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闪过一丝烦躁,唇留恋不舍地在雪漓额头轻轻一啄,才沉着脸坐好。
太后便已步入寝宫。
“儿臣参见母后。”他不动声色。
太后冷笑,“哪敢啊!你是皇上,奴婢可是来向你磕头了,请皇上饶了奴婢这条贱命!”
“母后这是说哪里话来,岂不是要置儿臣于不忠不孝之地吗?”他勉强陪着笑。
“哼!”太后的脸色沉得像天上的乌云,“皇上,哀家向你求个情,不知皇上恩不恩准啊?”
他上前扶住太后,“母后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行了,儿臣岂有不尊之理?”
太后咄咄逼人的气势总算有所缓和,“听说你要把丽妃送去当军妓?还要诛了江侍郎九族?”
“这消息倒是传得真快啊!”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皇上!”太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不宠丽妃,把她贬至浣衣局也就算了,送去军营不是丢皇家的脸面吗?还有那江侍郎,无缘无故诛他九族不服众啊!”
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无缘无故?他的女儿不好好教养,侮辱朕的妃子,不就等于打朕耳光吗?”
太后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雪漓,“妃子?就为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别忘了她可是害死先皇的罪魁祸首!”
“请母后注意措辞,不要随意诋毁朕的妃子!”他冷眸中寒光一闪,“至于先皇是怎么死的,母后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太后顿时脸色煞白,“好啊你!如今翅膀硬了,母后的话也不听了?!别忘了,是哀家将你扶上皇位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唇角闪过一丝不屑,“儿臣从来就没想过要这个皇位,更不想一辈子当轩辕夜,母后如能开恩的话,就让儿臣做回司宸墨吧!”
太后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雪漓,小声说,“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啊!?”
“放心!她睡着了便什么也听不见的!”他唇边不经意漫开的温柔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太后却被他的眼神惊住了,她是过来人,这种眼神代表什么她岂能不明白,“皇上,难道你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心?看样子你对她很了解?”
他便不再言语。
太后脸上逐渐恢复平静,“这么说来,哀家所求之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母后,君无戏言!”他和她一样平静。
“哼!”太后缓缓道,“那皇上的意思,是要连哀家一起诛了吗?”
“儿臣绝对没这个意思!”
“难道皇上不知道哀家和江侍郎是远亲吗?”
这话听起来是请求,事实上可是威胁,他一笑,“是吗?儿臣从来不知道这回事!母后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亲戚来?”他特意强调了无缘无故四个字,堵住了太后的嘴,言下之意,太后是为了给江侍郎求情特意编排的亲戚之说。
太后果然无言以对了。他又笑道,“母后,不早了,您也乏了,还是回宫歇着吧!儿臣也该就寝了!”
太后脸色一变,“你睡这儿?你不怕……”
“母后请!”他打断了她的话,淡淡一笑。
“你好自为之吧!”太后一声冷哼,拂袖而去,心中愤懑不已,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以后,皇上就开始跟她作对,并且胆子越来越大,长此以往,必是祸端!她暗自下了下狠心……
偌大的寝宫又只剩下他和她,这样真好,如果世界只剩下他和她该多好!
他缓缓行至床榻前坐下,握住她柔软冰凉的小手,心中又是一疼,她的手好小,似乎这几年都没长大,埋入他掌中就看不见了;她的手好凉,凉得还像那年冬天的一样!
目光重又落在她眉心的疤痕上,如今这疤痕也烙在了他的心里。这是他的杰作!他竟然这么狠心?他无法相信!那时对她的感觉只有恨,可那究竟是恨她还是恨轩辕夜?抑或是恨自己?想来却是恨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一个男子居然不能以自身的本来面目存活于天地,还活着干什么?他真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带上轩辕夜的皮囊,他更后悔的是,把自己的恨发泄在了雪漓身上……
他忽然发现她眉心的疤是弯弯的月牙形,这触动了他的灵感。他找来桌上那只紫毫,沿着疤痕的边缘勾勒,竟然完完整整勾出了一弯弦月,大小与他胸口的那个印记差不多。
他有些得意和满足地笑了,将这看成是天意,他和她的身体上都刻着相同的标记!小心翼翼地将色泽涂均匀,许是笔尖又凉又痒,雪漓嘟起嘴唇拍打了下他的手。
他以为她醒了,心中一惊,却见她继续睡去,嘟着的粉唇支吾了一句不知什么话。那娇憨的神态,润泽的唇瓣使他心中莫名悸动,忍不住俯身噙住她的樱唇,初时只想一碰就离开,谁知一旦沾上,那软软的甜香竟使他欲罢不能。
表面的浅尝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欲/望,舌尖灵活地侵入她毫无防备的空间,他立刻陷入了一片柔滑香腻的深渊,腹内迅速燃起了火焰,他急切地卷裹着她的香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