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一壶桃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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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布衣“美娇娘”

两人很快便到了梅子镇,之前光是听说,如今到了才发现远远看去梅子镇真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如今二月刚过,三月刚至,正是梅花开放的好时节,花形秀美多样,花姿优美,气味芳香,给人一种身在仙境的幻觉。

肖越随手摘下一朵放在鼻间闻了闻,道:“这可真是个好地方,”看到这番景象忽然又想起了上次与凌青轩一起插的桃枝,肖越道:“不知道我们的桃枝怎么样了?以后必定也会有此番美景,说不定会更甚之呢,师父,你说是吧?”

“嗯,”凌青轩点了点头。

两人行至镇口便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自镇中传来,二人便向着那声音处望去。

只见不远处两排身着大红衣衫,头戴黑纱帽的男子用力的敲打着手中的乐器,中间有两个同样穿着的男子抬着一顶大红花轿,花轿四周挂着四个大大的大红色花球,花轿前后各有两个侍女,每个侍女提着一个花篮,每走一步便从花篮中抓出一把花瓣撒向空中,花瓣被扬起后又飘飘然落下,甚是好看。

明眼人一看这就是在办喜事,但送嫁的队伍里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氛围,各个脸上带着一副无奈的表情,好像这喜事是被人逼迫的一般。二人开始猜测这究竟是喜事还是别的什么事?

肖越实在纳闷便歪头向凌青轩嘀咕道:“这明明是喜事,怎么看那些人的表情跟办丧事似的?”

不等凌青轩开口,肖越一旁的人便说道:“看来你们不是本地人啊,这娶妻原本是喜事,可偏偏这娶妻的人是王满,这王满娶妻本也没什么,可偏偏娶了个,娶了个,唉~。”见那人欲言又止,肖越更是越加的纳闷了,道:“难不成娶了个尸体啊?”

那人连连摆手道:“这倒不是,还不如娶个死人,最起码还是个人。”

“难不成娶了个鬼啊?”肖越本想笑两声,在看了一眼凌青轩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后终是没敢笑出来。

那人继续说道:“鬼倒不至于,是个布衣人。”

肖越的好奇心越来越重,此刻真想冲上去揭开轿帘看个究竟,却也只能努力压制住这份好奇心,肖越继续问道:“布衣人是什么?”

那人道:“唉,说来也怪他那个娘,缝个什么不好,非得缝个女人,自从这布衣人缝出来后没多久这王满就整日里抱着,是走哪儿带哪儿,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欢儿,这也就算了,哪知过了几个月这王满跑去跟他娘说他要娶这“欢儿”,他娘本来一直想着将这布衣人拆了的,奈何就是找不到机会,此时这王满又要娶这布衣人,他娘定然不能看着王家绝后啊,百般阻挠万般规劝,但这王满跟中了邪一样,就是不听,这王满娘实在气不过竟一头撞死在了王满爹的牌位前。她以为死了王满总不至于还坚持吧,哪知尸骨还未寒,这王满就敲锣打鼓的办起喜事来了,唉。”那人说罢叹息着摇摇头。

这时旁边的另一人见他们聊的起劲,也加入了进来,道:“活该这厮断子绝孙。”肖越一听“断子绝孙”四字脑中竟惊现出菁傲天那张脸来。

“哦?”

“这王满平日里仗着自家的酒酿的好销量好,可没少欺压我们,如今他娘一死,他又这副模样,看他以后还能兴风作浪?!要不是有钱,谁会接这档子活儿,触霉头。”

果然被议论者总有那么一项或者多项是强过议论者的。

肖越与凌青轩均摇了摇头,肖越心道:“这些话要是我说的,这家伙肯定又要搬出那句:闲谈莫论人非来教育我了。”

两人随着看热闹的人群跟着浩浩荡荡送亲的队伍一直跟到了新郎门前,所谓的送亲队伍也只不过是新郎找来充当的罢了。

轿子放下后,随着前面一矮胖的妇人那一声高亢的喊声:“落轿”,屋内走出一位身穿大红喜袍的男子,那男子胸前挂着一朵大红布缝制的花,一身公子格外鲜红,身形高挑,有些许偏瘦,一头墨发被一根红发带系于头顶。若是从身后看,这绝对是一翩翩少年郎,奈何这新郎偏偏长了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只见他皮肤粗糙,一双快要睁不开的眯眯眼,嘴巴偏向一侧。那男子走上前站在轿前,刚才抬轿子的轿夫立马弯腰将轿子向下方压了压,这一压不要紧,只见轿帘忽然鼓起,里面的布衣新娘倒了出来。

只见那布衣新娘缝制的十分精美,足有一人高,布衣人身上穿着凤冠霞帔,脚上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头上的红盖头因为倒下的缘故掉落到了地上,这“新娘”的面部表情同样绣制的很精巧,一双柳叶眉,杏仁眼,小巧的鼻子,微红的樱桃小嘴,若是个真人也必当是个绝色的美人。如果不是因为盖头掉了恐怕将它认成真人也不为过。

肖越附在凌青轩耳边轻声道:“这绣工难怪会沦陷,着实是美啊。”

凌青轩依旧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王满忙上前一脸心疼的接住差点就倒到地上的“新娘”,只见他将那“新娘”拦腰抱起便进了屋,众人紧随其后进了院子里喝起了喜酒,肖越与凌青轩也跟了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了下来。

肖越坐下后给凌青轩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轻声道:“师父,你觉得那新郎有问题吗?”

凌青轩道:“有问题,目光涣散,却很兴奋。”

肖越道:“那我们今夜?”

凌青轩道:“去偷人。”

肖越一脸尴尬的表情道:“师父,你下次能换个词吗?”

凌青轩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用那张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表情问道:“有什么问题?”

肖越挠了挠后脑勺道:“没,没,没问题,吃菜,吃菜。”

整个酒席下来,新郎挨个给大家敬了酒,酒席上除了轿夫和送嫁的,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乡里乡亲,大家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硬是蹭了一顿,这些人加起来足有百十来号人了。这王满挨个敬了一遍竟然没倒下去,肖越在心底暗暗佩服起这人的流量来,随后一想这里不就是靠酿酒为生的吗,心中那满分的佩服便向下滑落了一截。

王满进屋后,大家也吃饱喝足该走的走,该逛的逛去了,只剩下些下人忙忙碌碌的收拾那些装着残羹剩饭的碟碗。

戍时天便黑了,二人来到王满家双双跳上了王满卧室的房,白日里见王满敬完酒后便进入了这间房,所以二人也没什么劲去找。肖越将房顶的瓦片抽出个足以看清房内全貌的洞。

房间内王满还未入睡,那个布“新娘”下半身被放在被窝里,上半身靠在床头,不多时王满便褪了外衫也进了被窝,只见他进了被窝后也靠在床头,他伸手将“新娘”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道:“欢儿,我们终于成亲了,你知道吗?自从第一次在番禺见到你之后我就再也忘不了你了。

听到这话屋顶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便都明了对方心里的疑惑,这个布人是王满母亲缝制的,不可能去过番禺,所以他必定是将这布人当成了某人,两人对视一眼后继续向屋内看去。

王满搂着那“新娘”继续说道:“回到家后我是茶不思饭不想,你看,我都瘦了,你说什么?你说你也想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你太漂亮了,那时候我都不敢同你讲话,不过现在好了,现在我们是夫妻了,真好。”那“新娘”并没有说话,但王满却像是在与她沟通一般。

王满说罢慢慢褪去了那“新娘”的衣衫,随后又去解自己的衣衫,肖越刚想开口说:“看不下去。”下一刻便看到王满倒在了床上,肖越扭头去看身侧的凌青轩,看到了他那丢出石子后还未收回的手。

两人从房顶一跃而下,肖越拿出针囊掏出那根绿色的针对着王满的胸口扎了下去,片刻后抽出肖越道:“果然是花灿,不过刚中毒没多久,应在半年左右,怪不得幻象还这么重。”

“幻象?”

“是的,花灿最大的危害就是使人致幻,这王满定是之前有看中的姑娘,又未能如愿,所以才将这布衣人看成了那姑娘。”

凌青轩道:“可有医治之法?”

肖越拿着付归的剑柄在太阳穴处敲了敲,道:“他中毒时间不长,应该可以解,我试试。”说罢便抽出付归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划了一刀,手指处鲜血立刻便溢了出来,肖越将手指伸到离王满嘴部三指距离的地儿将血滴进了他口中,见他嘴唇紧闭,肖越伸出右手捏住他的嘴手上一用力,王满立马上下嘴唇分了开来。

两人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忽然肖越伸手拉了拉床上的被子盖在了王满身上,他冲着凌青轩笑了笑道:“实在不好看。”哪知他话音刚落床上的王满却醒了。

王满睁开眼便看到屋内床边站着两个陌生人,他刚要张口喊人,凌青轩又是一石子打了过来,王满当即便又倒了下去。

肖越惊讶的看着凌青轩道:“师父,你不会把他砸死了吧?”

“没有,只是晕了。”

“……”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肖越再次将试毒针扎入了王满的肺腑,这次针拔出后竟与扎进去时无二样。

“毒解了,就等他醒来问问他到底中毒前去过哪里了?”肖越道。

“嗯。”

于是两人就这么站在主人的房间内看着躺在床上的房间主人,这番景象实属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