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庞老二和穆连山昨天晚上加班加点埋头苦干,终于打透了通往地洞的入口,我们只花了五百块钱就从浑小子那里得到准确的入口位置,真是赚大了。
庞老二穆连山都机敏过人,已经被我们惊醒了,一前一后从坑里翻身上了地面,庞老二回头指了指石墙上的洞说:“已经打通了。”
“二哥,里面什么情况?”
“我和连山还没顾得上进去看,现在人到齐了,咱们耽误不起时间,留两个人在洞口守着,其他人这就进洞吧。”
我们风餐露宿等的就是现在,马上摩拳擦掌准备行动。庞老二决定,由松爷和苏玉留守在洞口,这样决定是比较合适的,松爷粗,苏玉弱,地洞内是怎么样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进去之后必须尽量减少人为的麻烦。
石墙上的洞口直径不大,只能容一个人匍匐而过,不过钻进洞内之后,空间就比较大了,庞老二昨天打通入口之后就查看过,洞内空气质量尚好,不会给人造成什么意外。我们一个紧挨着一个钻进洞,几把手电顿时给死寂了上千年的地洞内平添了一丝生气。
记录河道地洞内路线的墨玉是目前我见过的三块里所刻纹路最少的一块,只有寥寥几划,这说明地洞的路线比较简单,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而玉鼻仍完好无损的藏在洞里,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功成而退。
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可是说是入口与洞内的瓶颈,道路狭窄悠长。因为地面上的河道已经干涸荒废了很多年,所以人一进去丝毫感觉不到潮气。庞老二打头,穆连山断后,我和铁柱卫攀走在中间,五个人小心翼翼在通道上鱼贯而行。
据庞老二所说,过了这条通道之后,会有两条分路,一条通往主洞,另一条的终点则不太清楚。我们从手札上得到的信息,玉鼻藏在主洞中,所以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主洞,另一个不知用途的小洞可以忽略不计。
这两年貌似我们一直在和各种各样的洞打交道,庞老二他们三个人过去干的是“地下工作”,这种环境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只有我和卫攀有点隔路,不过好歹也是钻了那么久的洞,积累了一些经验,只要不出意外,绝对不会拖队伍的后腿。河道地洞是过去祈仙教囤积武器和战略物资的仓库,按常理说不该和当阳地宫一般布满机关陷阱,所以大家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的。
进洞之前,我们对洞的面积不太清楚,不过长长的通道走完之后,庞老二根据墨玉上面的路线图已经大概估算出实际面积,他回头对我们说:“通道快到头了,洞应该不是很大,咱们得尽量战决。”
我们先前因为摸不到地洞的入口而焦头烂额熬了两天,但现在情况明显有了极大好转,洞不大,就意味着很快就能摸进去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卫攀乐了,回头对我和铁柱子眨眨眼睛,和刚从乡亲家叼了只鸡出来的狐狸一样。
回头想一想,好像从参与寻找宝藏以来,我们的运气就一直没好过,不断被各种各样的难题所困扰,本以为这次的任务是相对来说最轻的一次,大家可以省点心,省点力气。不过当我们一行人走到通道末端的时候,都傻眼了。
庞老二说过,通道走完之后,会有两条分路,但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分明是四个黑漆漆的入口。
见鬼了!
我们手上的墨玉和手札都是实打实的真货,所以它们记载的信息应该准确,可眼前的形式分明告诉我们,实际情况与记载严重不符,显然是那一个环节出了要命的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卫攀还没乐完就被这变故弄晕了,不由自主嘟囔了一句。
不光他,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头晕。
“二哥,不是说只有两条岔路吗?怎么又多出两条?”
庞老二断然不会记错这么简单的路线,他又拿出墨玉看了一眼,回头对我们说:“墨玉上确实是两条路。”
墨玉手札都是无极圣师郭琼留下的东西,他当初的初衷是要把自己平生聚敛的财富留给子孙后代以图大事,所以根本不可能故意在墨玉上刻错误的路线忽悠郭姓后人。
庞老二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搞清楚两条路变四条路的问题,他仔细看了看四个黑漆漆的洞口,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中间的隔墙上。
在这样的环境中,人只靠手电光观察洞内情况,能见度和视野范围大大降低,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隔墙上的东西,庞老二注目观望后,我们才从他的动作里感觉隔墙上似乎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所以一起凑过来把手电光柱全都集中在上面。
这面隔墙只有两米来宽,所以光线集中之后,大家都看清楚了,一块石碑平平整整的镶嵌在墙体内,碑上不但有雕凿出的图画,还有几行文字。
石碑的上半部分刻着一个肥头大耳憨态可掬的光头,看上去极象佛教中所称的弥勒佛。下半部分则是几行小字。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
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
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
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
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
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二哥,这是啥啊。”
庞老二看完石碑后摇了摇头,他虽然说见识渊博,但毕竟是个地下工作者,和真正的历史学专家还有一定差距。
这段文字究竟是佛经还是其它什么东西我自然也看不懂,不过有一点让我感觉有些诧异,据我所知,祈仙教是郭琼手创的一个封建迷信组织,严格来说,不算是一个宗教,而且它和佛教也丝毫扯不上任何关系,因为郭教主最信奉的人就是自己而不是佛祖,所以,在祈仙教的地洞内现弥勒佛的影子,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一直以来信奉的原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和寻宝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问题都忽略掉,但这块石碑可以不管,四个洞口却必须要挑一个去走。
到底该挑那一个?
按我想,四条路虽然猛然间辨不清真伪,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其中有两条必定是墨玉上所记载的正确的路,这两条正确的路应该和墨玉上的路线吻合,所以,只要我们一条一条路进去走走,看看它的具体情况是否同墨玉一样就可以判断是真是假。
我把这个想法说了,庞老二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么去碰碰运气了,好在洞不大,路自然也不会太长,我们一条一条摸,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既然是碰运气,所挑的第一条路也就没什么规矩可言,庞老二挑了右第二个洞口进去,大家依次跟进,走了最多三十米,我的头又一次懵,通道竟然又分岔了!
这样的情况和在当阳地宫时大概相同,地宫内虽然机关密布,但我们手中的路线图却是准确无二的,而河道地洞的异常变故任谁都没有想到。
毫无疑问,这个地洞已经在若干年前被人改造过了,浑小子来指路的时候只说过村长带人堵了洞口,所有人都没有进洞,由此可见,改造地洞的另有人在。
这是些什么人,改造地洞有什么目的,现在暂且都是个未知数。
遇到岔路之后,庞老二没有贸然而进,退出来改走另外一条路。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改造地洞的人既然在一条路上做了手脚,自然不会放过其三条路。
果然,四条路都是在三十来米的地方分了岔,也就是说,用来指引正确方向的墨玉已经完全失去了它的作用。
大家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刚一进洞,我们就要面对八个真假难辨的入口,如果纵深进去之后现道路继续分岔,连神仙都要被搞傻。
卫攀叹了口气,和铁柱对视着苦笑了一声。
“先上去吧,咱们商议商议。”庞老二说。
见我们返回地面,松爷赶紧问有没有什么收获,铁柱嘿嘿笑笑说:“有,七八个洞口,黑漆漆啥也瞧不见,搞的人头晕,小尤,想晕一下不?想的话就下去看看。”
我悻悻坐到苏玉身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照目前这个形式来看,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一条路的去摸索了,这是极其耗费时间的一件事,如果运气不好,里面的路一直分岔,到最后就会变成个七拐八拐的地下迷宫,把我们死死绑在这里,而眼下我们最耗费不起的就是时间。
“二哥,依我看,咱们分成两路走吧,这样还能节省点时间。”
庞老二点点头,对穆连山说:“连山,分两路走成不成?我带铁柱走一路,你带小陈他们走另一路,咱们不能走的太急,如果里面情况太复杂,就暂且退出来。”
穆连山恩了一声示意答应。庞老二取出纸笔,把墨玉上的路线图原原本本照画下来交给他,说:“墨玉恐怕不起什么作用了,不过还是带一份图为好。”
我们几个人大早上起来都没吃饭,这时候饿的心慌,随便弄点东西吃了之后,五个人再次从石墙的洞口钻了进去。
走到第一条分岔路口时,庞老二嘱咐一定得小心,哪怕耽误时间也要保证人平安。我和卫攀跟在穆连山身后走进其中一条分岔,现这里的路比前面狭窄了许多,三
个人并排走都有点紧张。
路虽然窄,但还比较直,暂时不会让人迷失方向。我们不怕路长,就怕它猛然再分岔路。
并不是我自己巴望着自己倒霉,就前面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是极大的。
我跟在穆连山后面卡着步子计算走出去的大概长度,约莫四十多步之后,小路拐了个弯,等我们转过去之后,预料中的岔路再次出现。
穆连山只停顿了最多两秒钟就钻进其中一条,同时掏出匕在土墙上做标记。
眼见着岔路越来越多,我和卫攀有点心虚,当初在当阳地宫的迷窟里面我和他都差点被困死,所以对这种情况比较敏感。我生怕穆连山做的标记不够清楚,所以也掏了匕在土墙上画叉叉,同时期盼着岔路到此为止。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我们总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岔路不断的出现,我划标记划得手腕子疼,卫攀有点吃不消了,对穆连山说:“不行就先回去吧,二哥说的,安全第一。”
我也深有同感,虽然一路都做了标记,但心里一直没底。
“再走一段看看。”穆连山头也不回的说。
我和卫攀都有心回去,但又不能把穆连山一个人丢在这里,只好硬头皮跟着走。不过又走了一段,穆连山主动停下了脚步,因为路似乎生了一些变化。
我们竟然和从另一个入口进去的庞老二他们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