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羽说话，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哥哥……
尹漫雪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词，好像触手可及的幸福，如同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乱.伦，尹天羽既然知道是乱.伦，为何偷偷入了自己的洞房，为何要让自己失忆，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一起。
这一切，尹天羽，你怎么解释呢？
或许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骗局，雪国是假的，公主是假的，自己是假的，尹天羽也是假的？
尹漫雪胡思乱想着，她穿上衣服，下床。
撑开闭着的窗子，让里面的空气跑出去。
大堂里依旧很热闹，寻乐子的男子搂着妖艳的妓女，夸张的笑。女子们笑着攀附着男子油污的脸，眼睛却盯着男子身上的银子。
尹漫雪笑了，若是一个妓女还惦着嫖客的银子，那么这个女子是幸运的。
如果只惦记着嫖客，那么这个女人的下场或许和柳如一般。
柳如，那个女子如今怎么样了？
一个小厮跑到盛着笑容的妈妈身边，嘀咕一阵耳语。
妈妈笑容顿时消失了，换上了一种气愤与无奈交错的表情。
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尹漫雪下楼，跟着小厮，拿着一两银子，问：“出了什么大事了？”
小厮拿着银子，乐呵呵的装兜里，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尹漫雪，确定无碍才说：“翠红楼的花魁柳如，从元府里抬出来了那个元大爷，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在房里折磨了她整整一天，柳如走出门，腿打哆嗦，没撑多久，就站不起来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了！估计，快不行了……”
尹漫雪一听，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她急忙冲着柳如的屋子里跑去，果真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柳如。
仅仅一天不见，她的脸上已经不带一点血色，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墨染般的黑眼圈，干裂的嘴唇，以及额颈中若隐若现的伤痕。
“亏损的太厉害！”老郎中摇摇头，表示对于柳如的身体无能为力。
“这个天煞的！”妈妈哭着骂道。
虽然院子里的姑娘有很多事自己买来的，多年的相处，早已经积累了深厚的感情。她已经把这些女孩们，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
可是面对元霸，她只能嘴上骂骂，却无能为力。
柳如好像听到了什么，幽幽的睁开眼睛。
“天好黑！”她轻轻的说，“怎么不点蜡烛？”
没有人回答她，妈妈看到柳如可怜的模样，小声的哭泣着。
“主子，是你吗？”她努力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那种只有尹天羽才能有的问道。
她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强打精神，伸出手，渴望拽住身边人的衣衫。
“主子，柳如回来了！”
她轻声的说着，将身子靠在那人身上。
她闭上眼睛，脸上有着莫大的幸福，好像靠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已经是天下最幸福的是。
尹漫雪立在那里，丝毫不敢动。她害怕这一动，惊扰了柳如最后一个美梦。
“主子，柳如怕是要不行了。”柳如脸上荡漾着笑：“往后没有办法服侍主子了。”
她的话有了浓浓的伤悲，这些伤悲或许只因为不能再掏出心来，用力的去爱尹天羽。
“主子，那天，柳如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下了好大的雪，。你说世界上有一个地方，连年飘雪。雪压冬云白絮飞，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丽，天朝永远比不上。主子，柳如一直想，若是有机会，一定要陪着主子去那个飘雪的地方，哪怕只看上一眼，柳如也满足。”
柳如的气息渐渐变弱，体力不支的，将身子蜷缩在尹漫雪的怀中：“主子，柳如好累了，要睡了。若是睡着不醒，主子一定要记得叫醒柳如。柳如醒过来，还要继续伺候主子。”
她微笑着，抬起来，滑过的泪，带着幸福的味道：“能睡在主子的怀里，柳如满足了。”
“若是还有下辈子，柳如还要遇见主子，伺候主子，即使还是像今生一样，无缘得到主子的爱，柳如依旧误会。”
“主子，若是你能爱上我，那该有多好啊……”
她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她含笑而去，满脸的笑靥，如同睡在一个美梦中。
尹漫雪将柳如从怀里放在床上，她想，原来，一如既往的付出，居然这么伤痛。
或许柳如从来不知道羽生的一切，她或许知道其中的蛛丝马迹，却从未想过要问。
她知不知晓，羽生就是尹天羽……
这一些都已经不重要。
她不是一样痴傻，痴傻的曾经为东方渊付出，痴傻的曾经为尹天羽的找无数的借口。
“柳如去了！”尹漫雪木木的走到尹天羽身边，轻声告诉他。
“她从元霸那里回来了？”
“她死了，她生生的被元霸折磨死了。她死了，你开心吗？尹天羽，你告诉我，你开心吗？一个女人，被你玩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开心，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天下最了不起的男人……”
尹漫雪抓住尹天羽的衣衫，狠狠的发泄着。
“她死了……”仿佛在那一瞬间，尹天羽的身子一晃。
那样微小的动作，甚至连尹天羽都未发觉。
“管我什么事！”
他甩开尹漫雪紧紧抓住的手，朝着门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管他什么事？好一句管他什么事？
他那么冷血的人，怎么会有感情，怎么会有爱……
尹漫雪冷冷的笑，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