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奈的眼泪像是失控了一般向下坠落,刺心的疼痛令她快要窒息了。
而无情伤害她的人,却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如此而已。
片刻,李晓奈的眼前仿佛才恢复了眼前的景象,发现眼前站着的是冷天坤,而水儿不知何时已被诺言带走了。
冷天坤的眼神冷漠而无情,李晓奈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失控实际上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要死也不能在他面前死啊,这个一心看她笑话的坏蛋……
等她渐渐止了眼泪,冷天坤才从袖里掏出他的丝巾递给她。
李晓奈不接,只像没看见一样,自己从袖里拿出自己的丝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你说吧,让我去做什么?”脸微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冷天坤缓缓收回了自己递丝巾的手,将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道:“你这次去西陆的目的,就是继续拿到藏宝图的另外两片拼图。”
李晓奈猜到与什么藏宝图有关,但她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怎么做。“我哪里知道什么拼图,去哪里找?”
“我自然会告诉你……”
“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自己去?”李晓奈打断他的话,望着他的眼睛问他。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来。
“我说了,我要给你机会让你做英雄。好人要做到底。”冷天坤却对着她露出一丝笑意。李晓奈却觉得这笑容多少有点刺眼。
——我要成英雄?他也叫好人?
这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之一。
“你说吧。”多说无益。
“我想,你以前在西陆郡一定听说过郡长君家,西陆郡首富花家。”冷天坤负手而立,风吹起黑色衣袂,阳光下,他身上杂陈着柔和和阴暗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李晓奈吃了一惊。君月寒?花无语?藏宝图?
看来,当年他送她到西陆郡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可怕的男人,竟然算计得如此之远!
转念至此,李晓奈忽然觉得心头一阵狂跳。
“君家和花家在西陆郡一个有财势,一个有世袭的权势。多年来从未变过,像是一个世代相守的盟约。”冷天坤继续道。“这其中的秘密就在于拼图上。最近,朝廷知道蓬岛有人已集合了拼图的一半,必然会开始着手调查收集在东丰的另一半。你的任务,就是在他们之前,取得拼图。”
李晓奈道,“我一介弱女子,怎么能和朝廷的力量相抗衡?你就那么自信我能比他们先拿到?”
“我准备了多少年,为此花了多少心思,我想你是不知道的。不然,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冷天坤冷笑道。“我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得到以后呢?你想用它来做什么?”不会是要谋朝篡位吧?看你整天让别人叫你什么主上,什么王的……后面这几句,李晓奈还是没说出来。
冷天坤垂着眼睑,沉声道,“不做什么。”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到时候如果你感兴趣,都送给你也无妨。”
疯子,绝对是疯子……
李晓奈时常被他的话搞得找不着北。
将她塑造成东丰的奸细,搞来搞去的折腾忙活,最后再来一句,“如果你感兴趣,送给你也无妨……”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病?
天哪,崩溃,倒塌中……
她真怀疑自己该转变一下思路,将这群人看做是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人来思考问题,这样似乎比较行得通。而她,竟然被这群人控制在手里,真是可悲。
看着李晓奈的脸色一会儿变白,一会儿又转红,冷天坤只是嘴角噙了一丝笑意,不再理她。任她自己遐想去。
诺言取了一张拼图的样本给她看清楚。紫檀长盒内,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有一些类似于地理标识的图案。
李晓奈皱眉道,“如果别人拿假的糊弄我,我如何分得清到底是真还是假啊?”
诺言道,“所以你要看清楚,这张拼图的笔触和脉络,并且牢牢记在心里。能够对的上的自然是真,否则就是假……”
李晓奈依诺言的话,记清楚了所有特征。
这么珍贵的藏宝图,据说是她拿到的,她看着纸片,却毫无感觉。这纸片拼在一起会找到一个宝藏,里面可是金山银山?李晓奈想象不出来,有命进去,未必有命出来啊。电视里不都演了吗,贪心于宝藏的人,都没好下场。我不贪这玩意儿啊,这东西真的不是我拿来的,上帝您老人家明鉴……
事已至此,李晓奈只得想先离开这里,再想其他了。无论如何,离开这里都是一件好事。哪怕只是暂时离开,都有新的希望。
夜里,在沉睡的水儿额上印上一吻,便在诺言的牵引下离开了地宫,这座宏大的地下之城。
“晓奈,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几件事。”马背上,诺言同蒙着眼睛的李晓奈交待。
“嗯。你说。”
“王上曾对你说过,两国都知道有一个女子取得了在蓬岛的藏宝图拼图,而这个女子是你。其实说是你,也是你,说不是,也不是。”
李晓奈一愣。这是什么话?不懂!
诺言淡淡笑道,“他们知道的那个女子,叫苏吉春。”
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