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又往前挪了一小步,拍拍那人的肩,在拍那人肩的过程中,小黄意间看到了那人的脸。
那张脸在小黄的视野中略过的一刹那,小黄尖叫了一声,倒退了几步。碰到了后面的一个桌子,桌子上的一个杯子掉到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其他服务员应声而来,扒在桌子上的那张脸此时也已呈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那人闭着眼睛,鼻孔和嘴角都有暗红的血流出来,他的眼镜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这是服务员小黄最喜欢的光茫。
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徐白正在饭店楼上与儿子看电视。
电话铃响了。
徐白接了电话。
“喂!”
“是徐志诚的儿子吧!”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粗的男声,而且带点沙哑。
“你是谁?”徐白忙追问。
“你的一个远方的朋友,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什么地方?”
“你别问了,你还是去看看你家的饭店吧!”
“那里发生了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你要倒霉了,倒大霉了!呵呵呵!”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从一个空洞的世界传来的,那笑声似患了感冒人的低声咳嗽。
徐白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阴险一笑,声音很像中央电视台那个说评书的。
他低咳一声,说:“我不是人。”
男人说完便挂掉了电话,双眼直直地盯着看电视的儿子。
三)改名字
徐白来到饭店时,饭店里站满了警察,已经苏醒过来的小黄惊魂未定,把事情的原由都告诉了徐白。
徐白听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电话里的那个男人。
这时,那个站在门口抽烟的警察引起了徐白的注意,那个警察似乎对茶楼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一样,边和旁边的警察谈此茶楼的茶有多么有名。
“你来过我的茶楼?”徐白问那个警察。
“当然,上学的时候经常和女友来这里,所以很熟悉。”警察说。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你是谁了?你是F大毕业的?”
“当然,我叫余桐,我和徐志诚老先生很熟,他认识我,只是,太可惜了。”余桐没有再说下去,他差点忘记老先生已经去世了。
徐白把他对那个男人的猜想告诉了余桐。
“他自称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好像对我家的情况很熟悉,包括我的父亲。”徐白说。
“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您父亲的情况,虽然你不愿提起此事,我想如果说出来会对破案有好处的。”
“没关系。”
“您父亲以前也是开茶楼的吗?”
“不是的,以前父亲只是小生意人,根本就没有开茶楼的实力。”
“小生意,指的又什么呢?”
“呵呵,小生意就是小生意呗!”徐白似乎有隐情,不想透露,后来,在余桐的一再追问下,他终于说出,以前父亲是在北京卖大碗茶的。
“既使是小本生意,后来又怎么做起茶楼了呢?开茶楼的钱从哪里来的呢?”余桐说。
“这个人嘛!我也不太了解,父亲说是受了一位远方亲戚的资助,那个时候我们还小,所以,对此事也没有深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徐白确实只知道这些,关于茶楼的资金问题,他也无从知晓,这就像父亲当初的遗言,不要改茶楼的名字一样,令人费解。
余桐和他的谈话就此结束,警方从现场提取了大量物品,等待法医鉴定。
第二天,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死在徐白饭店里的那个男人是中毒身亡,经过对现场物品的化验,死者食用的菜、饭、酒里均没有发现中毒药物。最终,在死者桌子上那个不起眼的白色茶具中发现了药物。
以上检验结果表明,那个男人已经可以轻松地进入茶楼了,这使徐白有些惴惴不安,彻底难眠,那个声音沙哑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下一步还会做什么?
第二天,徐白又把那天晚男人的电话告诉了余桐,余桐对徐白的话半信半疑,决定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这期间,死人事件极大地影响了茶楼的生意,客人锐减,部分善于落井下石的人还举报了徐白,不是说他的茶楼,而说他开的饭店卫情况不达标,因此,徐白的饭店被迫停业整顿。
徐白平时只是接受警方的调查,除此之外,就是继续管理他的旅馆和茶楼。
徐白的饭店成了一个空架子,他整天无事可做,只好呆在家里,喧哗的街道和冷清的茶楼形成了鲜明对比,清淡的生意使茶楼经营每况愈下,面临关门的危协。
他找出了当初父亲自杀时的化验单,又对照起饭店里那人死者的化验结果,他惊奇地发现,使两人毙命的竟然是同一种药物。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父亲并不是自杀,而且他杀,被人毒死?
那天茶楼父亲的房间里,徐白看到的那个小牌子“黑白茶楼”又是怎么弄进屋子里的呢?
倘若有人能够把小牌子放进父亲的房间,说明在父亲死前,他也可以轻松地进入父亲的房间。这样,那人不是就可以加害父亲了吗?
徐白孤独地猜测着,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父亲生前所有的影像铺天盖地般从徐白的大脑里浮现出来,许多往事历历在目,父亲一生与母亲平淡地生活,一直安分守已,从不与人争斗,为人诚实守信,与人交宽宏大度,坦诚相待,从未听说过父亲有仇人,可是为什么有人会害他呢?
徐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号啕大哭,妻子和小凡在门外拼命的喊他,他都置之不理,此时此刻,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次日早晨,徐白醒得很早,他已全然忘记了自己昨晚大哭的事情,因为他昨晚喝了很多酒,人在酒后总是会表现出最脆弱的一面。
吃过早饭,他便直奔茶楼,他直直地朝茶楼的正门走去,小冯正在门口扫地。
徐白匆匆走到茶楼门口时,忽然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他于是停住脚,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能看清茶楼的牌子,他惊呆了。
“阳光茶楼”四个字中的“阳光”二字被人删掉了,换之是“黑白茶楼”四字。
其中,“黑白”二字是血红的,那红色的液体还在不断地从牌子上往下滴。
正在这时,徐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徐白喘着粗气。
“徐志诚的儿子?”
“又是你?”
“是我,看到我的又一杰作了吗?”
“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这么干?”
“因为你不听你父亲的话,你不应该改茶楼的名字!不能改!你这个笨蛋,你听到了吗?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
“我的茶楼,改名字这是我的权力,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父亲是不是你害的?”
“你错了,茶楼应该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
“为什么?”
电话又挂断了。
徐白警觉地望向四周,他忽然感觉这个人就在他的四周,或者此刻正在看着他。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叹了一声,随后,拔通了警察的电话。
余桐对徐白的牌匾被改一事,没有做出什么具体结论,但是却给徐白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改回原来的名字,看会不会还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于是,茶楼的名字又改了回来,叫“黑白茶楼”。
此后的一个星期相安无事,两个星期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更没有男人的电话打来。
徐白的饭店又恢复了营业,可前提却是徐白赔复了中毒死者家属巨额的赔款。但是,恢复营业后的饭店却远不如从前了,关于饭店毒死顾客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生意大不如从前,这似乎正中了不那个投毒人的下怀,也许这就是那人所希望的,可他这么做,扰乱饭店的生意,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茶楼的生意还一如从前,日子依然继续,那人没有再来电话。
徐白对以前发生的事似乎有点淡忘了,小凡的学习成绩也有了很大提高,可是就是拿不到好的名次。原因是外语太差。
徐白便又去家政中心去找家庭教师。
两天后,一个三十多数的男人来到了徐白家,他说他是家政中心介绍来当家庭教师的,名叫周林。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很有礼貌,经过一番谈话,这个男人被正式录用了。
周林戴个眼镜,外语很流利,体胳非常健壮。和小凡也谈得来,他们经常补课到深夜,而且每次补课门都是插得死死的,门里面传出小凡结结巴巴读英语的声音。
没有儿子的陪伴,徐白这回只有一个人看电视了。这天,天气很热,他正在茶楼里喝茶,电话铃响了。
“喂!”
“徐志诚的儿子,最近生意不错?”
徐白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对这个家伙的声音太熟悉了。
“你想干什么?”
“哼!你这个傻瓜,小凡的足球我很喜欢,我更喜欢这个孩子。呵呵!”
“喂!喂!喂!”
电话又挂了。
徐白放下电话,就开始打电话四处找小凡,可是哪儿也找不到,徐白心急如焚。
下午四点的时候,小凡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周林,还有一个警察。
周林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原来,小凡下午没有课,便去找周林,他想让周林和他一起去听李扬的疯狂英语。
回来时的路上,从一条小街道里窜出一名持刀的蒙面歹徒,幸亏有周林在场,可周林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手臂受伤了。
小凡问徐白,那个人为什么劫他,徐白不说话,我自己最清楚那个电话,他想,一定是那个男人干的。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这样的对待自己是为何呢?
徐白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慢慢吸起来。
父亲临死前为什么一再叮嘱自己不能改茶楼的名字呢?
难道这茶楼的名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在这个茶楼的名字上会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电话里的那个鬼魂一样的人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也会提起茶楼的名字,先是父亲太师椅上的假象,后来又是饭店里下毒,再后来竟然当众改了茶楼的名字,直至把魔掌伸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这一切的一切是否还会有其他的答案呢?
徐白彻底难眠,第二天他就直奔茶楼,他叫人打开父亲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他还是没有一丝一毫新发现。他总有种预感,那就是父亲在死之前一定早已知晓这座茶楼的一些真相,正因为此真相父亲才会死。那么,父亲在死前就不会留下个之字片语吗?
父亲一直是一个正直,光明磊落的人,他决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的,那他在死前又做过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