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山位于开城东北约40公里,是临津江右岸江湾地带的主要制高点之一,主峰海拔317米。
该地区地形北高南低,防区内有黄鸡山、高旺山、马良山、烽火山等战术要点,左翼有临津江屏障。水郁市、回山洞地区和沙尾川地区,地形比较开阔。
两条主要公路纵贯防御纵深。该师当面的“联合国军”为英联邦第一师、美骑兵第一师第五团、比利时营、伪军第一师一部和炮兵5个营、坦克一个营又两个连,可谓真正的“联合国军”。
根据当面地形和任务,该师成纵深梯次配置,并重点防守师的右翼方向。其基本部署是:
以第五七二团为师第一梯队右翼团,防守青廷里、鸡鸣山、上马洞、黄项地区,将主要力量配置在黄鸡山和烽火山地区;以第五七一团为师第一梯队左翼团,防守鸡鸣里、水郁市、辛梨洞、注乙洞地区,将主要力量配置在高旺山和马良山地区;以第五七三团为师第二梯队,以一个炮兵团组成师炮兵群,另有一个高射炮兵营担任对空掩护任务。
10月2日,“联合国军”以两个连的兵力向该师的右翼第五七二团进行试探性进攻。
该团防守部队与其激战一小时后,主动撤出战斗。同时,“联合国军”以一个营的兵力占领了199.4高地,另一部兵力占领了238高地。
3日6时许,“联合国军”以一个团的兵力附坦克21辆,在大量炮兵和24架飞机支援下分别向第五七二团防守的防内洞南山、望云里西山、207.5高地及以西无名高地攻击,这个团击退“联合国军”4次冲击后,就主动撤出上述阵地。
4日晨,英第二十九旅及美骑兵第一师一部共约两个团的兵力,在坦克、飞机、大炮的支援下继续向该师第一梯队团阵地猛攻。其在攻占右翼第五七二团防守的187.4高地、187高地、210高地、180高地后,集中约一个多团的兵力,从东、南两面向左翼防守的高旺山实施连续集团突击。
另一个营向该团防守的227高地攻击。并以一部兵力向该团防守的马良山东南山脊进行试探性攻击。该师防守上述各高地分队,在经与进攻“联合国军”反复争夺,歼其600余人后,主动撤离高旺山、227高地及以南一线阵地,“联合国军”从东、南两面逼近了马良山地区。
根据3天来战斗进展情况,该师判断“联合国军”主要进攻方向为马良山地区,遂决心改变主要防御方向,加强马良山地区的防御,并于当晚进行了部署调整。
5日6时许,“联合国军”以4个营的兵力向防守马良山地区的该师左翼第五七一团发起进攻。美骑兵第一师第五团约两个营的兵力,攻至高阳垡北山一线高地和幕岱洞东北侧诸高地时,遭志愿军防守分队第一、第二连的大量杀伤。随后,该二连撤至马良山主峰。
与此同时,“联合国军”约一个营的兵力向三连防守的马良山东南山脊攻击,该连在击退美军数次冲击后,即撤至280高地。
“联合国军”占领一营大部阵地后,继续从三面向马良山主峰攻击,一营连续击退“联合国军”7次冲锋后,至15时50分,马良山主峰失守。
当晚,志愿军该团组织4个连的兵力,乘“联合国军”立足未稳,分两路向马良山实施反冲击,恢复了阵地。当日战斗共毙伤“联合国军”800余人。
6日7时20分,“联合国军”以一个团的兵力发起猛攻,马良山主峰再度失守。
随即又被击愿军反冲击夺回。坚守216.8高地的七连连续击退“联合国军”一个连至两个营兵力的11次冲击,粉碎了其从该高地迂回马良山的企图。
“联合国军”伤亡惨重,仅216.8高地就死伤40余人,马良山主峰和216.8高地屹立未动。
7日,“联合国军”继续进攻马良山主峰。5时30分,其对216.8高地、马良山主峰及280高地疯狂炮击达3小时之久,发射炮弹两万余发,同时以飞机20余架次,投掷大量凝固汽油弹和烟幕弹。
8时30分,“联合国军”以一个步兵团的兵力在坦克60余辆支援下,向马良山主峰轮番冲锋,至15时许占领该高地。当晚原防守该高地的第五七一团又与“联合国军”反复争夺,两度恢复阵地,但8日拂晓前又被“联合国军”占领。
第六十四军为保存实力,令该师撤出216.8高地,在黄鸡山一线阵地与“联合国军”对峙。
8日,“联合国军”对216.8高地轰炸达10小时之久,至日落前才占领该高地。
“联合国军”占领马良山后,调整了部署,以英格兰皇家边防团防守马良山。该团接防后经近一个月的准备,构筑了以地堡群为骨干、明暗火力点相结合的支撑点式的坚固环形防御阵地。
第一九一师向马良山“联合国军”反击,恢复和巩固马良山一线阵地,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在距“联合国军”前200至500米的进攻出发地位上,构筑了囤兵洞和营连指挥所、重火器发射掩体。
该师在完成一切攻击准备之后,于11月4日16时向马良山“联合国军”展开反击。
向216.8高地攻击的两个连在炮火掩护下,仅13分钟就攻占了该高地,全歼“联合国军”一个排。向216.8高地东北无名高地进攻的一个连,采取少数兵力正面牵制,主力两翼迂回战法,全歼“联合国军”守军第二连。
与此同时,该师第五七三团四、五连各以一部兵力,将马良山主峰与280高地、280高地与其以西无名高地割裂。五连主力15分钟即攻占了280高地以西无名高地,全歼“联合国军”守军第四连。第二、第三连协同攻击马良山主峰,经20分钟激战,歼“联合国军”守军一个连和英苏格兰皇家边防团团部各大部。
攻击280高地的第四连攻击未果,第六连接替第四连攻击仍未奏效,最后第九连以正面牵制,侧翼攻击战法攻占了该高地,歼“联合国军”第三连大部,至此,该师重占马良山地区。
5、6两日,“联合国军”以两个营的兵力在飞机、炮火掩护下向马良山阵地反扑,均被击退。这次战斗,共歼“联合国军”4441人,给“联合国军”以沉重打击,有力地配合了开城停战谈判。
在第四十七军防御正面,进攻的“联合国军”为美骑一师、美三师等共5个多团的兵力,其进攻重点是天德山及其以西418高地。
志愿军防守该两阵地的第一四一师一个营,每天抗击“联合国军”两个步兵团的连续进攻,平均击退“联合国军”10余次冲击。
激战至5日,最后只剩副团长带10余名轻伤员,仍顽强坚守住天德山阵地。最后在遭“联合国军”三面包围的情况下,才主动撤退。
6日后,“联合国军”开始在强大火力支援下,逐点攻击志愿军334高地至高作洞地段。志愿军军在346.6高地、287.2高地、345.6高地与“联合国军”展开反复争夺。
11日,志愿军向进占上浦防“联合国军”举行反击,全歼美骑一师两个步兵连和一个火器连。
战至18日,志愿军主动放弃该线阵地,“联合国军”在西线发动的攻势亦因伤亡惨重而被迫停止。志愿军共毙伤“联合国军”2.2万余人,“联合国军”仅前进3至4公里。
志愿军战士谢培城在《志愿军指挥的一次炮战》中写到:
1951年秋,著名的马良山战斗前夕。我在志愿军第六十四军炮团当侦察参谋,第一次上战场。
志愿军团的炮是缴获日本的马拉山炮,落后得很。团长要我和六连去前线,用炮封锁一个路口。
到了连里,连长、指导员明确地说,你名义上是协助志愿军工作,其实你就是指挥员,志愿军们听你的。
论经验,他们参加过解放战争,我是1949年底才考入军政大学,顶多比他们文化程度高些,射击学、测量学懂得多些。学生兵,能指挥什么呢?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连长的话,我只得听从。
夜,黑沉沉的。
走了10多公里路,一群敌机就来欢迎了,曳光弹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如果发现了志愿军们,肯定是一顿狂轰滥炸。连长说要立即疏散,我认为来不及,还是就地隐蔽好。
连长同意了,命令部队原地卧倒,好在部队炮、马、人员早已插上了树枝,敌机不容易看得见,飞走了。过了一会儿,敌机又来了,曳光弹通亮,志愿军们又只好卧倒。
“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了,肯定天亮以前到不了目的地,完不成任务。谢参谋,你说怎么办?”连长愁眉紧锁。
第一个难题出来了,作为团部的参谋,必须解决。
我打开五万分之一的军事地图,铺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看。连长、指导员也凑了过来,蹲在地上,仔细瞧。我看了地图,又借助微弱的星光,观察了四周地形,做出了一个大胆而艰苦的决定:“走山路,两旁尽是树木,敌机是看不到的,即使飞来了,我们不理睬,照样大踏步前进。”
“好办法!”连长、指导员异口同声地说。
指导员说:“一是走了弯路;二是增加了行军的难度。‘联合国军’逼得志愿军们受苦受罪,有什么法子呢?”
我立即命令部队拐弯上山。走出了大山,快到目的地,大家的心情轻松下来,坐下休息,吃把炒面充饥。我不能休息,到前面一座小石桥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第二个难题来了:桥已炸毁,炮队过不去。连长、指导导来到了我身边,见我怔怔站着,脸上出冷汗,手上的地图在风中飘动,甚觉奇怪。
我指着石桥,连连叹气。还有别的桥吗?连长也着急了。有倒是有,只是又要走很多弯路,而且不知是否又被炸毁?想来想去,只有实地趟水测量。我铺开地图,对照实地查看了一会,估计往上游走200米,水流缓慢,也许可以趟过去。我和连部通信员走过去,测量水深果不出所料,水只有1.2米深,完全可以趟水过河。
过了河,爬过一座山,就到了目的地。此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
一夜急行军够累的,晨风吹来,吹得连队的同志呼呼入了梦乡。
傍晚,我和侦察小组的同志,测量了目标的方向距离,在地图上定好了炮观察所的位置,连长说一切准备就绪,单等发射的命令。
可是,我对于开炮试射却犹豫起来。开炮试测目标,可以获得准确的射击数据,但射击之后,得立即转移阵地。
这是因为“联合国军”有先进的仪器,根据开炮时的光和声,可以很快测出我方的炮位,随之飞机呼啸而来轰炸,或者大炮立即还击。要转移阵地,就得重新选择阵地,重新挖掘,不仅费时费力,且危险性大。不试射也可以,利用地图,以简易法可获得射击数据,没经过修正,偏差会大,正式射击时,修正往往来不及。这是我遇到的第三个难题。
连长、指导员了解情况后,鼓励我说:“你作决定吧。”
望着他们殷切而诚恳的目光,我终于下了试射的决心。瞄准手是新兵,第一次上战场不免有些慌张,把方向数装错了。
射偏了200米。观察所的计算兵正要下令纠正时,我在望远镜中忽然看到炮弹炸处,“联合国军”四处溃逃。
本来,试射不是打击这些“联合国军”的,而是想获得隘口的准确数据,想不到歪打正着,炸了敌窝,岂能放过!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为何不可以灵活些,狠狠打击“联合国军”?
不容我向连长报告,迅速命令各炮装4发,齐射!阵地不了解观察所的情况,以为命令下错了,打电话询问。战机岂能错过?!
我火了,狠狠地说:“急速射!听到了吗?预―备―放!”
36发炮弹一齐飞向了敌群,打得“联合国军”鬼哭狼嚎。只可惜稍稍耽误了点时间,要不然把“联合国军”全都包了饺子。事后,团部通报表扬了六连和侦察组。
第六十八军第二〇三师杨景山在《志愿军所经历的抗美援朝战争——杨景山自述》中回忆:
9月底,敌人对志愿军中西防线发起所谓“秋季攻势”。为粉碎“联合国军”的秋季攻势,志愿军部奉命二赴临津江东,在天德山、马良山一线设防。敌人以两个美军师、两个英国旅和一个加拿大旅向志愿军高旺山、高作洞、马良山、天德山一线将近23公里的防御正面实施攻击。
志愿军团指挥所设在离阵地2000米左右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山坳里,后勤、机关等部门都住在附近山坳自己构筑的防空洞里。
志愿军们离阵地虽有四、五公里路,但“联合国军”的炮火随时威胁着志愿军们,敌炮兵校正机整天在上空侦察,并给敌炮兵指示目标进行炮击。
当一营前沿阵地争夺激烈的时候,政治处主任高巨官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带政治处在家的干事和勤杂大员送一批弹药到一营指挥所。
我带着这10多个人到后勤处领取弹药时,提出一个要求,把所有要送的弹药都用子弹袋背在身上或把箱子捆绑在背上,以利行动。
一营指挥所设在公路边,背靠阵地一个天然山洞里,公路下边是一条河,地势很隐蔽。从这里到前沿阵地,中间有四、五百米的开阔地,是“联合国军”炮火封锁的重点地段。
当我们把弹药送到一营指挥所后,副教导员苏业生说:“前沿阵地正需要弹药,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人,请帮助把弹药送到阵地上。”
我说可以,但到阵地的路线我们不熟,请派个人带路。他派了一个通信员带路,我们紧随其后。
走出200多米,因天太黑,通信员也记不清路了。其实哪有什么路,只是摸索方向前进。通信员让我们先伏在一条田坎下,他到前面探路,刚走出几步一阵排炮在我们前面爆炸,密集的爆炸持续了一分多钟,我想前面的通信员可能“光荣”了。
当排炮一停,通信员突然在前面跃起大喊“快跑!”
我们也立即跃起向前面的山跟前冲去。因土都被炸松了,一脚踩下陷进很深,大家顾不了许多,干脆爬着前进速度反而快一点。
当爬到山跟前,这里已成死角,敌炮是打不到的,我让大家先休息一下再上山。
又一阵敌炮打过后,我们才上山,把弹药送到坑道里,这时“联合国军”没有发动攻击,除山顶的警戒外,部队都在坑道里休息隐蔽。战士们看到我们送来了弹药都很高兴,拿出压缩饼干和水给我们吃。
我们不能吃阵地上的东西,因为一切东西送到这里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当又一轮排炮越过山顶爆炸后,大家不顾天黑迅速往山下冲去,虽不断有冷炮打在附近,大家全然不顾,四、五百米的死亡线被我们很快冲过来了。
回到一营指挥所休息时,排炮又响了起来。
我们大家都笑了,“美帝是个大笨蛋,用排炮封锁我们,又要把封锁的时间告诉我们。”
我向高主任汇报了完成任务的情况。高主任听后很高兴地说:“你不但超额完成了任务;更重要的是把队伍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
“联合国军”的秋季攻势在中朝军队的抗击下,以20多天歼灭联合国军15万余人的战果,把美帝又打回到谈判桌上来了,重新恢复了开城的停战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