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爱的时代;前面儿哪里来的大井盖,我拿脚往里迈;如此动感的节拍,非得搁门口耍帅;我蹦迪的动线上面儿怎么能有障碍~大背头、BB机,舞池里的007;东北初代霹雳迪,DJ瞅我也着急~不管多热都不能脱下我的皮大衣,全场动作必须跟我整齐划一~”妮娜一边唱着热门rap,一边拿眼前的那些拦路的保镖全部和地面来个kiss。“来左边儿,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儿,画一道彩虹~”妮娜揽着其中两个人,一个华丽丽的旋转,把他们当炸弹砸向对面涌过来的人群。
场面为啥子会如此混乱,这还得归功于莉娜给的一张写着总部地址的小纸条……
“来左边儿,跟我一起画彩虹~在你右边儿,再画个龙~在你胸口上比划一个郭富城,左边儿右边儿摇摇头;两个食指就像两个窜天猴,指向闪耀的灯球~~”最后一句歌词唱完,妮娜早就攻进了核心实验室。
她已经被这个世界逼得无路可退了,也似乎想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想过上好的生活,就必须不择手段。她当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好生活啊。她怕了,害怕自己以后的生活都会像在监狱里的一年那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是……可是!阿萍……阿萍她死得冤枉啊!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帮她报仇?为什么自己会懦弱到这种地步?
可自己想要的不正是靠自己一直以来鄙夷的一切过上充足的物质生活吗?
她似乎每一天都活在这种矛盾心理里:是无视一切生存规则为死去的黄萍报仇随着她而去,还是忍辱负重活下去。就只在一念之差,她将成为她自己最讨厌的人。
“美杜莎,难道我们的每一次都要依靠武力见面吗?”这句话听起来很随意,说出这句话的人其实早就气炸了。李笑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妮娜。他的两边分别站着冷血和小李子,这两个人各有千秋:冷血依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久未出场的小李子和妮娜是初见,只是好奇地打量她。而莉娜则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
“我要加入……”妮娜还没说完,头就挨了冷血的一个扫踢。
“呃……??”她半跪在地,艰难地抬起头,眼里写满了疑惑。
“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给我挖了她的眼睛!”李笑愁依旧是面无表情。
冷血先是在她面前嘴里含了颗奶糖,又缓缓脱下他的风衣。妮娜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拳直接打飞到墙上。她脱离拳速带来的重压,整个人从墙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他趁妮娜分神之际,打了她一拳。他见识过妮娜的实力,所以想要快点结束,避免夜长梦多。
可是恰恰相反,这样的攻击对于长期受到伤害的妮娜只是在“挠痒痒”,妮娜慢慢站起来,扭了扭脖子表示“这很磕碜”之后,就以惊人的反射弧带来的超快的反应力还击了。
两人扭打在一起,但很明显的,妮娜处于下风。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想要过上好的生活,只有打败他,并加入这个组织。
一个人只要有了信念,那么他(她)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一个人只要有了信念,那么他(她)是不可能被打败的。’哈哈……哈哈哈……你该不会在想这句话吧?”冷石狞笑着,准备用必杀技泯灭她最后的希望。“你终究只是个会看漫画的臭小孩,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现实的残酷。”
他打过来的一招一式,妮娜是见过的——那是西斯特玛。
西斯特玛这种格斗术简直可以称之为一种杀人艺术。也就是说,一旦使用这一格斗术,完全就是想置对方于死地,招招致命。
“撕掉的漫画书,懵懵懂懂糊糊涂涂~可怜的臭小孩——尽管我用童年留给我的最充沛的资源……间隔不断的嚎哭来死命地抵挡童年的过早消亡,但童年已经如一个早醒的梦,终究还是在那一刻离我远去了……热泪的河流已经开始延伸出一些陌生的元素,它们潜伏在像清泉一样从眼帘汩汩而出的水流里,肆意地践踏和戏谑着我脸上仍然僵化不了的几丝得意和还来不及收回的童真笑靥,一路冲撞而过,毫不留情。”这一段文字,看过阮梅的《在亢奋中成长》的朋友们一定深有感触。
妮娜虽然也知道这种格斗术的套路,但从来没有实践过,一味的躲闪并不能改变什么,很快,她就被几乎光速的拳头打中了。
一开始是一拳,接着两拳,三拳……妮娜已经快要不行了。她头破血流。此时,在她眼里,世界就是模模糊糊的红色,触目惊心。
可是,关键时刻,她的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她竟然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也许能让我再也握不紧拳头,可你休想让我举起双手!”她的眼里似乎渗着血,血染的悲怆金属似乎让一切都慢了下来,她横冲直撞地挥着乱拳,似乎这样就能保留她最后的一丝尊严。
莉娜看着这一切,已经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她拉拉李笑愁的衣服:“有点过了。”
“呵,对付这种叛,徒,这样算便宜她了。”小李子开腔了,总能感觉他的言语中透露着那么几点不屑。
李笑愁扭过头看着她,他很无所谓地说:“难道你想替她求情?”
“……”莉娜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艰难地绞着衣服。
此时,冷石轻松得像是抢小孩子的糖果一样,把脱力的她掼倒在地。
“你要感谢我!你此时感受到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痛苦,能够滋生权力,而权力,将会带来钱财。
“只有钱,才会让我理直气壮,也只有钱,才能让我变得残忍!残忍起来吧,你个没用的东西!”冷石这番话,像是对妮娜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
对啊,你不是要钱吗?太可笑了吧?你也是要钱的,我也是。可钱离开了人,终究只能是废纸一张啊。钱真的那么重要?
只是充满铜臭味的一堆废纸罢了。
“所以,你的话,讲完了?”妮娜又站了起来。这一次,她带上了自己的尊严和希望站了起来——她想赌一把。
赌上自己的命。
她捂着肚子,一阵一阵地吐出淤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肆意地蔓延着,像是狂舞的红色魔鬼。她慢慢地走向冷石,每向前一步,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锥心地痛,每向前一步都充满了沉重感和压迫感。
她还不知道,自己眼睛渗出的血已经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血柱,血一滴又一滴,“吧嗒吧嗒”地掉在地面上。
悲怆的金属啊,你可知道,带给你一切辉煌的,都是那无妄的浮华。
冷石不为所动,正想掐住她的脖子给她个痛快时……
李笑愁看着这一切,突然像想起什么了一样:“够了。”这场好戏被他一声喝令打断了。他笑了笑,还鼓起掌:“哈哈哈……美杜莎,你好样的。
“就是这个眼神……”他喃喃着,激动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是真正的美杜莎……被诅咒的美杜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