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节这一天,一大早天王天后带着众朝臣在太庙的神台上祈求神官赐于福,祭祀祖先。
这一年中分为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这三个节日与道教有关,道家有三官,天官,地官,水官,皆是天界神官,所谓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这三个节日便是三官的诞生之日,皆为正月十五(元宵节),七月十五和十月十五。
这下元节便是水官解厄肠谷帝君的解厄之辰。
但凡这种祭拜神明的节日,礼节与程序都是非常隆重繁琐,直到午时才结束,萧无极与晏玲珑在偏殿用了午膳休息了一阵散去所有朝臣,二人脱去沉重的龙袍凤服,换上一身素雅的男装,容颜做了些许的改动。
晏玲珑成翩翩美少男,萧无极则带上了络腮胡须,遮挡了他大片的容貌,二人上了马车,清英也改成男装与皓月烈日骑着高头骏马跟在马车后向王城最热闹的街市而去。
马车在鬼谷医馆停下来,清英先跳下马跑进医馆中,很快两位医士走出来恭敬的迎接着萧无极与晏玲珑走进了医馆中。
他们直接走进后堂中,一进厅堂就看到早已等候的南宫烈。
南宫烈见二人到来忙起身拱手一礼,说:“参见王上,王后娘娘。”
萧无极神情淡淡的看了看南宫烈,说:“免礼,这不是在宫中无须多礼,我听说大舅哥之前去了趟魏国,不知何事还劳巨子亲自长途跋涉的前往。”说罢,他牵着晏玲珑手走过去坐在正位上。
南宫烈趁萧无极背对着他,冲晏玲珑浅浅一笑,悄悄做了个手势,回道:“是的,南宫确实去了趟魏国,因墨家在魏国的分舵办事不利,必须我前去整顿一番。”
“墨家遍布九洲各地,都要你一个人亲力亲为岂不是要累死了,巨子还是应该放权下去才好。”萧无极说。
“王上圣明,南宫也正有此意,但南宫从老巨子手中接任没几年,南宫需要更辛苦一些方能让墨子们信服,待过两年我便可放权轻松些了。”南宫烈说着拿过医官送上来看茶水,给萧无极与晏玲珑斟满茶水。
“大舅哥思虑到也周全,一个大族的王者是应该勤奋些,相信墨家必可在你的带领下重现战国时的繁盛。”萧无极说着,拿起茶盅优雅的品着。
“谢谢王上赞誉,墨家始于战国,也是最盛之时,墨家历经千年再不可能达到那时的辉煌了,只求能让墨家永久传扬下去便好。”南宫烈谦逊的说。
晏玲珑与拿起茶盅冲南宫烈嫣然笑说:“谢义兄,快请坐吧。”
南宫烈恭敬颔首,唇角微微扬起现浅浅的笑窝,坐在他的位置上。
萧无极放下茶盅,看向南宫烈说:“大舅哥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那萧焱被愤怒冲晕了头,萧昱就是个愣头青,早就不满福亲王太过谨慎,我们骗到了萧焱的令牌让他调人,他想都不想便悄悄的调了福亲王暗中培养的众多死士,王上,娘娘请放心,墨家已锁定了他们所有人,必保您二位的诱敌计划万无一失。”南宫烈说。
“好,大舅哥办事周密谨慎,我放心,事成后我定会重重赏赐墨子们的。”萧无极微微一笑说。
“为王上娘娘尽忠,是南宫的本份,无需奖励。”南宫烈笑说。
“忠心者当然要奖励,不然,何以服人心呢,义兄你就别推脱了。”晏玲珑笑看南宫烈笑说。
她看到南宫烈一只手看似无意识的比着一些手挚,那是她教给南宫烈的鬼谷专有的手势暗语,南宫烈是在告诉她,在魏国的墨子们已锁定了秦绾绾,就等她一句明示。
此前,萧无极为她摆下盛大的生辰宴列国都来使节庆贺,其中魏国使节带来了一架藕丝琴让她当众弹奏,那琴便是秦绾绾做为魏国国师的贺礼,意在挑衅与嘲讽她,她摆了神台弹奉神琴,以此神化大齐将成为天下霸主,让列国相信这是天命所归。
南宫烈因之前墨子们一直没能将秦绾绾抓住遣送回齐,还让秦绾绾送琴挑衅他便亲自前往大魏了。
听到他去大魏,她非常担心,怕南宫烈落入魏王的圈套,还好,他够机智,不但没有被魏王抓住还让墨子们脱离了大魏的赶尽杀绝,更掌握了秦绾绾,真不岂是墨家巨子。
接下来,便是待她处理好大齐后宫之事,她便可远行大魏,千里追击秦绾绾了。
几人商议了计划后,萧无极与晏玲珑离开了医馆,他们没有再乘做马车而是闲适的游荡在热闹的街市中,因为今天是下元日,街市上行人来来往往的非常的热闹。
晏玲珑看到商铺前都摆放了好多莲花灯,她笑对萧无极说:“哇,这莲花灯好漂亮啊,我们买些莲花灯与祈天灯去放吧。”
萧无极微微蹙眉,说:“放河灯是祭祀先人的,我们的亲人都好好的,你放它作甚?那祈天灯到是可以放的。”
晏玲珑想了想,眸色一亮,笑说:“不是有你的生父吗?我敢说你活这么大,定是一次也没有给他放过一盏灯的,不如就把这些年的都给他补上吧。”
生父一词让萧无极眸色黯淡了些许,但看晏玲珑欣喜的样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你即喜欢,就买吧。”
闻言,晏玲珑欢喜的象个孩子回身问起清英皓月烈日要不要莲花灯,统计了下后冲店家喊:“老板,给我来三十一盏莲花灯,还有十二盏祈天灯。”
“好嘞。”店家笑着应声,立刻跑过来。
“你这灯买的也太多了,我们还要去逛街可怎么拿?”萧无极笑说。
晏玲珑笑说:“不多,不多,我不止给清英他三人带了份,你别忘了还有八人呢。”她说着灵眸流转,现狡黠笑意。
萧无极知她说的八人是在暗中保护他们的八大金钢,他无奈的摇头笑说:“你怎么不把墨子的份都带出来啊。”
“哎,这个也可以哦。”晏玲珑挑了挑黛眉笑说。
“行了,你越发的得寸进尺了。”萧无极笑着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晏玲珑俏皮的向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向店家交了银两,与店家说:“店家,我们还要去逛街的,我们买的灯先放在你这里,一会儿我们回来取。”
“好的,好的,客官尽管去玩不必着急,我家店开到很晚的。”店家热情的说。
晏玲珑拍了拍手,笑对萧无极说:“这下我们不必拿着河灯,你的顾虑没有了,走,我们去尽情逛街吧。”她说着,牵起萧无极的手融入到人山人海中。
她一边逛一边品尝着各种小吃,绝色容颜上始终泛着灿烂的笑容。
萧无极始终牵着她的手不放,生怕被热闹的人流给挤丢了,看着开心得似个小孩子的晏玲珑,眸中氤氲着宠溺,唇角勾起欣然的笑意。
几人走到一家奢华的楼宇前,看着楼上楼下都是满满的宾客,门庭前的门童迎来送往的忙得不亦乐乎。
晏玲珑看着楼宇门楣上写着【广乐居】,她说:“这家广乐居好象是新开的吧,好热闹啊,看样子似乎不光是酒楼啊。”
“这家广乐居刚开三个月了,它与未央宫同是王城中生意最好的销金窟。”皓月说。
萧无极看向皓月,说:“销金窟?这么熟识,看来你是没少来这里啊。”
皓月窘迫的笑了笑,说:“可不是您想的那样,您与夫人要出来游玩我与烈日自是要了解王城中的一切的,我可不曾进去过。不信,您可问烈日。”
烈日看着皓月,说:“呃,在王宫中你与我可说是形影不离了,只是,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出宫去查看王城中的地形,可是有一天没有回来,这一天你到底去了何处可是没人知道的。”说罢他瘪了瘪掩住笑,将头转向一边去不看气愤的皓月。
“你,烈日,你个犊子,……”皓月叫嚣着就要打向烈日。
“好了,你们别闹了,今天我们就一起进去瞧瞧这与未央宫齐名的销金窟,到底有何吸引人之处。”晏玲珑笑着说。
皓月狠瞪烈日说:“你给我等着,等事办完了,我就去曲府找曲莹莹,告诉莹莹你整日抱着她送的皮鞭,象狗一样的舔。”
“你放屁,我何时舔了,我打死个孙子……”烈日说着轮起铁拳打向皓月,皓月灵活闪过转身跑向广乐居,烈日叫嚣着追上去。
晏玲珑笑看二人,说:“这烈日明明心中有莹莹,莹莹时常进宫来看我,我知都是来看烈日的,他却躲着不见,他这心中到底在别扭什么?”
“许是,以为莹莹曾是我的夫人,尽管那是有名无实的,烈日是个极愚忠的,认为一日是我的女人便终生都是我的女人吧。等明年吧,一切顺当些了,我便给他们赐婚,到时他便不得不从了。”萧无极笑说。
“对,一道圣旨下来,他不从便是不忠了。”晏玲珑说着拉着萧无极进了广乐居。
进得广乐居一楼的大厅中,有亭阁楼台,涓涓溪流,名贵的绿植装饰得美仑美奂,虽然不比未央宫的富丽辉煌,却给一种清新素雅的低调奢华。
整个楼体建筑成圆形,高三层,二楼和三楼被一间间雅坐看台连接着,二楼是华丽的纱幔垂挂,有几间没有客人的雅阁中纱幔撩起,可看到雅阁中装饰得舒适唯美。三楼垂得是闪着七彩光芒的水晶珠链,阁内装饰尽显奢靡富丽。
雅阁中吃酒用膳的客人们手打帘子望向一楼大厅,一楼大厅中正有两人正在玩着投壶游戏,每有箭矢入壶都会引起楼上看客的叫好声。
晏玲珑看着投壶对萧无极,说:“你可还记得在战王府那次投壶。”
“当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投壶,当时觉得我射箭都是百发百中的,一个小小的投壶应是难不倒我的,没想,还真是让我频频丢脸,好在后来我奋起直追,把你赢回来了。”萧无极笑说。
“嗯,你的领悟能力极高,很快便掌握了要领,今日可有兴趣与我玩上一局?”晏玲珑笑说。
“我本是对这些纨绔消遣时光的玩意不感兴趣的,若珑儿想玩,那我便陪你。”萧无极笑说。
领路的小厮见二人想玩投壶,笑说:“我家这投壶可不是一般的乐子,可是有讲究的。”
“哦,是何讲究?”晏玲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