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用餐大家都是在公共餐厅吃的,只有谭律能享受与暮姐亲自下厨的午餐。
有段时间谭律为了一个棘手的案子日夜加班,与暮姐便陪在公司。
即便只是各自待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只要是离他比较近的距离,与暮姐都会陪他一起熬夜。
小王一直不懂,为什么男人要那么花心,这么好的女人都不珍惜,难道他不会后悔吗?
事实上,谭勋已经后悔了。
当小王跟着与暮来到公司楼下的时候,远远便看见站在门口的谭勋。
小王朝身旁心思不在现场的与暮轻声提醒:“与暮姐,那个人……好像是谭律呢!”
话未说完,谭勋已经走到她们面前,小王礼貌地叫了声:“谭律……”
心知自己在这里是个硕大的灯泡,小王很识相地说:“刚才王律打电话给我好像有事,与暮姐,谭律,我先上楼去了。”
与暮没吭声。
谭勋点点头,用没有撑伞的那只手,将与暮手里的包拿过递给她:“把这个也顺便带上去吧。”
“好的。”小王拿了包便转身往楼上跑去。
谭勋将伞的一大半都移到了与暮头顶,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疼地问:“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说完,他伸手想要将她淋湿黏腻在额前的发拨开。与暮立刻避开,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停在半空中。
那样一双漂亮的手,是让她曾经那么心动又那么有安全感的手。
可想到这双手曾经也牵过别的女人,也抱过甚至还抚摸过,难道她还能接受,还能把它想得很完美吗?
与暮抿着唇,越想越觉得难过,一阵风吹过,狼狈的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对于她的抗拒,谭勋十分不悦,长臂一揽,将她跟自己纳入伞下,强势揽着她来到车旁,打开门,将她塞进去之后,绕到另一头跨进驾驶座里。
一坐进车里,谭勋便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与暮身上。
“穿上。”
与暮没有抗拒,鼻息间是他外套上淡淡的香烟味。
封闭的空间令她想起了许多。
这个座位曾经是她的专属座位,可现在呢?是不是沈书枝也坐过这里?他们曾经在车内做过什么?与暮闭上眼睛,不敢想。
谭勋看着一身狼狈的与暮,眉宇紧锁着。
望着眼前湿漉的公路,从这里回到与暮的住处,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把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这般想着,手上的方向盘一转,谭勋改了方向往另一头出发。
而一直处于自己情绪中的与暮,根本就没有精力注意这么微小的细节,连续几天的打击,对她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人生中最倒霉的几天了。
此刻她终于能体会为什么会有人想不开要自杀,如果这时候她面前有条河,她也会忍不住想跳下去的。
待她回过神时,车子已经停在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
她眉宇间浮起的疑惑,让谭勋心有不悦:“这么快就忘记这里了吗?”
怎么可能忘记?这是他的公寓,曾经他们在这里度过了很多愉快的夜晚。
只是……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问。
“当然是换衣服。”他眉毛挑起,“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与暮旁,替她开了车门:“下车吧。”
与暮坐在车上一动不动,没有下车的意思。
她不想来这里,一点都不想。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来,再也不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