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却说:“你对于我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人啊,一个我在中国很重要的人。”
“谢谢。”与暮有点无语,“很高兴你将我当成朋友,但是杰克,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真的不能收……还有,以后不要往我办公室送花了好吗?太浪费了,而且这样在公司会有不好的影响。”
“哦……”杰克的蓝眼睛里明显是失望的神情,“我以为你会喜欢那些花的。”
“我当然喜欢那些花,那么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呢?不过……每天送花太浪费了,何况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和浪费的。”
“朋友?”杰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在这之前我们是朋友,但是从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打算对你做一件事……”说完,他忽然单膝跪了下去,变戏法似的从手上变出了一枚戒指,“与暮小姐,我是来中国向你求婚的。”
与暮看着他那样的架势,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好不容易能憋出几个字,也像是吓坏了似的:“杰……杰克……别……别开这样的玩笑。”
谁知道他却一脸认真:“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与暮小姐,请你嫁给我!”
“呵呵……”与暮尴尬地笑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杰克身后一群黑衣人架势,她在心中隐隐能猜到,他并不是自己之前所认为的单纯的学生而已。
如果当面拒绝了人家自然会有不好的影响,偏偏越到关键的时刻,她的状态越不配合工作,一个借口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只觉腰间一紧,她抬头,便见傅致一倨傲的下巴,他像是一个王者般地宣布:“与暮,难道你没有告诉他,你已经有恋人了吗?”
与暮一怔,下意识地往筱筱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起来,好像只要再站一会儿就会随时倒下去。
“你是与暮小姐的男朋友?”杰克的表情看起来震惊极了,“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与暮小姐一天没结婚,我就还有追求她的权利不是吗?”
与暮只觉得自己的腰一紧,那样的力道好像要将她的腰捏碎。
与暮试图扯掉他的长臂,偏偏他的力道极大,好像将心底所有的怒气都发在她的腰上。
她心底是有气的,她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当着筱筱的面说他们之间是恋人关系,不是存心没事找事吗?
她用力掰开他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正常,对杰克道:“杰克,谢谢你为了我专程来中国,但是我并不是你心里想象的那种姑娘,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我现在有些累,想回家了,有机会再见面!”
她说完转身就离开,也不管身后的那些人是怎么看自己的。
原本她就不想卷入各种是是非非,待会儿慈善晚会就要结束,她可不希望走出来的嘉宾都欣赏到这样的一幕。
她不知道留下来的杰克会带着怎样的心情回去,也不知道被她甩开的傅致一会怎样面对筱筱,她只是突然觉得很累,没有想过,今天的自己竟会成拍卖会上一条项链的女主角。
想起刚才拍卖会上,三个人反复举着牌子都是为了她一个人,她便觉得一切好像在做梦。
她朝与暮何德何能,他们是不是都太高看她了?
显然,傅致一并不是一个听话的男人,在她刚拦住了一辆车,坐上去的瞬间,他便将她从车里给扯了出来。
与暮望着他,见他脸色很臭地用力关上车门,拉着她向停车场走去。
与暮为了配合今天的礼服,穿的是平常不太敢穿的十六厘米的高跟鞋。本来走平路便不舒服,何况被他拉着几乎小跑,她想挣脱他的手,偏偏他的力气又超大,根本没用。
“傅致一!你放开我!你疯了吗?”她忍不住大叫,前面的人却充耳不闻,只是拉着她走。
直到她实在跟不上他的脚步,脚一歪,钻心的疼从脚部传来。
“我的脚……”她低哀一声,管他三七二十一,将他的手重重一甩,一屁股坐在地上,怎样也起不来了。
他是瘟神吗?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都会碰到不好的事?
瞪着不远处的傅致一,眼见他往这里跨了好大一步,她马上警惕地瞪着他:“你别过来,我脚真的扭到了,走不动。我不需要你可怜,你要回去自己回去好了,我要在这里坐一会儿!”
他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不理她,又跨上前一大步。与暮连忙后退,脚又疼,手不知道按到了什么东西,只觉有刺刺进了她的手掌心,她叫了一声,举起手来,才发现是停车场不知道哪里来的碎玻璃,刺进了手上,鲜血直流。
她听见傅致一骂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抬头,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抱她的人不用看就知道是傅致一,她现在是手上脚上都疼,已经没了力气再做反抗,全身就像棉花一样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怀里。
不知保安什么时候听见响声,往这边走来,见傅致一抱着个女人,女人的手上还在往地上滴血。
显然他们知道小傅爷的身份,在这里发生这种事情让他们很不安,连忙要打120。
可傅致一已经快速地将与暮放进了车内,并不是很温柔的动作,让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座椅,瞬间宛如万箭穿心,她倒吸了一口气,却对上傅致一更加紧皱的眉,连忙解释:“是你自己太用力,我手才碰到坐垫上染了那么多血,不关我的事。”她以为他皱眉是因为她手上的血弄脏了他的坐垫。
“猪!”傅致一白了她一眼,关上门,坐到驾驶座位上,开动车子,迅速离开。
与暮已经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尽量将自己的手抬高一点,不要再让手上的血弄到他高价钱的皮垫子上。不然以傅致一那样的小心眼,事后肯定是会找自己算账的!
最后,与暮被送去医院时,手已经被举得没知觉了,不知道这里是哪家医院,只记得傅致一将她抱进来,一群行色匆匆的医生赶来,耳边的说话声都变得嗡嗡的,最后她终于抵抗不住,晕了过去。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有轻微的晕血症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脸旁边搁着一个盘子,隔一会儿会有东西掉进去发出的声音,睁眼看去,便见双手被护士用东西固定着,医生正在用工具将她手掌心的玻璃弄出来,刚才隔一会发出的那种声音就是玻璃与器皿碰撞发出的声音。
别说看了,光听着,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真想用东西堵住耳朵,偏偏手被抓住了,怎样都动不了。
直到手掌心的玻璃全部被取了出来,医生用绷带替她小心地包扎好,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去了。她想要动动身体,才发现脚上也被夸张地打上了石膏。
不就是扭到了一下吗?至于这么夸张吗?
与暮无奈,只能躺在床上装尸体。
其实不用装她已经很像了。脚被绑住了,手也不敢动,生怕牵扯住了伤口。
当傅致一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样子。
与暮其实并没有完全在发呆,他一进门她就听到了声音,转眼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然后又没好气地移开。
“你现在这副模样真丑,像只翻了肚皮的蛤蟆。”稍嫌冷淡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与暮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半天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她现在可不是像蛤蟆吗?还是四脚朝天的那种!
不过到底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啊?他不内疚就算了,还有闲情在这里说风凉话!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放过她,欺负她双手双脚不能还击似的,伸手捏捏她的脸蛋,道:“怎么了?手脚给缝上了,难不成嘴巴也给缝上了不成?”
这个人的嘴巴!真是太恶毒了,该缝上的也应该是他!
与暮白了他一眼:“我的嘴巴现在很不爽,不想跟你说话!”
“不想说话,还是不愿意说?”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不知道知恩图报的小东西!早知道就应该把你丢在停车场,任你自生自灭。”
她哼一声:“现在后悔了吗?我当时不是让你别管我吗?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他声调上扬,一个俯身,将她的下巴高高地给掐着,“你这女人,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与暮知道他有气,从杰克跟她求婚的时候便开始了。
不是她自恋,只是这家伙天生骨子里霸道,他看上的东西,即使是丢弃不要的,也不能给别人捡了去。
何况她还是他专门开车从老家给扯回来的,还没开始利用呢,就被别人窥欲,他能不生气吗?要不是她恰巧受伤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会怎么折磨她。
昨天他手腕上的那个力度,可是让她记忆犹新。
她忍着疼与他瞪视:“你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我对于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你也不差啊,所以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没有什么得寸进尺可谈的,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这人不好相处,可以立马把我辞退了,我会很感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