靠山和帮手的。

吴快哉见独孤尘不动声色,便又将自己当日阻止神遂宫进犯崆峒派的经过略略说出,尤是讲到他大败朱衣天王之时,群雄皆是倍感振奋。只是提及此,吴快哉又指着史铜青和风如晦破口大骂起来。

朱衣天王虽在神遂八尊王里位居末流,然自他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受过挫折,但此番败绩却被吴快哉当众说出,他怎能不汗颜难当?

萧让听了吴快哉这番话后立刻警醒过来,原来那朱衣天王迟迟未有去云台山找麻烦,乃是因为他在崆峒山上受了伤。如此看来,这云台派得免一难就是全拜吴快哉所赐了。

萧让于是不再反感这个冷傲孤高的小老头子,细细沈思之下,他甚至还觉得吴快哉许多特立独行的言行举动都是暗藏深意的。

独孤尘见朱衣天王面色难堪,便当即说道:“此人武功也堪得独步一时,你输给他并不丢人。”

得独孤尘这般夸奖,群雄皆是又羡又恨的望住吴快哉来,便就是武中圣也从头到脚的再将他打量了一番。倒是吴快哉本人听了这等说辞后忍不住大笑道:“哈哈,独孤教主此说可是在承认吴某是有狂傲的资本?”

群雄只盼吴快哉这目中无人的话语能激怒独孤尘,最终好教二人恶斗起来。但武中圣的想法却与众人不同,无论言语好坏他都不愿二人交谈过多,因为在他看来独孤尘似乎十分赏识这位桀骜不驯的天山派掌门,他是不会轻易与之树立仇恨来的。如此,武中圣便向吴快哉冷道:“阁下刚刚不是说要去过自己独木桥的吗?怎么还赖在我阳关道上?”

吴快哉听罢却也不气,只故作惬意道:“因为阳关道上有热闹看。”

武中圣一愕,便当即要气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