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张白听知秋说这句话，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原本冰冷的眼眸之中，不怒反笑，陡然升腾起了几分笑意。
只是那笑意，却全然不是带着欣喜。
更多的，是隐匿在眼眸之下的冰霜浮现，带着威胁和怒意。
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知秋还有些肿胀的手腕，俯下身子，沉声道，“林知秋，我看你是疯了，如果不是我偶然发现了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准备永远也不和我说？”
“什么事情，我也……”知秋有些含含糊糊，惊恐地看着张白的动作，不知道为何他反而更加的生气。
张白冷笑，却一把甩开了知秋的手，看她摇摇晃晃的动作，却又有些于心不忍。
终究，还是别过头去，看知秋狼狈地跌落在地上，吃痛地闷哼一声。
“你还觉得疼痛，这件事情如果你真的打算一个人抗，现在应该已经回不到这里了吧？”他冷声说道，只是会想起今日在宫里面事情和淑妃所说的话，便觉的有些心有余悸。
知秋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末了，却又觉得有些委屈起来，为何张白要这样讨厌地看着自己。
指着张白，好久没有说话，眼泪却先掉落了。
“你哭什么。”张白高抬头，紧盯着知秋，眼中带着几分冷意，“你以为你哭了就有用了吗？”
宫中的事情，若是真的能够用哭来解决，他又何必这么生气？
“若不是洛贵妃用你的性命威胁我，我哪里敢隐瞒至今！难不成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吗！”憋了好半晌，知秋只觉得张白给自己下的药还让脑袋一片混沌，才说出一句话完整的话。
声音，却是带着惶恐和撕裂。
张白微微一愣，低头，望着知秋紧张的模样，一时缄默。
半晌，喉结微微上下动了动，却也说不出什么话。
知秋一直跪坐在地上，擦着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好不狼狈，哭成了小花猫，“早该是我自作多情，不应该觉得自己能够解决，我那里想到竟然会这样……”
“若不因为舒迎迎的事情，公主担心我，叫我入宫，我怎么会遇到洛贵妃，摊上这么多事情，顺带连累你呢！都怨我！都怨我！”知秋一面闷声说道，一面用力敲打着地板，只觉得手臂有些发麻，却还不远停下。
张白缄默，静静地看着知秋的动作，心中涩涩，平添的，多了几分胆怯和退缩。
他张白何曾退缩过？却除了此时此刻。
看着知秋颓靡地坐在地上，絮絮说来，又是多想走上前头去告诉她，不必再哭了，舒迎迎的事情怪不得你。
那是王上的命令，日后舒迎迎来了，大不了你们二人不相见面就是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舒迎迎，他怎么会看上那样背叛的女人？
可是所有的话头在心中翻腾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了最后，都变成了缄默不敢说出口来。
扶额，张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倒是装的时间变得旧了，自己也就成了那个样子。
“师父，你说！你为何不拒绝？为何不和王上说你不喜欢，若不是你真的喜欢舒迎迎的话！”知秋却闷声说道，一股脑儿地想要问清楚来。
可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左不过是做徒劳的安慰罢了。
舒迎迎迟早是要过来的，这件事情也已经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张白向来不喜欢做出如此的承诺，更何况事情做成之前，他却也不会去想这些事情。
只是知秋，偏偏就是林知秋，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他心中的桎梏和条条框框，让他如今却是无可奈何。
“行了，别哭了，这个药会让你有些丧事神志，却也不至于此。”张白淡淡地说道，言语当中，没有了半分的情感，只是冷冰冰的劝告。
知秋微微一愣，却不知道方才一瞬间那个面容之中闪过一丝不忍心的张白去哪里了，如今听着张白说话，却好像是回到了最开始时候。
一切便如同泡影。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知秋有些吃力，可张白近在咫尺，却也不愿意伸出手来。
他望着知秋费力地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胸口那团火烧一样的感觉又在涌动，隐忍了许久，才勉强能够说出话，“宫里面的事情，往后就不必过去了，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了。”
知秋擦了擦眼角，抬眼见张白说如此，有些微微的诧异，可是回想起来，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到底给张白添了多少麻烦。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张白意味深长的眼眸，不复方才的胡闹，只是低声道，“宫里面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张白不动声色地捂着胸口，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浓密的头发下都是渗出的冷汗，却还是故作镇定地看着知秋，淡淡道，“你无需知道，这些都是后宫的事情了，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
“你给月贵人下药了！”知秋听罢，颇为紧张地问道。
可是想来，自己又何必这样担心。
“我可没有你这么愚蠢。”张白挑眉，冷言说道。
可是除此之外，知秋再也想不到什么方法能够让洛贵妃放了他们二人。
张白见她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心中觉得好笑，可是胸口的疼痛月越发的弥漫，来势汹汹，竟然比前几次更加的猛烈。
他皱眉，站起身来不想再知秋说什么，不动声色地就此离开。
知秋挠挠头，看着张白的样子，有些莫名。
陡然的，心中忽然压抑得慌。
走上前去想要追上张白一同离开，却看张白竟然脚步生风似的，越走越看，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知秋皱眉，左右看看，不知道张白跑哪里去了，无奈之下，只能讪讪地离开了。
张白躲在屋檐之上，看着知秋远去，才松了一口气，用尽力气跳下了屋檐，猛地呕出了几口血。
这个病，还真是难缠。张白恼恨地想到。
若是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