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依然还在没有止尽地流淌,他的龙袍上沾满了鲜血,他甚至不敢动她,似乎只要一动便有新的血团涌出来。
太医们满满跪了一地,无人敢上前。
“朕养了一群庸医!漓妃如若醒不过来,你们通通提着脑袋来见朕!”他大发雷霆。
“皇上!曹侍卫在外求见呢!”紫画上前回禀。
他舍不得放开雪漓的手,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她醒着的时候就不能好好地让他握一回……
“什么事?”他对着宫外大吼,不愿意就此松手。
“风先生求见!”曹子瑜回道。在人前他们是不会以师兄弟相称的。
他一拍脑门,他怎么就忘了这个神医呢!师兄的医术可是深得师傅真传,并且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快请!”他喜道。
风一天踏着稳健的步子而来,手腕一扬,数枚银针飞出封住了雪漓几个穴道,血逐渐止住。
“怎么样?”司宸墨仍然紧握了雪漓的手。
风一天脸色凝重,“失血太多,能不能活过来要看她的体质和毅力,我这儿倒有止血和补血良药,缺一味药引。”
“什么?”
“龙血!”
龙血?那就是皇帝的血?!
“不行!”立刻就有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太后一脸阴沉进了寝宫,“风一天,你怎么可以提这个建议?皇帝怎么可以轻易见血?坚决不行!”她一听说漓妃小产就立刻过来了,幸好她及时赶到,否则皇帝就要做荒唐事!
司宸墨看了一眼太后,平静地下旨,“拿刀来!”
太后眼见越来越难驾驭的司宸墨,大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做可是大不孝,同时也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你如今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甘做不忠不孝之徒!”
司宸墨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拿起匕首在自己胳膊上一划,血便很快滴满了一小碗。
风一天取出一包药粉,“用这血将药粉融化,每天三次,连续吃三日,若能醒来,便无大碍。”
“什么?!”太后惊得差点晕倒,“连续三日?!风一天,你想害死皇上吗?连放三日血还能活命吗?”
风一天笑而不答,司宸墨却皱了皱眉,“母后,没事您就回宫吧!朕累了,想休息!”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好,好!如今娶了媳妇不要娘,这漓妃究竟是个什么妖物?竟能如此迷惑圣心!哀家今天要治了她!”
风一天正在给司宸墨包扎,一听这话,司宸墨便挣脱出来,站在太后跟前,目光凌厉,“母后不要逼儿臣,逼急了可别怪儿臣翻脸不认人!”
司宸墨魁梧的身躯立在太后面前竟有几分威严,太后指着他的手指不住颤动,“你……你果真出息了!竟然敢威胁母后!母后在你心中还不如一个宫女吗?”
“她给予儿臣的是母后你远远比不上你的!”司宸墨眼中浮现一层温柔的氤氲,转瞬又变得凌厉,“母后,别告诉儿臣,漓妃小产这事与你没关系?!朕会彻查的!”
“你……”太后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既然皇上怀疑哀家,就将哀家治罪吧!”
“儿臣不敢!”司宸墨从太后的眼神里明白,这事应该与她无关!可是那会是谁这么大胆?
“哼!哀家在凤藻宫随时恭候皇上圣驾!”太后这一次终是感到形势比她预料的更加难办!心中对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又哀又怨,这么多年,都是她费劲心机在宫里打拼,可他却始终逍遥自在,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顾,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临走,她哀怨地看了一眼司宸墨,儿子?原以为儿子会是她最贴心的人,然而,事实证明,男人都是无情的!无论父亲和儿子都一样!她只能靠自己!司宸墨如今胆子这么大,不就是仗着身边武功卓绝的师兄弟吗?好!一个一个来!
包扎好伤口,司宸墨坐在床边忧心忡忡,麦秆喂药的故事又要重演了!当他把充满血腥味的药一点一点度入雪漓口中时,同时度入的还有他的泪,这药,既苦又咸……
风一天看着他最后满头大汗的样子,摇头微笑,“宸墨,这是你吗?我不认识你了!”
司宸墨无心跟他开玩笑,神情凄然,“师兄,师兄,她能好起来的,对吗?”
风一天不语,他叫他师兄,他很久没叫他师兄了,自从登上皇位,不管是刻意还是无心,他都直呼他的名字,如今,再一次听见他叫自己师兄,心里感慨无数,这女子对他而言果真不一般啊!
良久,他才回答,声音轻若耳语,“宸墨,我没有把握,不是因为担心我的药没有效,而是怕……你不是龙……”
司宸墨心头被狠狠一击,他不是龙?他不是姓轩辕的!他是条假龙!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毒死轩辕夜了!难道这就是惩罚吗?可是,老天如果真要惩罚就惩罚他吧,不要惩罚雪儿,不要让雪儿来代他受过啊!
雪儿,雪儿,若从此你一觉不醒,宸哥哥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