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膳官小心翼翼看了眼雪漓,道,“回皇上,今儿下午,漓妃娘娘派人把御膳房给砸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临时去买的,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晚膳呢!”
玉华殿顿时鸦雀无声,秋月张了张口意欲说话,被雪漓拉住手腕阻止。
“大胆!”太后戴着长长金色假指甲的手重重拍在几上,“简直无法无天,这皇宫岂是你撒野的地方?砸御膳房?总有一天这皇宫也会被你砸了吧?”
“御膳房不肯给娘娘做午膳……”秋月忍不住辩道。
传膳官便道,“听说是漓妃娘娘起迟了,午膳时间已过,御膳房便忙着准备皇长子弥月宴,没空再给娘娘单做。”
皇后不失时机地表现自己,“母后,漓妃也是有孕之人,嗜睡是正常的,御膳房怠慢漓妃午膳,本就该罚。”
“哼!”太后冷哼,“有孕之人?你也曾经是有孕之人,怎么没见晚起过一次?还****来哀家凤藻宫请安,有的人是仗着皇上宠爱,无法无天了!不来给哀家请安是皇上特许,这也就算了,竟完全不把皇宫放在眼里,这是不是皇上你给惯的?皇上,你说呢?”
司宸墨沉着脸,皱眉盯着雪漓,语气竟十分不悦,“漓妃!你怎么竟给朕惹麻烦!看来确实是太宠你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给朕回御书房闭门思过去!半月之内不许出御书房!”
其他人无论怎么说雪漓都不在乎,这宫里的人没一个是喜欢她的,这她早已习惯,她肯留在这宫里受委屈,完完全全是为了司宸墨,因为对他强烈的信任和爱,所以,只要司宸墨信任她,爱护她,即便有天大的苦她也不在乎,可是,今天的司宸墨让她觉得好陌生……
她抬起头,在玉华殿的烛火通明中与他对望,他却只是匆匆一瞥,便把目光放到怀中的皇长子身上,口中逗弄道,“皇儿,瑜儿,今儿可是对不住你了,你的第一次大宴就被别人搅和了,不过,父皇会补偿你的,等你长大了,还会给你天下最好的!任何人都想要的!”
他这么一说,太后脸色也松弛下来,注视着轩辕瑜,忽然大笑,“皇上,你看瑜儿又笑了,他听得懂你的话呢!这孩子真是太聪明了!”
雪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龙椅上的人是司宸墨吗?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在做梦?被别人搅和了?她什么时候对他来说成了别人?那谁又是自己人呢?他们那一家子吗?是的,看起来就是!给轩辕瑜天下最好的?任何人都想要的?那不就是皇位吗?
她苦笑,可见男人的话信不得,他可是口口声声说过要立自己腹中的孩儿为太子的!当不当太子她从来就不在乎,她在乎是他的承诺……
何时,他才能对自己说一句真话呢?人心,真的很难懂啊……
龙椅上继续上演着三代同堂的欢乐戏码,刘林然和刘皇后谁没听出来司宸墨话里的意思?太子?皇位?怡然自得的笑容溢满刘皇后发福的脸……
这里已经与她无关了吧?是的,她该走了……
默然起身,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倒,秋月眼明手快扶住她,委委屈屈叫了声,“娘娘……”
“我没事!”雪漓深吸一口气,“回御书房,思过!”
秋月搀着她缓缓走出这热闹的玉华殿……
司宸墨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雪漓,在她险些晕倒的瞬间,他差点扔掉怀中的孩子去扶她……
御书房的冷清和安静和玉华殿真是鲜明对比,雪漓低头看着自己的藕荷色新衣,一时悲起,原本还想穿这新衣得到他的夸奖,可事实上,他或许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衣裙是什么颜色……
“嘶啦”,她扯住自己衣服,狠狠用力,薄薄的夏装衣料便一分为二。
紧着肚兜和亵裤的她环顾着御书房整齐排列的书和奏折,怒从心起,不是说她无法无天吗?不是说她要拆了皇宫吗?好!既担了这罪名,便做了这事!看你司宸墨能奈何?大不了就是死罪,她殷雪漓何曾怕过死?她这命原本就是多活了,在炼丹那日就该葬身火海的!这苟活的日子她就没有一天是好过了,还不如一死呢!
“来人!”她怒喝。
“在!”门外的侍卫应道。
“给本宫砸了这御书房!”她冷声命令。
“这……”侍卫们面面相觑,均不敢,还劝慰雪漓,“娘娘,这可是死罪,御书房重地,不比御膳房,藏有很多重要奏折,国家机密呢!”
“死罪?你们怕死?”雪漓轻笑,“那你们出去吧?别让本宫连累你们了!”
侍卫们相互看看,并没有出去,继续劝着,“娘娘!有什么话等皇上回来说清楚吧,别……”
话音未落,便听见“哗啦”一声,砚台笔墨,还有奏折便洒了一地。
“娘娘!”侍卫们蹲下来七手八脚捡。
又听一声巨响,一间书柜已倒,架子上的历史典籍散落满地。
“你们还不出去?等着本宫回说是你们弄倒的吗?”雪漓皱眉轻呵。
侍卫们叹了口气,终放下手中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