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心生好奇,不知道舒迎迎到底在赵府之中是什么样的存在,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要出去。
张白瞥眼,眼中了然,知道知秋的谎言为何。
不过既然眼前的人就是舒迎迎,他到时要看看,舒迎迎有什么作为。
点头应允,知秋便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
只是在后门口,却没有见到舒迎迎的身影。
反倒是赵夫人的大侍女,正站在那儿,拍动着自己被弄脏的裙角,神色讪讪。
见知秋走出来,那大侍女连忙走上前来,一改方才神色,笑道,“阿知公子,怎么出来了?”
“没什么,只是想找个茅房。”知秋一愣,信口胡诌了个理由。
那大侍女热切,便带着知秋前去。
知秋低头,看那大侍女的裙子上有一个鞋印,心生好奇,便笑道,“姐姐的裙角脏了,这是为何?”
那大侍女正烦恼自己的新裙子弄脏了,听知秋说如此,更是恼了,又是委屈,“没什么,不小心弄脏了。”
“既然如此,给姐姐买件新裙子吧。”知秋伸手,拿出金叶子来,如此笑道,倒是越发的动人。
侍女红了脸,看知秋这样温柔,心头一动,不敢接受,缩着手,扯着自己的绢帕,摇摇头,“无妨无妨,多谢公子美意。”
知秋心中本就纳罕舒迎迎在赵府的身份,又见那侍女上的鞋印,想来她若是真的被不公对待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心中留了个心眼,故意道,“方才给我倒酒的小丫鬟出去之后,姐姐也出去了,可是你们二人吵架了?”
听罢舒迎迎的名字,大侍女冷笑一声,言语中带着几分恼怒,“我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怎么能和那位大小姐如此呢?”
“大小姐?”知秋详装不知,有些诧异,“不曾听过赵府的大小姐……”
“嘘!”觉察自己有些失言了,侍女连忙摆了摆手,却看知秋一脸疑惑的模样,略微凑近了自己,倒是越发的语无伦次起来。
知秋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有美男计,看着那侍女的样子,心中窃喜,明面上倒是有些好奇,“姐姐若是有什么困难,和我一说,我不会告诉旁人。”
那侍女涨红了脸,沉吟半晌,却又见到知秋拉住自己坐在凉亭之中,憋着小脸儿,才开口了,“那却是大小姐,却不是夫人的孩子。”
“如此说来的,是赵老爷和……”
“这话老爷和夫人都不让说的!”那侍女连忙说道,“只是当时那孩子的娘死了,她三番两次来相求,老爷和夫人心有不忍,才让她住进来的。”大侍女说道。
这句话说得便和舒迎迎告诉自己的不一样了。知秋想到,警觉起来。
“可是那孩子偏生就是傲气,恨透了老爷和夫人一般,总是故意和夫人作对,前些日子推搡了夫人,夫人大病初愈,摔了一跤,气了老爷,被老爷抽了一顿,跑了出去,昨日才回来的。”大侍女又说,长叹一声,“左不过是因为她年岁大了,夫人想择一个好人家给她嫁出去,可是她便恼了。”
知秋蹙眉,回想舒迎迎身上的条条伤疤,这么说来却也好像说得通。
那侍女没有注意知秋的神色,便打开了话匣子,又说道,“要我说来,她娘已经死了,能够找一个普通人家便好了,可我听着她的意思,便是要找一个皇宫贵族不成,可她看得上旁人,却也没有人看的上她啊!”
此话说来,不知真假,却让知秋晕了头。
舒迎迎所言和赵府大相庭径,但是无论谁对谁错,如今赵府都应该危在旦夕了。
知秋神色沉沉,想来等会儿会遇到舒迎迎,倒不如去一问究竟。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出现在宴席上倒酒,如同一个丫鬟似的,让外人看了如何,我出来问她,她倒是恼了,踢了我一脚。”大侍女说道,长叹一声,看着裙摆,摇了摇头。
知秋半眯着眼,思来想去,自己也没了主意。
二人便匆匆回来,大侍女要回到赵夫人身旁服侍,先行离开了。
知秋站在门口,左右张望,没找到舒迎迎的身影。
冷不丁的,后头忽然传来声音,“我找你许久了,你为何跟她在一起?”
那话语说来,倒是很有怨气。
知秋回过头,正看到舒迎迎冷着脸望着她,一双冰冷的瞳眸带着几分恨意。
她笑了笑,忙道,“只是方才要去茅房,她带着我去罢了。”
舒迎迎冷笑一声,神色倒是很不屑的模样。
“你如何了?”知秋见她如此,只好岔开了话题,忙问道。
舒迎迎耸耸肩,“刚回来罢了,你也知道,赵兼很是谨慎,所有的东西都锁在了书房之中,我难以靠近。”
知秋长叹一声,早知如此。
“阿知,你放心吧。”见知秋如此,舒迎迎却又一改神色,郑重其事道,“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但是有一件事情,还是要你来帮我。”
“你说吧。”知秋哑然,疑惑道。
舒迎迎眉眼深深,望着知秋,抿着薄唇,一字一句吐出话来,“我要入宫见王上,你要帮我入宫。”
知秋心中一惊,没想到舒迎迎如此大胆,但是转念一想,却又皱起了眉头,“你入宫实在太过危险,为何不让我带你一同过去呢?”
舒迎迎却冷了脸,不再如同那日的热切,望着知秋,眉眼淡淡道,“我是赵兼私生的女儿,这么多的事情,王上自会相信我,你呢?你是何人?”
知秋无言以对,觉得舒迎迎虽然口气不客气,却也说的是不无道理。
可是如何入宫,却也是一个难题。
她心中有些惶恐,看着舒迎迎狰狞的面容,好像真的是对赵兼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了一半。
“容我再想想吧。”知秋顿了顿,不敢再和舒迎迎说什么。
却又觉得这一次遇到她,和上一次一样奇怪,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