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这个伯爵有点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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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个伯爵有点坏(司徒平安)

第一章 灭门大火

17世纪初,英国

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天突然让她遭受这样的劫难?

一夜之间,她的家,整个沐雨庄园尽数毁于漫天的大火中,家人,仆人几十口被大火活活吞噬,只有她幸免于难。忘不了那个黑晚,正在熟睡中的她突然被贴身女仆卡美拉从睡梦中用力摇睡,卡美拉紧急万分地告诉她,庄园里来了一伙不法之徒,正在四处放火,她父母已被歹人杀害了!闻言,薇安都懵了,卡美拉匆匆取过她的衣服催促她快些穿上逃走。

薇安哆嗦着快速穿好衣服,外面隐约听到好多人惊惶的呼喊声和惨叫声。这时,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中间加杂着数人粗声粗气的大笑,声音听起来那样的放肆,那样的嚣张。“听说尤里安老家伙有个漂亮的女儿,不知长得什么样子,等我们抓到她,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最好动作快点,火已经烧过来了。”

还有人调笑说:“哈哈,等我们回去复命,山度大人一定高兴死了!今天收获不小,尤里安老家伙存了不少宝贝啊。等再抓到美人,我们可算是满载而归了。”

声音由远及近,压迫着薇安紧张的神经。从正门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推开二楼的窗户,此面是庄园的背面,下面是马厩。她一咬牙,拎起衣裙翻到窗外,正准备招呼贴身女仆卡美拉一起逃走,却见卡美拉脸上带着绝别的笑,频频向后退去。

“卡美拉,快走呀!”薇安急忙催促道。卡美拉与她同龄,多年对她细心照顾,她们之间的深厚情谊已然超出了主仆的范围。在危急时刻卡美拉非旦没有自已逃走,反而不顾危险冒死跑来通知她,这样的举动令薇安颇为感动。所以,她不愿独自离开,想把卡美拉也带上。

面对薇安小姐的催促,卡美拉脸上显出几分凄然,抬手快速的轻轻关上窗户,关窗的最后一刻,依依不舍地低声道:“小姐,保重。”声音中充满了对小姐的深情厚谊。

“你想干什么?卡美拉?”薇安大惊。难不成卡美拉想留下找死?不知道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吗?她还想说什么,可惜窗户被关,卡美拉已听不到了。薇安只好冒险向下攀去,她没有看见,卡美拉正快速脱去穿上的女仆服装,飞快的打开薇安的衣柜换上贵族服装。卡美拉想冒充小姐,替薇安争取逃生的机会。

卡美拉刚换好衣服,房门顿时被人大力从外面撞开。

“嗬,果然生得有点姿色!”为首闯入的一人色迷迷地打量卡美拉。卡美拉是庄园里所有女仆中最美的一个,虽然与薇安的绝美相貌相比略有逊色,但也属中等美女,她的装扮完全骗过了对方的眼睛。“把她带走,看看周围有没有值钱的细软,其余的,全部烧毁不留痕迹!”

发布完命令,为首的那人抬眼打量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卡美拉,满意的转身离去。

之后,卡美拉被一名手下推搡着带出了卧室,其余人开始四处翻找,寻找值钱的东西。这一切,薇安全然不知晓,此刻她正拼命的逃离庄园。当她骑马从庄园后门逃出时,有人发现了她,幸好她马术不错,很快脱离了那人的视线。

夜色深深,发现她的那个守卫没有看出她的身份。

一刻钟后,她纵马跃过一片起伏不定的草场,成功的逃进距离庄园不远处那片黑压压的森林里。有了保护屏障,她终于得以喘息的停下动作,回身去看。只见庄园内火焰熊熊,最大的那片火海正是庄园的别墅,冲天的火焰,映红半个天空。若在平时看到这样大的焰火,她一定会惊叹多美的景象。可是,带来如此壮观景象的代价竟是整个庄园的毁灭。眩目的火红色如同刺刀深深刺痛她的心,她感觉自已的心正滴血,很痛很痛。

脑海里又响起那阵可怕的脚步声,记得有人提及一个叫山度的名字。“山度。”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湛蓝的眼眸渗入丝丝阴霾。就是这个人改变了她的生活,使她的生活转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山度突袭她的庄园,带给他们灭顶之灾?

匆忙间逃出来,什么东西也没带,除了父亲在她两个月前过生日时赠给她的那枚榛子般大的钻石被她随身配带出来。这个珍宝据说举国稀有,价值连城。一直被她视若生命的带在身边。

记得父亲交给她的那一天,语重心长的说:“记住,这是你生命的另一半,无论什么情况也不要丢了它。视它为生命吧?”

她点点头,爱不释手地戴在身上。“它有名字吗?”

“钻石之星。”

“好极了,以为我就是它的主人了。”她眉飞色舞地跳起来,围着父亲转圈。

父亲抱着她,宠爱地笑道:“我的好女儿,它有主人了。这个是他送给你具有特殊意义的礼物?”父亲神秘兮兮地笑。

“咦?什么特殊意义?”她好奇地问。

“等到新年的那天,我再告诉你。”父亲亲吻她美丽的面庞,没有告诉她。

她猜想这枚钻石之星一定有它重要意义,于是,满心期待着新年那一天的到来。可惜,事情过了还不到一个月,庄园却突遭不幸,关于这个颗钻石的秘密,恐怕无人知道了。她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把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纪念藏入布套里收进颈间。

往常这种沉甸甸的感觉带给她的是充实的快乐,如今却象重石压在心口,压得得她喘不过气。

夜晚的森林与白天完全不同,到处被暗夜所笼罩,如果不是有明亮的月光透过稀疏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照射下来,她恐怕没有胆量穿过这片只有白天才敢走进的森林。

由于怕被后面的人追上,她在森林里躲藏了一天一夜,随行的马匹趁她睡着时跑得不知去向,她只好徒步继续赶路。从小到大她一直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从未到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附近还有什么亲人可以投靠。记得她有个不常来往的叔叔住在王宫附近,印象中她只见过叔叔一次面,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等她走出森林已是第三天正午时分,她沿着乡间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何去何从。

腹中饥肠漉漉,几天没吃东西的她只觉眼前发晕,经不住饥饿的袭击,她再也无力走下去了。前方不远处有户农家正冒着炊烟,偶而可闻到诱人的菜香味飘过。拖着无力的腿,她终于来到这户农家门前。刚拍了一下,她突然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就在她倒地的一瞬间,木门应声而开。一对老夫妇扶起了她。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薇安大口大口吃着好心的老夫妇送上来的食物。看到满身尘土面色倦怠的女孩饿成这样,老夫妇很是心疼。“姑娘从哪里来?是不是几天没吃东西了?”老妇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薇安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饭。“我从梅林郡来。”

“梅林郡?哦,那可不近哪,难怪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薇安被问愣了,她根本毫无去处。现下庄园被烧,家人死光,她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想了一想,低声道:“我要去王宫,投靠我一个叔叔。”

“王宫很远呢,你这样步行,何时才能到达王宫啊。”农家老头子也说道。

“可是除了叔叔,我没有别的亲人了。”薇安苦笑,她从一个贵族转眼间变成了连平民都不如的穷女子,连基本的盘缠都没有。

两位老人相互看了一眼,老妇人劝道:“既然这样,不如你在这里多住几天,等我那个送货的小儿子回来,就送你去城里。这样也免去了你路途劳顿。”

薇安点点头,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你?”老妇人问。

“叫我克丽丝好了。”克丽丝是薇安的小名,父亲总喜欢这样称呼她。在生人面前,薇安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等家人的儿子外出回来,薇安正在院子帮忙整理花盆等小物件,听到门外的马车声,她好奇地抬头朝门口望去。正见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身穿朴实的平民短打扮自门外进来,他也好奇的扭头打量家中不知从哪里多出来的陌生女孩。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老妇人从后园迎出来,恰好看到他们面面相对,笑呵呵地说:“这位姑娘叫克丽丝,在咱们家休息呢。”然后又对薇安说:“这就是我的儿子,叫他马里奥好了。”

马里奥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在她的注视中,脸一下子红了。

老妇人叫马里奥送薇安一程,等到城里,她可以再搭下站马车前往王宫。临行前,老妇人一再叮嘱薇安路上小心。

薇安眼眶中显出少许泪花,只住了半日,她竟然对这平实的农家人产生了感情。

马里奥扶薇安上了车,驾车急驰。看天有下雨的迹象,为了不让车上的货物被雨淋湿,马里奥只有加快马车的速度尽快赶往城里。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旅途倒也不算无聊。谁也没有意料到,车跑出不到半日,路边森林的山沟里突然窜出一伙来历不明人,直向马车围来。马里奥见状不妙,忙叫薇安快跑,他在后面抵挡。

那伙人只是掠夺车上的财物,没有留意车上的人。若在平时,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幸好薇安反应快,很快跑出很远。马里奥寡不敌众,被突袭的陌生人们打得脚部受伤。待强徒驾着掠夺的货物扬长而去,他挣扎着爬起来想去追薇安,可早没了踪影。

薇安不敢在马路上跑,一头钻进了森林。

天公不作美,在她狼狈逃脱的时候,天下起了倾盆大雨。漫天都是白花花的雨点,密集得睁不开眼睛。她深一脚浅一脚行进在泥泞中,寒冷饥饿一并向她袭来。就在她感觉万分疲倦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有人来了!

薇安惊喜地跑到马路边观望,果然,视线中出现了一辆马车正飞快向这边驶来。

她大喜过望,马上跑到马路上,待马车跑近,她激动的挥动着双臂。

驾马车的人被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马车这么快的速度下,她竟然不顾危险直冲到马前,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急刹住车,恐怕她早命归黄泉了。马车突然刹止,坐在车里的人被巨大的惯性猛然向前带去,头差点撞上前面的档板。这位有着一头弯曲长发的贵族被突发状况搞得极度不悦,冷冷的声音自车内发出:“格里,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有人拦车,想搭段路。”前面的赶车人回道。

“继续走!”贵族冷言道。

马车依然未动。“可是,大人……”赶车人还没说完,车门已被人从外面拉开,冷空气卷着浓浓的水气倾刻涌入车内。只见一个女孩浑身透湿的出现在他面前,她哆嗦着请求道:“实在抱歉,我可不可以搭段路?”她的语气中带着强硬的口吻,恶劣的天气折磨得她已经没有心情耽误下去了,不等对方回答,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上来,关上车门。

车上的贵族大人被她无礼的举动惊住了,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礼的女人。不过同时他也注意到她特有的与众不同的气质,想必也是哪个贵族。没等他发话,她已看出了他的不悦神情,抢先说道:“对不起,实在是无奈之举,麻烦你了。”

前面的车夫眼见雨越下越大,不等主人发话,马上挥起了马鞭。马车继续飞驰前行。

薇安从衣裙的下摆处撕扯下一块布开始擦拭头发上的雨水,完全无视坐在对面的男子朝她射来的冷冷视线。无论如何她也要等雨停后再出去,就算被他看成是无礼女人也无妨。她恨恨地想。

对面的男子不发一言的盯着她,墨黑的眸子锐利无比,似乎要把她里里外外看得通透。

自眼角的余光的她悄悄关注着他的动作,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她不动声色的自顾自的整理衣服,视他如无物。终于,对面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声音低沉得不带任何感情。

“梅林郡人。你叫我克丽丝好了。”

她整理好自已,大方地抬头看向他。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本来面目,拭去泥土的脸上显出绝美的一张面孔来。在陌生男人的注视下,她不禁面颊微微泛红,给冷得苍白的面庞增添了一抹好看的红润。波浪般的发丝湿漉漉的垂在肩前,衬托着她白皙娇美的脸更加动人,漫天大雨和逼人的寒气一点不减她的脱俗面容。他竟一时看呆了。

好美啊!他怔怔地望着她,一时忘记了周围。

她看了他一眼,扭头望向窗外。贵族男子好象意识到什么,马上收回了视线,脸上依然是冷漠的神情。

这时,前面的车夫报告:“大人,庄园快到了。”

什么?他们的庄园快到了,那她怎么办?眼看着外面的大雨没有半点停止的迹象,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漂亮的眉宇间飞入一抹担忧之色。她贝齿轻咬着红唇,思考着什么。

他气定神闲坐在那儿,反而用悠闲自在的眸子瞄着她,似乎也想到了她的窘境。他故意一言不发,摆明了看她有何反应。马车终于急驰驶入庄园的大门,就在她踌躇无奈的终将开口之际,马车停住了。

车夫披着雨衣,打开车门。车夫身旁有两位男仆正举着雨伞静候主人。这位贵族先生在车夫的扶持下,出了马车。然后他回头向车内的女孩看去,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下有什么打算,你总该说点什么了吧?

薇安一再提醒自己,厚脸皮,一定要厚脸皮。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已仪态万方的堆起迷人的微笑,恳求道:“我可不可以暂且在这里借住一夜,明早就离开。如果不麻烦的话。”

前来迎接主人的人中有一位管家,他好奇地看看主人又望望车里的漂亮女孩,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发生,会意地一笑,替女孩说道:“大人,即然天气不好,索性留这位女孩住下。也算做件好事呀。”

薇安向管事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调转视线,望向面色无常的贵族大人。望过去的视线中分明透着乞求的意思,忽闪忽闪的煞是可怜。谁知她心中却在为贵族大人的迟疑埋怨了好半天,她咬牙笑道:“我不会白住的,我可以付房钱。”其实她身无分文。

在众人的等待中,贵族大人终于有所动作了,他抬手伸向车内——

薇安的心安然落定,太好了,总算有落脚的地方了,把手入在贵族大人伸过来的手中。她的手好冰凉,不由得,他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这一微小的变化被薇安注意到,走下马车,她抬头看向他。

他幽暗的黑眸中流动着异样的光芒,仿佛有道电流从他手中传送过来,令她触电似的缩回了手。他调转开视线,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乍一接触外面的空气,原本很冷的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上更冷了,只觉得秋日的寒气有如刺骨一般。

“晚饭准备好了吗?”贵族大人转头问前来迎接的人。

管事恭敬地答道:“都备好了,暖炉也热着呢。”

贵族大人点了下头,率先走在前头。薇安跟在管家后面,一直跟进到大厅里。刚才问过管事,原来这位贵族名叫伊凡?帕金斯。这个姓她听说过,帕金斯候爵是位权高位重的大贵族。不知跟眼前这位年轻的贵族什么关系,或是同一人?看他并不象传闻中的那样老练啊,莫不是帕金斯的儿子?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贵族大人上楼而去,似乎忘了薇安这个人。她冻得鼻尖发红,不住的搓着双手,同时好奇的观察四周。这里的格局很简单,宽敞的大厅尽是单调的冷色,放眼望去,不见一朵鲜花,也没有过多精美布艺的装饰,看上去,简约中别有一番阳刚的大气。不由得她想起了自己的家,母亲是个爱美的温婉女人,喜欢布置房屋,因此她的家里处处都能看到母亲精巧的心思,象飘柔灵动的窗帘,精致漂亮的桌布,还有色调柔和温馨的床罩,加上摆放各处的各色鲜花,每有外人来到,无不惊叹她母亲灵巧的设计,能把各处布置的如同天堂一般美丽。

想到失火的天堂,她的眸底蒙上了一层悲伤。

如果不是山度,她还会一如既往的生活在快乐之中,根本不会淋着大雨,在天寒地冻的夜里寄人篱下,看别人的眼色行事。想她堂堂小姐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命运待她不公啊。

倔强的她没有流一滴眼泪,把巨大的悲痛深深埋在心底。只等时机成熟,亲自要山度付出代价。

管事注意到薇安的处境,好心的叫女仆带她下去梳洗。一刻钟后,她被人带回了餐厅,那位贵族大人正坐在长长的餐桌一角等她。女仆将一盘盘精美丰盛的食物摆上桌面。在管家的示意下薇安在贵族大人对面的位置坐下。他静静的打量着面前清爽的她。现在,她换了一件女仆穿的干净衣服,除了没有围裙外,她的衣着与其它的女仆无异。唯有举手投足透出的优雅气质立刻与下人们分出不同之处。

难怪管家背地里偷偷问他,她是哪家的小姐。连他也很想知道。

他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喝点酒,可以驱寒。”他看见她的嘴唇泛青,并微微发抖。

她轻啜了一口,一股热流顺着食道而下整个心口顿时活泛起来。他注视了一会儿,简洁地说:“先吃饭吧。”看得出她饿坏了,他索性不再追问什么,低头吃起饭来。

一会儿,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随手搁于一旁,然后端起酒杯静静的观察这个女孩。她还在吃,而且吃得津津有味。

薇安知道对面的人在观察她,她视若无睹,一心想着先添饱自已的肚子。

头有些发沉,不知是开始泛困了,还是什么原因。薇安吃完饭一起身,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随即眼前一黑,她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遇见突发状况,伊凡心突跳,他倏地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抱起她。个头娇小的她几乎没用多大劲就轻而易举的抱起来。管家跑上楼推开客房的门,伊凡将她放在床上,手摸了摸她额头,烫得吓人,她在发烧!

“去请医生。”他头也不回地吩咐管家。

管事看了看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滂沱雨夜,“大人,这样的天气?”正想说不适合夜出,话还没出口,已经被伊凡打断。他不耐烦的重复道:“马上!”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管家躬身而退,马上奔下楼去安排人请医生。

薇安微微动了一下,口中发出呓语:“父亲,父亲别离开我,我好怕……天好黑啊……我什么也看不到,你要去哪里,父亲…..别留我一个人…..”

她在做恶梦吗?伊凡立于床头,静静地凝视着她。此刻的她显得好无助,好可怜,是什么使她的表情变得那样的悲伤?与刚才冷静自持的她叛若两人。

“父亲别走……告诉我……还有谁……还有什么亲人可以投靠…你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好冷…..好冷。”她继续喃喃地说着。自眼角溢出晶莹剔透的泪珠,沿着苍白无助的娇弱面庞滑落下来,滴落在枕头上。

他手指弯曲伸过去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你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为什么是单身一人?真是个迷。”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在男仆的扶持下,气喘吁吁地奔入房间,打破了一室寂静。“到底是谁病了,这样的鬼天气把我叫了来?”

伊凡闪身让开,个头小小的老医生摘上眼镜仔细看去,哗!好一个漂亮的女孩,怪不得伊凡派人连夜把他召唤来,看来两人关系非浅。他心中有数了。“咳,你们都出去,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老医生在下逐客令。

除了伊凡,其它人一一退出门外。

老医生看了伊凡一眼,不再说什么,低头开始检查病人的情形。“她的头很烫,呼吸急促,心跳也很快,呀,情况不太好哪。”老医生一面检查一面喋喋不休地说道。“她是哪家的女孩?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伊凡嫌医生多事的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我在路上碰到她的,其它的,我也不清楚。有问题的话,等她病好再一一问她好了。”

“臭脾气,怎么跟你父亲一点也不像,真不知来自谁的遗传,你去世的母亲也没有这么不懂礼貌呢。”医生不高兴地说。

医生打开随身带来的药计,倒了一小杯喂薇安服下,然后配了一点草药,“我去厨房亲自给她煎药,一会儿再上来看她病情。”说完,带着药下楼去了。老医生汉森是帕金森家多年的知交好友,一直担任这家人的私人医生。他亲眼见证了伊凡的成长过程,可以说,他是看着伊凡长大的。

医生走后,伊凡感到有些倦意,他叫来一个女仆守在这儿,自已直接回房了。

进了屋正要关门休息,管家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一个年青人出现在房门口,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模样。见此情形,他带他们来到楼下的书房。入座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新来的年青人浑身冒着寒气,面色阴沉地报告说:“大人,有个不好的消息从梅林郡传来,五天前有伙不法之徒一夜之间洗劫了尤里安家族的沐雨庄园,烧死烧伤数十人。”

“什么?”伊凡骇然大惊。“到底是什么人袭击?可有消息?”

“目前还不能确定,据当地人说,那天月黑风大,来人个个蒙着脸,没人认得出那伙人的长相。”

“岂有此理,简直没有王法了。”伊凡重重一拳击在桌面上。他语气低沉地问:“你确定尤里安一家人全遇害了吗?班杰明?”

班杰明迟疑了一下,紧慎地答道:“沐雨庄园化为一片灰烬,无法证实到底情况如何。当夜,聚在四周的农家人说,没有看到尤里安家任何人出现,似乎都……”

“全死了?”他突然无力地说。好惨忍的手段,一个好端端的庄园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跟那个靠打劫为生的山度行径倒很相同。

“大人不必太悲伤,也有风闻,尤里安的女儿好象被活生生的带走了。”

“真的!那个叫薇安.尤里安的女孩?”他记得这个名字,因为他父亲与尤里安老头曾共同签下一纸连姻书,将他的命运和从未见过面的薇安.尤里安连在了一块。所以他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只是风闻,属下不敢确定。”班杰明犹豫地回答。

伊凡焦燥地走来走去,“那么再去打听,多方打探,这样的灭门手法与山度很相似,可以派人关注一下山度那伙人的动向。”

“是,属下明白了。”

“大人。”这时,管事说话了。“那伙人突袭沐雨庄园一定有什么目的,不会单单为了钱财出手,如果那么简单的话,他们为什么不去袭击别的庄园而特别针对沐雨庄园。”

“这也可是我所想的。”伊凡陷入沉思。“对了,我父亲知道这件事了吗?”

“候爵现在宫中,目前还不知道此事。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一经确实,立刻飞马来报。”班杰明说。

伊凡按按发疼的太阳穴,虽然他对尤里安一家人很陌生,不过视两家有联姻这一事实,他绝不能袖有旁观。“明日一早,立刻派人给宫中送信,通知我父亲。”

“是。”班杰明应声答道。他是伊凡手下一名办事员。

讨论完这件事,伊凡挥手叫他们退下,一个人倒在椅子里,静静的陷入思考中。他想起父亲与尤里安家的联姻一事,传闻尤里安小姐性情温婉美丽动人,名闻天下,甚至连宫里的人都听说过她的名字。父亲知道后,不顾他的反对,在朋友的介绍下,与尤里安男爵接触,替儿子作媒。两家人对双方的子女满意之极,双方一拍接合,签下了一纸连姻书。本来,伊凡打算劝父亲解除婚约,然,父亲对尤里安小姐十分满意,一心认定这是最适合伊凡的女孩。

伊凡准备过些日子,再与父亲详谈,婚事,他决不同意。

不想,父亲一直在宫中忙碌,没有时间回来,还未与父亲谈及此事,尤里安家却发生了突变。看来,他要先解决尤里安家的事了。

想了很久,伊凡突然记起薇安的病情,他离开书房,朝二楼客房走去。

夜晚,薇安恶梦连连,不断叫着父亲的名字。喝过医生的药后,方才静静睡去。伊凡进来,正好看到女仆拿湿毛巾擦试薇安的脸和手臂,沉睡过去的女孩象天使一般安详。

此时已是深夜。突然见主人来,女仆马上行礼。

“她怎么样了?”伊凡摸了摸薇安的光洁的额头,发现头还是烫得吓人!怎么搞的,医生的药没起作用?

女仆答道:“还没有退烧,医生说先看看情形,明天再继续用药。”

“医生呢?”

“他在楼下的客房休息呢,说过一会儿再来看。”

有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照看,他很放心,还没有老医生治不好的病呢。他低头打量起床上熟睡的女孩,心中满是疑惑。薇安的出现真是很奇怪,大雨天里,她只身在外赶路。如果猜测她出身贵族,贵族的女孩根本不可能独自一人行走在外,连个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