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脸色一红,被王上陡然如此一夸,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低着头,有些紧张。
事到如今,他倒是还有闲情逸趣去做这样的事情,张白眼神冷冷,瞥眼看着王上颇为趣味的眼神,转身便先行离开了。
只是刚出了寝殿的大门走出了不远,就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跑来。
抬眼一看,一身铠甲的,正是萧澈。
“三皇子。”张白抬眼,微微蹙眉,见萧澈神色不悦,头发有些散乱,粘黏在脸上的墨色长发,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垂帘,身上铠甲上头还有不少的痕迹。
手拂过,略微搭上萧澈的脉搏,并未有什么大碍。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日?”萧澈颇为诧异,看着张白神色亦是冷冽,紧紧捏着手中的东西,压低了声音道,“该死的萧衍,竟然狡猾至此。”
“东西拿回来了?”张白声音淡淡,看萧澈言辞恼怒,意思便是并没有抓到萧衍。
萧澈却长叹一声,心中颇为不甘,咬牙切齿道,“萧衍跑了!布列图抢回来了,可恨没有人赃并获!不过也只是捡到了萧衍的令牌罢了。”
他埋伏在军营不远处,不知道为何萧衍竟然这样的忍不住就开始要撤退,半路上被抓了个正着,只是没想到他身边的人虽然不多,可个个都是武功强手,好容易使了阴招将他们覆灭,却没想到萧衍身边的侍卫竟然精明的很,抛下了烟雾弹就带着萧衍离开了。
布列图是被抢回来了,令牌也在混乱中被扯下来,可是人去没有了!
萧澈如今说着,手中正是握着那两个东西。
张白的心头瞬间沉底,想到知秋如今还在萧衍的人的手中,怒火腾起,抓着萧澈的肩头,沉声道,“他朝着什么地方跑走了?你可知道?”
他低吼着问道,声音带着几分恼意,喑哑而仓促,手掌微微用力,竟透过铠甲,让萧澈隐隐感觉有些疼痛。
他有些莫名地看着张白,道,“他已经朝着城郊过去,大抵没过多久就到了通州了!”
“该死!”张白狠狠地说道,握紧了拳头,竟然又是通州!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一个人入宫的?”萧澈有些莫名,看张白鲜少这样慌忙,一时之间也有些心神不宁,却看张白身边也并未跟着知秋,心中警觉起来。
张白抬眼,深吸一口气,瞥眼看着萧澈,冷静下来,淡淡道,“知秋被掳走了,被萧衍身边的人。”
“你说什么!”萧澈大惊,眼眸豁然瞪大,有些难以置信,狠狠道,“萧衍这个混蛋!这件事情和知秋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要让三皇子失去在意之人,也好有个教训。”张白淡淡地说道。
伸手,略微松开了腰间的玉带。
星河灿烂,着凉了一整条宫中的长路,冰冷破碎的月光倾斜而下,映在张白冷冽冰寒,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衬着他眼中刺目的寒光。
甩手,便将那身上月牙白色的朝服抛下,手中拿着软剑,淡淡道,“我不知道什么教训,但是我大抵知道,夺我在意之人,就是在黄泉路上找辆车。”
知秋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个破落的房子之中,周边正是一堆茅草,还有一些破烂工具,其余便什么也没有了。
记忆回溯到被打晕之前,那个蒙面的神秘刺客,将她一掌打晕之后,她就到了此处。
这个屋子颇为阴暗,只有两个小小的窗户透着阳光,外头隐约有鸡鸣狗叫之声,不知道是何处。
动了动身子,知秋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反绑着,难以动弹。
喉咙喑哑,难以发出声音,知秋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刚想说话,却听得门猛地被推开了的声音。
一个长发高束,身穿束手束脚黑色武服的女人,脸色铁青地看着知秋
外头的阳光打进来,今日应当是一个好天气。
知秋半眯着眼,能从那个女人一双眼眸之中认出她便是先前那个刺客。
“你是何人。”知秋声音糯糯,倒是被那个女人颇为强大的气场给吓了一跳,心中有些惶惶。
不知道洛菁菁现在如何了,有没有也被抓起来。
“你对洛姑娘做什么了!”知秋想来,又硬气地问了一句。
隐蝶冷笑一声,只是瞥眼看着知秋,那面容上的易容的妆已经被她洗漱擦干净了,露出了原本清丽娇柔的面容,道,“你自己偶且自身难保,还要过问旁人?”
“我……”知秋哑然,不知道隐蝶是什么意思,沉吟片刻道,“你到底是何人,我不曾见过你。”
隐蝶走上前,上下仔细观察着知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
知秋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从隐蝶的瞳眸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微微一愣。
“果真是有几分姿色,又花样繁多,也难怪三皇子会喜欢你,不过可惜了,如今三皇子既然非要和主子作对,那也只有死路一条了。”隐蝶声音不徐不缓,带着寒意,传入知秋的耳中。
一双手,格外的冰冷。
三皇子?这事情和萧澈有何关系?
知秋莫名,半晌才回过神来,惊声道,“你是萧衍的人!”
隐蝶冷笑一声,并不反驳,算是应答了。
“好生在此待着吧,最后活着这么一两日。”隐蝶甩开了知秋脸,不愿再多说,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让她一路跟着到了通州。
末了,讥讽两句,便转身猛地将门给关上。
屋内,立刻有被黑暗所笼罩。
既然是萧衍的人,为何又要抓她,她和萧澈并未有什么过分的关系……
知秋蹙眉,原是萧衍自己误会了罢了。
可恨自己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张白是否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知秋蹙眉,冷静下来,方才的讶异已经全然变成了惶恐,闷闷地坐在屋子里面,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