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月夜,国公府的书房内,两个人影还在墙壁上不停闪动,两人的交谈声,还清晰可见。
“岳父,太子印鉴已经被我找到,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卓严皱紧了眉头,将腰间的印鉴交到林国公手里,本来以为以那丫头的个性,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交出印鉴,这次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看来有人质在手就是不一样,而且对方还是流云的储君,让她想不听话都难。
“干得好,接下来,咱们就要演一出大戏了,明日你让人把圣旨和太子信物送到西北大营,我要让他们永远不得进京师。”林国公冷笑了一声,把书案上已经写好的圣旨,交给他,只要封锁住皇帝驾崩的消息,相信当时候一定能够稳住朝局,到时候他大权在握,已经登基,也就不怕他区区二十万人马了。
“岳父,当真要这么着急,可否再缓两日,我总觉得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为何那老皇帝,突然又愿意把圣旨交给你了?”卓严想了想,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他们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忽然说出现就出现,只怕事情有诈,一切还是小心为好,稍有差池,可能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林国公一听,又是让他等待,便怒从心起,拍案而起,脸色顿时也阴沉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不寒而栗的冷意:“若不是我今日无意发现了那个暗格,你以为那老皇帝会罢手?天意如此,莫不是你有旁的意见,想阻碍我的宏图霸业?”
卓严闻言,大惊,赶忙跪下,低头拱手道:“岳父明鉴,我只是担心在这重要关头,奸人趁机耍诈,为防万一,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岳父待我恩重如山,卓严愿意誓死追随。”
林国公冷哼了一声,暼了他一眼,满带威胁的语气,开口道:“我谅你也不敢,我能给的了你今天的一切,便也能收回这一切,若被我发现你有旁的心思,就休怪我不顾念翁婿之情。”
“卓严对岳父忠心耿耿,若有二心,必遭天谴。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您还是调回西北大营的人,您只需告诉他们,我们也在寻找太子殿下的下落,然后他们便会放下戒心,届时您再找机会顺利登基,放出太子驾崩的消息,您也会得了一个为主尽忠的形象,无人再能撼动您的地位。”卓严沉吟了片刻,便觉得这个方法更为稳妥一些,还能拉拢西北大营的人,更集中了兵权。
“你说的也有道理,也罢,就按你说的去办吧。”林国公想了想,他这么说,也并没有哪里不对,毕竟西北虽然遥远,可是也不乏有大都的密探,若是发现这里变了天,那么举兵造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还是先召回朝再说。
两人交谈到深夜才离开,卓严回了房,还是觉得越来越不安,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
过了几日,西北的守军将领戚光,便带着五万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都城。这还是百姓们在不发生动乱的情况下,见到这么多的守卫军,纷纷都在围观议论着,这些人来的目的。
而此时皇宫,却在悄然发生着一场巨变。
“臣劝皇上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喝下这碗茶,保证给您留一个体面的全尸,否则,就别怪我无情,将你的尸骨丢进乱葬岗,让野狼吃了。”林国公身穿着与明崇帝相同的龙袍,头上也早已经换下了黑色的官帽,顶着一盏龙冠,脸上越来越深的笑意,到了癫狂的状态。
“你就那么想坐上这个位置?”明崇帝今日的气色看上去好些了,但说话依旧有些有气无力,他抬起眼眸,眼神有些空洞,人人都羡慕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掌握着生杀大权,主宰着别人的命运,只有他知道,坐上这个位置,就要挑起整个江山,一切都不再由他自己做主,再也不能有任何自私的想法。
“我已经为了今天,等待了太久太久,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这流云的天下,只能是我的,也必须是我的!”林国公双目有些赤红,歇斯底里道,双手紧握成拳,隐隐有青筋浮现。
“哪怕众叛亲离,被天下人唾骂,你也要坐这江山是吗?”明崇帝冷眼看着他,只知道此刻的林国公已坠入了魔障,为了皇位什么都不要了,失去了一切的理智。
“你少给我废话,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若半柱香后,你还没死,那就让我来亲自送您下地狱。”林国公死死的盯着明崇帝,勾起一个阴冷的笑意,今日,他必须要成为这流云的新主,谁也阻止不了。
明崇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抿紧了唇,闭着眼,摇了摇头,他已经无药可救,曾经林国公也是文武全才,又懂得天文地理,实属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只是在这副纯良的假面具下,藏着一颗虎狼之心。
兴许,也就是那个时候,自己一味的重要他,这才助长了他野心的膨胀速度,让他不甘屈居于人下,只想更近一步。
立政殿外不停的传来士兵的杀喊声,宫女太监的哀嚎声,哭声,刀剑拼杀声,刀剑刺破胸膛的声音,那一声声,直戳进明崇帝心里,他能想象到外面是何等惨烈景象,这一切,都是他的昏庸,识人不清造成的。
“好了,半柱香时间到了,看来皇上还是不想亲自动手,那么,只好我来代劳了。”林国公瞧着明崇帝还安静的坐在桌前,有些失望,随即便接过奴才手里的毒茶,慢慢向他靠近。
“住手!”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冷卿青带着神都卫闯进了殿内,将林国公团团围住。
林国公动作一顿,随即便笑了笑:“太子妃真是聪明,竟然能摆脱软禁,还能够从大老远调来神都卫,只不过你还是太嫩,来人!”
他神色一凛,一声令下,把立政殿外面的人马全部召集了起来,偌大的宫殿顿时被挤的密不透风,红衣军又包围了神都卫,两个队伍剑拔弩张,势均力敌,人数又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