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轩挑开肖越的剑后便站到了肖越身旁。
“什么人?”菁傲天转头盯着肖越与凌青轩问道,却在看到肖越的那一刻怔住了,眼前这个少年的眉眼给他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那女子扭过头看着肖越道:“越儿,杀了这个人,快,杀了他。”
菁傲天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道:“他是谁?”
肖越双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抬起付归指着菁傲天道:“放开我母亲。”
凌青轩从未见过这样的肖越,神情痛苦,眼中有恨,有爱,更多的却是愤怒。
哪知菁傲天却狂笑了起来,道:“肖芬,看来我小看你了,你竟然有儿子?你又凭什么斥责我?”
肖芬的脸在菁傲天的掐捏下有些扭曲,道:“菁王,你怕不是忘了你当年做了什么吧?要不要我来提醒你啊?!”
——
那是十八年前,四国虽表面鼎立,但实则属菁国最弱,当时菁傲天还是太子,那时的菁王是菁傲天的父亲菁震,菁震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菁傲天为三子,原本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但偏偏他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菁国大王子体弱多病,二王子弱智,就这么轮到他当上了太子。
毒窟洞所制之毒阴险狠辣,无人能解,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菁国虽国弱,但狼子野心却很是强大,一直计划着吞并其他国家,却奈何国弱将少,于是他便想到身在菁国境内的毒窟洞,他想招揽毒窟洞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毒窟洞主与天行居士申越平私交甚好,而申越平却是凌国当时的王上凌千奇的至交好友。菁震本意将毒窟洞主招揽为菁国坐上宾,他上门拜访说明来意后,毒窟洞主竟然直接回绝了他。
菁震大为恼怒道:“千亿君,你别不识抬举。”
千亿君负手而立背对着菁震淡声道:“既然话不投机,又何需多言呢?恕不远送。”便差了门徒送了客。
菁震回去后是十分的憋屈,想他堂堂一国之主委身去请一个江湖术士,却还被拒绝,他哪能受得了这份气,当即下令命菁傲天带了五万大军去端了千亿君的毒窟洞。
菁傲天也乖乖的奉命去端了,但却是让随身侍卫带着那五万大军去端的,他在菁震想招募千亿君的时候就偷偷打探过毒窟洞的情况,而此时自己早已与那贴身侍卫谋划好了一切,他脱去一身铠甲换上一身淡色长衫佯装为江湖侠士,菁傲天长相十分俊朗,换上长衫后更是显出一份儒雅之气。他在军队对毒窟洞内人的打杀中冲入其中将一位女子救了出来,千亿君见此人丰神俊朗,又带着侠骨之风,他捂着胸口的伤,用剑支撑着身体将肖芬交到菁傲天手中道:“替我带她出去,护她周全,千某在此谢过。”
肖芬拉着千亿君哭的伤心欲绝,死活不愿离开,道:“洞主,要走一起走。”
千亿君一掌将肖芬推入菁傲天怀中道:“快走,我毒窟洞绝不可这般消失。”说罢盯着菁傲天道:“带她走。”便提剑进入人群中继续战斗。任凭千亿君是如何厉害的人物,但上百人怎能抵挡五万大军,千亿君本已受重伤,加入战斗中没多久便被一侍卫挥剑穿膛而死。
“洞主——”肖芬看着千亿君的身体缓缓倒下,他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但他的眼睛始终望着这边,他倒下时的口型似是在说:“快走。”
那侍卫将剑从千亿君胸膛抽出便带着忍向肖芬这边追来,菁傲天拉着肖芬道:“走,快走。”肖芬确是纹丝未动,见实在无法,最后菁傲天在她肩头用力拍了一掌将她拍晕了过去。
肖芬醒来的时候已是亥时了,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来不及看这是哪里,起身便向门外跑去,菁傲天上前拉住了她。
肖芬甩开菁傲天拉着她的手尖叫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洞主,我要回毒窟洞。”
菁傲天拽着她的胳膊吼道:“毒窟洞已经不在了,你们洞主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肖芬忽然就不挣扎了,她转过身抓着菁傲天的双臂满脸泪水的摇晃着,道:“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说,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说啊!”见菁傲天不说话她放开抓着菁傲天的手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大哭着喃喃自语道:“我们研制毒,可我们没有害过人,我们生活的好好的,我们没有害过任何人,只是研制毒罢了,为什么世人就是容不下我们,魔教?邪门歪道?呵呵,这些到底是谁来规定分类的?谁能告诉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虽是句句问句,却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菁傲天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肖芬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道:“我想去毒窟洞看看。”
菁傲天道:“我陪你去。”
第二天菁傲天便陪着肖芬去了毒窟洞,此时的毒窟洞凄凉片片,毫无生气,到处充斥着血腥味,肖芬的流着泪的眼前出现昔日同门嬉闹的场景,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握住。肖芬不顾那些满是鲜血的尸体,她在人堆中一个一个到处翻找着,最终也没能找到千亿君的尸首,她最后累倒瘫坐在地上,随后她慢慢起身走至洞内的一个内室中翻找。
“你在找什么?”菁傲天见肖芬到处翻找便问道。
肖芬哽咽道:“洞主有把扇子,经常带在身边的,我想给他立个衣冠冢。”
最后肖芬在一个弟子的尸体下找到了那把扇子,原本素雅的扇子上面沾满了鲜血,肖芬抬起衣袖却是如何也擦拭不掉那些血渍。
肖芬又找了几件千亿君的衣衫包裹着那把蒲扇一起埋进了进入,她又找了块木板刻了:恩师之墓,最后她跪在衣冠冢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随着菁傲天离开。
后来在菁傲天的细心照料下肖芬的伤也好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不再终日以泪洗面,渐渐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菁傲天告诉肖芬自己叫李奥,家中是从商的,他是家中独子,因为怕他受欺负从小父亲便给他请了师傅教授他武艺,肖芬还笑话过他父亲的这个理由。
就这样两人在菁傲天买下的这个宅院里过了数月有余。
这天肖芬将刚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菁傲天拿着一支珠钗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他将珠钗戴到肖芬的发髻内道:“真好看。”
肖芬此时也才十七岁,正是姑娘对感情的懵懂期,她此刻只觉两边脸颊火辣辣的发烫。
菁傲天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正视自己,两人对视了一阵菁傲天低头吻了下去,肖芬惊的瞳孔大睁,却忘记了挣扎。
菁傲天吻了一阵,抬起头看着肖芬道:“芬儿,嫁给我,我们成亲好不好?”
肖芬此时又惊又喜,她有些手足无措道:“伯父,伯母知道吗?”
菁傲天抚摸着她的发丝用极尽温柔的眼神看着她道:“我早已与父亲母亲说明了,他们也很是为我高兴,想要早日见到你呢。”
肖芬靠在菁傲天的怀里满脸娇羞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菁傲天道:“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们就回去。”
肖芬如今除了菁傲天也无其他去处了,她脸颊越来越红,最后她低头捂着脸颊点了点头,菁傲天兴奋的将她往怀中紧了紧,那一夜肖芬将她自己彻彻底底交给了菁傲天。
就在距离菁傲天定的婚期还有十几天的时候,菁傲天外出办事,回来时却浑身是血,肖芬上前扶住他,他便晕在了肖芬的怀里。
肖芬来来回回找了数十位大夫,每个大夫看后都是连连摇头让她准备后事,肖芬从毒窟洞的事中刚走出没多久,刚准备接受新的生活,老天却给她开了这么个玩笑,她不能输。
菁傲天握着她的手道:“我恐怕不能陪你了,对不起。”
肖芬趴在菁傲天身上哭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能治好你。”
于是肖芬开始躲在侧室每日每夜的研制一种能治百病的药,她虽是制毒者,但毒药和救命药都离不开草药,所以她对制救命药一直天资过人。
终于在第五天她研制出了一种药——紫宁丹,此丹药可谓是神药,只要你没断气便能让你恢复如初,当肖芬满眼欢喜的拿着紫宁丹去卧室找菁傲天时却在门外听到让她一生都忘不掉的对话。
门内传出一人的声音道:“太子殿下,王上问您何时归朝?花灿到手没?”
菁傲天道:“还需些时日,肖芬此人太过警觉了。”
那人道:“属下这就回去禀告王上,希望王上能给太子殿下宽限些时日。”
那人的声音肖芬到死都不会忘记,那是那天毒窟洞被灭时那个杀了千亿君的人的声音。
花灿乃是肖芬与千亿君共同研制的一种可以同时使上万人致幻的迷药,千亿君虽是毒窟洞主,奈何生了一副好心肠,虽研制出了花灿,但却从未使用过,也叮嘱门中弟子不可使用,千亿君研制出花灿这事却不知如何传入了菁傲天的耳内。
肖芬握着紫宁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着,她的手越握越紧,紫宁丹在这样的压迫下化为了粉末,她面无表情的抬手将这粉末扬了出去。
这一次肖芬很冷静,她没有冲进去质问,而是向往常一样到了饭点就去做饭。
待她端着饭菜回来的时候屋内只有菁傲天一人在床上躺着。
肖芬将饭菜放好去将菁傲天扶到桌边道:“来,吃饭吧。”
菁傲天佯装无力的吃了几口便让肖芬将他扶回了床上。
肖芬以身体不适延迟了婚期,就这样与菁傲天又在此处度过了月余的时间,菁傲天也没有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