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迎夏娇小的身体蹲在地上,自己低头捂耳缩成一团,像只逃避的鸵鸟。让自己在自己环成的小环境里得到片刻的安宁。宫离影的话,字字句句穿透着她的耳膜,直刺到她的心上。此刻,她多么希望,薛其杰来救她,可是,就算他真的来了,他能救她吗?不不不,说不定自己倒把他害了!他那样的大好青年,怎么能毁于这样一个人手里……就让时间在这安静一刻静止吧……她的心在祈祷。
宫离影果然不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她,看她接下来要怎么样。他后退,坐在了她做过的凳子上,眼神开始转移,拿起她的针线和衣衫,很无聊,很无趣,他拿起针,在未完成的衣衫上扎了一针。将针穿过去,然后,再将针穿过来,反复此动作无数次……
苏迎夏半晌不再见他有任何动静,才缓缓抬起头来,灯光下,她看见他拿着她那未完成的小小衣衫,用针线穿来穿去,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兴致勃勃十分专注地玩一件新得到的有趣的玩具。都说灯下出美人,其实大概帅哥也是一样。他的一张完美的侧脸,在灯光下轮廓完美到不像话,简直堪称是极致的艺术品。与轩辕易如出一辙的完美。
这副情景让苏迎夏有点哭笑不得。难道真的有神来帮助她,让他那张恶毒的嘴闭上,给她一刻难得的清静?为了这一刻,她简直要决定供奉佛祖了。
他的专注和难得的孩子气,却令她一瞬间目眩而神迷。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松弛了许多。
他眼神的余光扫过来,嘴角有一点上翘,“你终于肯抬头了?我还以为你要躲到明天中午呢!”说着,他转过头来,歪着脑袋看着她。仍是以十分无害地语气道,“你那么喜欢要一个孩子,我来成全你怎么样?”
苏迎夏眼看要站起来了,听到这话却觉得眼前一黑,有片刻什么都看不见了。当然,和蹲的时间太久也有很大关系。
宫离影的话,听起来很像一个笑话。她,一个新婚的女人,想要孩子,还需要丈夫以外的人来“成全”?但是在宫离影口里说出来,更像是一个悲剧。因为那无害的背后,分明隐藏着征服和占有的欲\望。
眼前的一黑让她下意识伸出手来轻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皱眉。就在这时,宫离影及时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她。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几乎将她半个人包了起来。她的气息,还是那样的熟悉,又似乎,夹杂了别的男人的气息。这种感觉令宫离影的心里不愉快。怎么回事?如果他真的想要她,当初她要走,他不是也没有挽留?她只是他无聊时寻欢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如此而已,她走或是不走,又能如何?但是如今,她竟然这么快,就嫁人了。这个现实还是带给他了许多挫败感。
她伸手费力徒劳地想要将他推开。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带着魅惑的气息,一接触到他,就向罂粟一样难以自拔,他的黑暗邪魅,总能适时撩拨她好不容易宁静的心。原来,和他认识以后,想得到平静时这样的难。
他无视她的挣扎,反而惩罚般抱得更紧。“不许你跑!你敢再动试试!”他几乎咬着她的耳珠,低声恨声地说着,激起她心里的一阵战栗。
他抱着她向床边走去。一瞬间迷失的苏迎夏叫道,“不,求你,绝对不要!”
宫离影微眯着眼看她激动的样子,猜测她是为了什么而如此反应激烈。“为什么不要?你是指不要在这张床上吗?”他大步转身。“那我带你走!”他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细声道,“你也可以试着叫喊,看有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把你带走……或者,你希望别人看到你这个少奶奶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样子……”
宫离影觉得自己非常仁慈,还知道给她留一点所谓的颜面,这简直是他人生中的一个突破。
苏迎夏的呼吸一瞬间的静止,窒息的感觉淹没了她。她又一次陷入了他给的熟悉感觉里,——黑暗,绝望,沉沦。
然而不同的是,现在,她是一个有夫之妇。她,绝对有责任对自己的另一半忠诚。
可是此刻,她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忠诚于她那对她用情至深的夫?
他,要带她到什么地方去?
苏迎夏的心,不断地下沉,下沉……
和恶魔的交集,成为她一辈子的噩梦……
冥冥中自有神灵,惩罚她犯下的罪。活该这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就向宫离影说的,你配吗?此刻,她才真正知道,她,不配得到那人全心全意的爱。
这一切皆因为,她不但失去了自己的身,也不知不觉连带着,失却了一半的心。
这一生,被自己过得像个笑话。
苏迎夏在宫离影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和他一起凌空飞翔。
跟着他,随着他,到不知名的地方,无人的旷野,也许是青绿的麦田。
倒下,倒在一片深深的麦浪之中。
“宫离影,你能不能,带我走?”她问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何面目去面对她的夫君。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
“……不。”他简单地拒绝,摩挲着她的玉颈。他不知道和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