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晓之书姬与流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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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擦身而过的危险

翌日正午。

公寓二楼。

当莉格希亚的白发在秋风中拂动时,她便觉得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莉格希亚蓦地,瞥向空无一人的身后,随后又转过头来,正对着在风中一开一阖的旧木门。莉格希亚等人于清晨抵达塞乌镇,在旅馆安置好特亚和诺雅尔后,莉格希亚便一路小跑到城镇中心的公寓区,来问候跟她见过几面的老先生。

老先生叫卡瑞斯·阿托蒙特,对人和善,也乐于助人。卡瑞斯在莉格希亚落难时,帮助了她,并对莉格希亚说,如果以后还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再找他。莉格希亚如今到这,是想感谢下卡瑞斯,但当她一到这,却发现卡瑞斯公寓的门,并没有锁。

莉格希亚推开木门。

门内家具老旧,新古典风格式的案桌上的四叶草花纹已磨损到辨不清模样。稍显名贵的绿檀木椅,榫眼和榫头也早就磨损,稍微用点力气就晃动起来。衣帽架上还挂着卡瑞斯的法官袍和灰色鬈曲旧假发,只是那份温暖早已褪去。凛冽冷风在迂回的巷间穿行,发出啜泣般的响声,青砖破瓦的公寓在风中显得格外凄静。

卡瑞斯老先生是有事去了别处,还没回来吗?

不过那个老先生可真糊涂,连门都忘了关。莉格希亚想,然后莉格希亚阖上门,准备离去。但在关门时,莉格希亚在门旁,拾到一只旧黄铜怀表,那大概是卡瑞斯先生走的太急,遗落在地上的吧?

莉格希亚拾起,塞入兜中:如果这怀表就这样掉在这,十有八九就会被当成垃圾扫走的。

莉格希亚准备下一次见到卡瑞斯老先生时,再亲手交给他。

莉格希亚觉得,距离她再见到那位和善的老先生的日子,不会太长。

她相信。

随后,莉格希亚便转身走到楼口,慢步走下阶梯。木制旧阶梯上积水浸润,因而要慢走,莉格希亚可不想跌跤。走到阶梯拐角处,从一楼正走上来位淡金色长发的小女孩,小女孩走得很急,丝毫没有顾虑到阶梯上的积水。在莉格希亚跟小女孩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莉格希亚莫名心悸起来,她用着略带惊惧的眼神回望着那个小女孩,然后快步离开。

莉格希亚一直走到闹市区,才停下脚步。

莉格希亚靠在墙旁,气喘吁吁,面无血色,莉格希亚往后望去,仅有来往的行人。

等她看到没有人走过来时,她才安心下来。

莉格希亚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预知危险的能力。

而今天,她又再感受到了这种危险。

逼近死亡的危险。

……

在她七八岁时,曾在卡梅亚与北方诸国接壤的边境生活,她曾在白皑一片的冰原小村庄里遭遇过狼群。那时候,莉格希亚正与她的父亲,北方大公闹矛盾,所以才会从城堡里溜出来,然后走到小村庄那。

当时她望见远方冰原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攒动,她心里莫名一悸,只觉恐惧。就像今天这样。然后她便跑到村庄深处,躲到她所认为安全的地方。

当狼嗥叫,当狼嚎声响彻冰原时。

莉格希亚开始后悔起她的离家出走了,但是她不会哭,因为没什么好哭的。莉格希亚躲得很急,没人注意到她。当广寒的阴郁雪林里雪狼出现,然后来临到村庄旁时,人村庄内的人们正举着火炬,猎人们着刀剑和猎枪守候在村庄边缘的栅栏上。然后,一点一点地被大雪掩埋。

莉格希亚听见了猎枪的轰鸣声,听见了雪狼的龇牙声,她听见了人们的哀嚎声,还有房屋燃烧倒塌的爆裂声。莉格希亚一直忍耐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躲在小村庄的柴房里,没出来,一连好几天。

直到最后,莉格希亚她被找到,被那个伤痕累累的北方大公抱在怀里时,她终于哭了。莉格希亚看见她父亲身后,有一道伤痕撕裂铠甲,向外涔涔地渗血。大雪飘飞,村庄里没有血,没有泪,没有光,就只有被父亲抱着的哭泣的女儿,和安抚着女儿的父亲。

尔后,莉格希亚从师于她的父亲,开始修习起刀剑的技法来。然后,遇见了特亚。再后来,莉格希亚便到了圣廷,通过选拔,和九死一生的十三试炼,才成为了圣廷麾下圆桌骑士的首席骑士。之后,现任教皇将上一任教皇所佩戴的长剑授予她,来赞美她的英勇。

但如今,莉格希亚又再感受到那种死亡逼近的心悸。她这才发现自己跟以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她还是一样会害怕,还是一样弱小。莉格希亚注视起指间的旧伤,然后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沁出血,淌落在地。

她不会允许自己,像从前那样,像个胆小鬼那样逃避。她不想辜负别人的信任。莉格希亚她,是骑士,是在危难中拔出剑刃与不公抗争的骑士。莉格希亚曾在教皇信任的注视下,将手放在圣经上,虔诚地宣誓忠于上帝,庄严宣誓践行骑士守则。莉格希亚至今都还记得,骑士守则里写着:我发誓勇敢地对抗暴力。

莉格希亚独自一人行走在闹市中央,没有回头。

哪怕有可能再次感受到危险。

她就这样走了半天。

然后跌了一跤。

莉格希亚的脚似乎被什么柔软东西绊倒,狠狠地摔落在地。莉格希亚起身,停下,注视着脚边横躺在那的灰袍兜帽少女。看清是谁时,在那一刻,莉格希亚真想让腰侧的纯白长剑啜饮鲜血,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冰冷的光辉。

莉格希亚认得绊了她的脚的人。

祖·瑟罗特塔,这是灰袍兜帽少女的名字。在莉格希亚的记忆里,祖总是在圣廷本部教堂的角落里,一人玩着扮家家酒。是一个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与别人交流的自闭症少女。而且,莉格希亚跟祖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属于那种不死不休的程度。因此,当莉格希亚再次见到祖时,当然想把这个自闭症的搓衣板,一剑两断。

不过,祖并没有说话,她似乎全身无力,横躺在冰冷而又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在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莉格希亚注意到,祖脸上还挂着两圈熊猫眼,大概是连夜赶路,累倒的,休息下就好了。

注视着蓬头垢面的祖时,莉格希亚第二个想到的,不是把祖一剑两断,而是掏出绘着紫色薰衣草的手帕,擦拭起礼服来。莉格希亚她昨天才换上这套,最喜欢的淡蓝色礼服长裙的,可不能让这个脏兮兮的自闭症的搓衣板弄脏。

莉格希亚蹲下身子,一脸不快,对着祖说:“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装睡,我担保你会先变成肉酱的。”莉格希亚不打算打一场毫无意义的架,她至少要等到祖醒来,恢复一定能力后,拔出剑,跟祖公平决斗。骑士为了荣誉而战,因而莉格希亚不会有丝毫懈怠,不会做出那些败坏荣誉的事情。

莉格希亚肩扛起祖,轻松地走在回旅馆的路上。

一路上,莉格希亚常看见有不少过路的行人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路上,莉格希亚还看见有几位蓝黑制服的检察官在巡逻,看到不对,便拦她,并询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比如是监狱里的死刑犯越狱这类奇怪问题,他们大概把可疑的莉格希亚看成同伙了吧。

不过在莉格希亚亮出圣廷圆桌骑士的身份,和祖的身份后,检察官们终于退去。但走的时候,他们告诉莉格希亚:“如果要在街上遇到那个大龄越狱犯,首先别用您的剑刃斩断那个罪人了,首先要找到我们,骑士小姐。”

“当然。”

莉格希亚回答,她笑着:“如果那个越狱犯不肯束手投降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旅馆前。

莉格希亚掏出兜里的黄铜怀表,褪色铜链舒展而下。

怀表镜框破碎,指针停转,停在下午四点五刻。

卡瑞斯先生应该是在几天前的下午四点多出去了,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快了吧?

莉格希亚如是想。

她想要好好感谢那位老先生。

……

……

……

森:

①昨晚梦见莉格希亚哭了,真可怕,一下子就把我吓醒了。

②为什么总觉得这章中二满满,错觉吗。

③周日去上课,所以才会把更新提早。

④我大概就只能继续写五卷了,不过每卷章节应该会多起来(毕竟是短篇)。

第一幕夜幕升起,繁星初显时

第二幕(目前未知)

第三幕(目前未知)

第四幕(目前未知)

第五幕笑一个吧,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