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宫里便张灯结彩,为皇长子庆贺半岁。
出席宴席的主要有太后,皇帝,宫里众妃嫔和皇后的娘家人——丞相刘林然。
从前宴会都是雪漓独自前往,而且必定迟到,最后孤零零地选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这次却不一样了。
紫画走了,司宸墨便堂而皇之夜夜将雪漓留在太和宫,所以,自然是携她一起从太和宫同往玉华殿。
为此雪漓不解,“你不是要避免对我太好吗?不是要假意对皇后好吗?”
司宸墨却笑而不答,只是握了紫毫为她描绘那半月妆,“好了!可以走了!今天的你定艳冠群芳。”
雪漓站起身,仍是那一袭大红的金线牡丹团绣装,纯金的凤冠垂了沉重的金流苏在髻边乱颤,与之相配的是胸前纯金的璎珞项圈和腕上精致绝伦的金手镯,雍容华贵,绝代风姿确无一人比得上。
“真是美!”司宸墨拉着她转了一圈,“比第一次穿这身时更美了!自当娘亲以后,整个人更加圆润,气色也好了,配这身衣裳尤其华贵。”
“不怕我在宴会上把你皇后的气势压下去?”雪漓眨了眨眼,对自己今天这身也很满意。
司宸墨亦是一笑,“我就是要你压下去!走吧!”语毕携了她的手。
玉华殿,烛火亮得如同白昼,里面笑语盈盈,而殿外,一层又一层配半月剑的侍卫将玉华殿围得水泄不通。
“皇上驾到!漓妃娘娘驾到!”随着太监的通报,殿内便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雪漓有些不自在,从来都是她跪别人……
司宸墨似觉察到她的退缩,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紧张,有我呢!你得习惯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他携着她直接走到龙椅上坐下,同时拉了雪漓坐在他身旁。立时便有人脸色耷拉下来,而且不止一人。
司宸墨假装没有看见,笑道,“今天是朕的皇长子半岁庆典,皇后辛苦了,赏黄金千两!”
刘皇后与丞相对视一眼,喜滋滋跪下谢恩,并顺势提出一个话题,“皇上,前几日皇上在御花园说是要给瑜儿一份大礼不知是什么?就是这黄金千两吗?”
司宸墨大笑,“朕是如此小气之人吗?这份大礼定令天下震惊!”
太后喜形于色,连声催促,“既如此,皇上快拿出来给哀家瞧瞧!”她以为是立太子的诏书,众人皆以为是太子诏书……
司宸墨环顾一周,猛然喝道,“曹子瑜!”
“臣在!”曹子瑜应声而出,一挥手,殿外重重侍卫一涌而入,将丞相按倒在地。
众人大惊,皇后扑通跪在地上哭问,“皇上,这是为何?不要吓唬臣妾。”
司宸墨此时的表情不怒自威,“丞相刘林然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勾结朋党,现百官联名,共列出罪状一百二十条,条条罪大恶极,定明日午时斩首,丞相府阖府发配边疆,至于刘皇后,”
他稍稍停了停,握紧雪漓的手,“因诞下龙子有功,赦免死罪,即日起降为嫔。”
他话音一落,曹子瑜便将百官联名掷于地上,让刘林然看个清楚。这是风一天费时数月,全国奔波,苦心收集而来的。
“皇上!”太后忽然厉声道,“皇上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丞相半生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劳苦功高,怎么忽然就成了罪臣?此事可有经刑部审查?”
“母后!母后的意思是儿臣是昏君?是听信谣言之徒?”司宸墨一改平日对太后事事言听计从的态度,极为强硬,“那百官联名也是谣言吗?铁证如山也是谣言?母后别忘了,大越律例,女子不得干预朝政,母后在大殿上指责朕的满朝文武皆是造谣之辈是何居心?”
全场寂静无声,从来没有人敢忤逆太后,今天是怎么了?就连雪漓也被眼前的司宸墨吓倒,望着他瞠目结舌。
殊不知,司宸墨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太后在朝中的最大支持就是丞相,而刘丞相之前权倾朝野,两人相互撑腰,朝中便无人敢说不字。
在最近数月,风一天四处活动,总算个个突破,瓦解了丞相的集团,朝中大臣皆是见风使舵之人,所谓树倒猢狲散,谁也不会帮落地凤凰说话的。
再者,司宸墨逐渐夺过了除东南王殷雪翼以外所有藩王的兵权,是以大权在握,脱离太后的掌控,独立执政简直易如反掌。
太后完全没有从眼前的状况中醒悟过来,“好你个皇帝,儿大不由娘,你……你……是否要将母后也一起斩了?”
司宸墨忽而温柔地一笑,“母后,儿臣恭请母后回宫,儿臣自会孝顺母后,请母后颐养天年。”
“太后,请。”曹子瑜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除了他大哥二哥,估计谁也不放在眼里。
是以,太后几乎是在侍卫的押解下回的凤藻宫。
一场隆重的庆典便一团混乱,丞相不甘地盯着司宸墨冷笑,“皇上,你这份大礼果真是惊天动地!”
司宸墨淡笑道,“漓妃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