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拿刀割了肉先给了凌青轩一块:“凌公子有点瘦了,多吃点啊。”随后再给大家分了羊肉,肖越从又羊腿处割下一块给了凌青轩:“师父,这块给你,羊腿肉汁丰富,最是鲜香,再加上陈伯特质的香料,肯定让你回味无穷,快尝尝。”
凌青轩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果然如肖越说的那般味美肉嫩,外酥里嫩,许是出来的久了,竟然感觉在王宫中都未曾尝过这般美味。
“小越啊,吴妈白日里问你的事咋样了?”开口的还是吴妈,这些年吴妈一开口,肖越必头疼。
肖越还曾经调侃吴妈是村中月老。
肖越于是开启装糊涂模式:“什么事来着?”
吴妈道:“你小子别给我来这套啊,我可不吃你这套,如今影丫头也长大了,你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反正你也没有意中人,我看啊,这次既然回来了,我看不如就把这事就给办了吧。”说罢朝着影丫头那边看了眼问道:“影丫头你觉得如何?”
影丫头面色微红低着头柔声道:“听越哥哥的。”
于是吴妈将脸从影丫头的身上转落到肖越身上:“那既然这样,小越你来说?”
肖越转脸看着凌青轩挠挠头尴尬的笑了两声。
吴妈也跟着肖越的目光看向凌青轩继续说道:“既然今日小越的师父也在,师父也帮大伙劝劝小越,大伙儿的话不听,师父的话总该听的。”
一旁的人也跟着起哄道:“是啊,等看着小越成了亲,传了子嗣,我们啊,也就安心了。”
“要不是小越救了我们,我们哪还有命在这儿种花吃肉,过这潇洒日子,这事我们不替他急谁替他急。”
…………
凌青轩不想掺和这事,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起身要回去。
却在刚起身迈出步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我已经成亲了,大家就不要再为我的事操心了。”
凌青轩浑身一震站在原地再也迈不开步子,像座雕像般纹丝不动。
影丫头瞬间脸色苍白,失了血色。
陈伯低头笑了笑。
吴妈不敢置信的盯着肖越道:“没听说你带谁回……”话未说完她目光疑惑的看了看已走至肖越身后的凌青轩。
凌青轩亦是被她看得一脸疑惑。
人在作为旁观者的时候总能一眼将事情看出个所以然,然而每每自己身在其中时却总是因为害怕结果不是心中所盼而选择逃避,失去自身原有的自信。
肖越继续说道:“还记得我跟大家说过我是要寻找一个人才四处游荡的吧,而今人已经找到了。”
众人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似是对那人已有所知。
吴妈一脸愁容道:“这,这,你都想好了,这可是……”
肖越眉峰一挑目光坚定道:“本是一生所求,自当此生无憾。”
他用那样的眼神,说了那样的话:本是一生所求,自当此生无憾。
这般坚定,这般深情。
凌青轩心口那被人生生揪着的感觉再次如****般席卷而来。
如锋利的宝剑将那里生生凌迟。
“既然小越自己决定了,大家伙也应该尊重他。”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而影丫头也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人群。
肖越感觉衣角处重了许多,低头看去,原来是一乳牙还未长齐全的孩童拉住了他的衣角,那孩童扬起稚嫩的脸奶声奶气的说:“越哥哥,不娶影姐姐,越哥哥,想娶师父。”
“轰”肖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头炸开了。
同时也炸开在了凌青轩的心头。
回去的路上凌青轩一路不语,肖越也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打破这份尴尬。
本来一个时辰就可以走完的路,两人却足足走了近三个时辰才走到家门口。
凌青轩还是没有说话,但肖越从他的神色中并未看到有生气的气息,倒也宽了些心。
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肖越一路上都紧紧拉着凌青轩的衣袖,才将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压制下去。
每次与凌青轩天黑出去他总是像个影子一般从不敢离开凌青轩半步。
凌青轩擦亮火折子朝着放油灯的地儿走去。
黑暗中传来的窸窸窣窣吱吱呀呀的声音虽小却让肖越头皮发麻,心脏跳动加速,抓着凌青轩衣袖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凌青轩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拍了拍肖越拉着自己的手:“我在。”声音里道不尽的温柔。
我在,没事。
我在,别怕。
随着油灯的点燃,四周骤然亮了起来,那刚才发出声响的罪魁祸首也猛然跑了出来。
“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待凌青轩想要转身去除了那东西时肖越已经在他身上挂着了,整张脸也埋入了他的脖颈内。
应该是被惊吓到了,肖越的呼吸很急促,有温热的气体在凌青轩的脖颈处游走,暖暖的,痒痒的,也是缭绕的。
凌青轩只觉得那股面对肖越时挥之不去的燥热感再次猛烈的席卷而来,从肺腑充斥到脑髓,凌青轩动了动想要将肖越拉扯下来。
肖越感觉到凌青轩的意图,忙说道:“师父,再让我抱你会,好吗?”
他说的那样情真意切,那样的渴求而悲伤。
就像那日梦魇过后的紧紧拥抱,他明知那日拥抱的力道已可以用勒来描述了,可还是一丝不想松开。
师父,再让我抱你会,好吗?
凌青轩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肖越的背而后同样的圈住了他。
两人就这样在烛光里相拥着,静默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凌青轩在肖越耳边轻声说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肖越依旧不动,却也回应了一声:“嗯。”
凌青轩缓缓抬头看向床尾那幅画:“这画中的人叫什么名字?”
肖越面色一惊,松开圈着凌青轩的手臂,有些失措的问道:“师父,问这个做什么?”
忽然想起临走前陈伯曾将凌青轩拉走了一阵:“是陈伯跟师父说什么了吗?”
一股恐慌感从脚指头传到头发丝,肖越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好似都扩张了几倍,向外不停的溢出汗液。
凌青轩点了点头:“嗯。”
陈伯说了什么肖越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