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铭倒是没注意到港商的心思。虽然曾禾涛捐赠了五十万美元,但他也不可能嫌弃这位港商的投资,投资当然是多多益善,谁会害怕投资多啊。
更何况他很看重刘先生的投资能容纳不少员工,这可是解决了他很大的麻烦,现在他最烦的就是如何解决下岗和快下岗工人的问题,能有这么一个港资企业为自己分担困难,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他从办公桌那里走过来,很客气地说道:“刘先生,贵公司提的要求我们市政府会充分考虑,能够满足你要求的我们尽量满足。要不,你再在伊阳市到处看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中意的地方?”
姓刘的港商一听,以为彭铭有了新投资,开始故意冷落自己,心里由羞转怒,说道:“不必了。……,你们忙吧,我走了!”
说着,他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彭铭和招商局局长一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招商局局长正要出口叱责,彭铭摇了一下手,说道:“你去送送刘先生。对于任何愿意来我市投资的商人,我们都要真心实意地欢迎,如果我们的条件确实满足不了他们,我们也应该尽量地解释清楚。”
彭铭的话说的有点大,足以让还没有走出办公室的刘先生听到。刘先生愣了一下,脚步也缓了下来,但想了想还是继续往外走去。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彭铭对秘书吩咐道:“给胜利电子二厂打一个电话,就说过一会我到他们工厂看看。……,不用惊动其他人,就我们两个去,也不用他们准备什么,只是跟他们私下聊聊而已,别闹得满城风雨。”
秘书一愣,没想到老板一下改变了主意,他答应一声就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彭铭在办公桌后坐下来,正要继续处理文件,突然想起那个写告状信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等到对方接了电话,彭铭笑问道:“章县长,我私人有件事想麻烦你,你看行不?”
章县长连忙说道:“彭市长,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彭铭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收到了一封群众来信,里面说红星煤矿的领导纵容别人打人、纵容别人损坏公物。这个被打的人估计就是写信的同志,而这个打他的人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姜新圩。……,前几天红星煤矿的矿道塌方你知道吧?……,对,就是因为这件事,当时情况紧急,这个小姜不顾他的阻拦强行修通了通往矿道的电话,让外面的救援队通过修通的电话及时得知了矿工受困的位置,为救援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呵呵,也不能说他该打,人家毕竟也是支持原则。小姜当时确实是送报纸的邮递员,真没有资格修理电话。他指出小姜的错误也是一腔正义,是值得肯定的。不过,他阻拦小姜修电话的事被其他矿工知道了,不少人对他有点看法,虽然这事他不但没错而且有功,但他继续留在原单位的话有点不利于煤矿的团结,也对他不公平,鉴于他又是一个原则性强的同志,所以我想问问看,哪里有适合他的位置,让他去那里锻炼锻炼。”
章县长愣了一下,说道:“彭市长,这位同志原则性强,办事又如此认真,敢作敢为,我觉得组织上应该对他重用。我们楠湖农药厂的农药经常丢失,让他先当一段时间的保管员,如果他在将来的工作中表现好,再安排到群西乡去,那里也很能锻炼人。您看可以不?”
彭铭说道:“行。”
不过,他随即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市长为了李金球这么一个小人物而伤神,真是有点可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看重姜新圩了。
他有点尴尬地转移话题道:“章县长,那位曾先生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再见!”
章县长显然也感受到了彭铭的尴尬,连忙说道:“彭市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曾先生感受我们鳢夹县人民的热情的。”
……
姜新圩正在车间指导工人焊接电子元器件。虽然他的这套发射系统验证机大部分采取的是拼装、组合和电脑模拟,但还是需要焊接一些新设计的电路接口板、无线功放元器件。
毕竟是国营老厂,里面还是有不少老工人的焊接技术真是呱呱叫,至少姜新圩自认还没有他们这样的焊接水平:焊脚圆润光滑不说,所消耗的焊锡丝也非常少,比二十一世纪那种电子器件焊接机器人的水平还高。除了一些集成电路有点生疏,其他电子元器件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焊出最高质量。
因为邮电器材公司背信弃义,胜利电子二厂工人心目中的高收入、高奖金一下灰飞烟灭,工人们哪能不义愤填膺?在有心人的鼓动下,他们自行组织起来前往邮电器材公司、市电信局讨说法。
只有厂领导因为身份原因呆在厂里,也有几个技术高手被他们有意留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厂长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他朝正在低头检测焊接质量的问道:“小姜,怎么样,今天能试机吗?”
笑声中明显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
姜新圩还在思考魏厂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时,旁边一个工人插话道:“老魏,你这是不相信我们?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师傅了,有姜主任亲自把关,还能组装不好?……,你放心,不要半个小时我们就能焊接完毕,保证不会耽误姜主任试机。”
另一个工人也笑着说道:“你们领导就放心吧,我们保证焊好每一个焊点。……,至于能不能让那个什么BP叫,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姜主任说行就一定能行。姜主任,是不是?”
很多工人都笑了起来,直到有人也和姜新圩一样发现了魏厂长的异常,开口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魏厂长这才把“秘密”说了出来:“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彭市长听说我们工厂不等不靠,自己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难,他等下过来看望大家。”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只有姜新圩不以为然,市长来不来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工人说道:“什么意思?多年都没什么领导来过我们厂了。这几年就是街道办事处的领导都绕着我们单位走,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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