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过来……”双双急忙向后退去,身子忽的一倒,便撞在了清音身上:“清音,救我……救我。”
手臂被她害怕的抓住剧烈摇晃着,清音内疚的握住她的手,望向冥帝:“皇上,您就绕了双双吧。”
男子却是并不加以理睬,转身回到塌前,望着沉睡的妖妃。
看着福公公一步步逼近,双双退无可退,只是不断的挥舞着两手,手上拿着碗,福公公朝着一旁的两名侍卫递了个眼色。下一瞬,便一人一边,按住了她的肩膀。
“福公公……”清音直起上半身,便见他望了自己一眼,轻声说道:“音姑娘,不要忤逆了皇上,那样,对谁都不好。”
话说完,便猛的攫住双双的下巴,将碗口对准她的唇间,灌了下去。
女子却是死死不肯松口,福公公灌了许久,已是大汗淋漓。
时间浪费的够多了,福公公双手死死的卡住她的双颊,用力握了下去,双双疼的微张开嘴,那汤便被趁机灌了下去。
“给她留一点。”冥帝并未回头,只是扔下一句。
“是。”福公公收回手,便将那碗汤放回了桌上。身后,那两名侍卫也放开了手。
双双将手卡在喉间,不断的干呕着,脸色更是苍白,想来是吓得不轻。
“你敢吐出来,朕这就要了你的脑袋……”冥帝高大的身影压住女子整个身子:“乖乖的,朕不会让你受苦的。”
声音邪肆蛊惑,双双果真放开了手,那嘤嘤的啼哭之声,被压抑在喉间,随着双肩的抖动,而被强制咽下。
清音紧张的盯着两人,见她并无异样,这才微微吐了口气。
过了许久,双双的神色才恢复了几分,身子并无不适,却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欣喜。
冥帝面无表情的坐在榻前,那名御医更是忐忑不安,紧紧的盯着双双的反应。
一屋子的沉闷,过了不久,清音只见眼前一晃,双双竟是倒在了自己的身前,面目祥和,同睡着了般。
“皇上。”御医惊唤,果然是那碗汤有问题。
冥帝的视线落在了桌上:“庞御医,接下来,便是你的事了。”
“是。”御医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针端没入仅剩的汤碗中,片刻取出,仍是通体雪亮,未见丝毫异常。
眸光中划过一丝惊诧,握着银针的手也轻轻抖动了起来,凑到鼻翼前轻嗅,指尖拈起残液,却并未发现丝毫异常。
庞御医心越来越急,反反复复,不敢遗漏分毫。清音紧张的紧握双手,指尖掐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皇……皇上。”眸中的一丝希翼被狠狠抽光,男子膝下一软,便跪了下去:“臣,无能为力。”
“庞御医……”冥帝慵懒起身,一步步向前,魅惑的气息,越缠越紧:“朕给了机会,你就给朕这几字。”
“皇上,娘娘是给人下了药,只是这药,一入汤水即溶,臣根本……,找不出医治的配方。”忐忑讲出,男子已是一身冷汗,双手更加不知应该放在哪。
清音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双双,还有榻上的妖妃,那药,竟是这般厉害,抬起头,却见冥帝一脚正踹在庞御医的肩上:“废物。”
这是清音第一次见他动怒,脸上,虽然看不出分毫,只是那一脚,却让男子猛的重创,嘴角溢出了猩红。
她知道副祭司同意嬷嬷得了手,却还是不敢告诉冥帝,自己无凭无据,就算信了又怎样,对方若是执意,只能将妖妃陷入更为尴尬的地步。
“皇上,给臣一点时间。”庞御医慌忙的争取,一手握在肩胛之处:“臣一定不负皇恩。”
冥帝冷哼,望向床榻之上的妖妃:“朕给你时间,又有谁来给妖妃时间。”
“皇上。”庞御医惊骇,猛的一手拉住了冥帝的袍角:“皇上饶命……”
眸中快速的隐过一丝厌恶,右手,放在他的脑袋上面。
清音只觉这一幕异常的熟悉,冥帝的身影,再度与那皇尊重叠在了一起。
只见他五指紧收,啪的一声,击在了男子的天灵感上,命丧当场。
清音不可思议的圆睁着眼,从这个角度望去,那坚毅的下巴,竟是同那皇尊面具下露出的毫无异处,就连那一掌,也同样充满嗜血暴戾。
庞御医颓败的倒在地上,几名丫鬟早已吓的瑟缩成一团,只有清音,睁大着眼,紧紧盯着冥帝。
收回手,神情木然的扫了地上的男子一眼,冥帝一回头,便对上了清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缓缓逼近。
深邃的眸中,带着几分探究:“怎么了,清音。”
猛的一个激灵,清音咽了咽口水:“奴……奴婢……,担心妖妃娘娘。”
冥帝知道她在躲闪,凛冽的眸光冷冷划过:“福公公,请御医来。”
“是。”福公公招呼一旁的侍卫,将地上的男子拖了下去,脸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一丝震惊,哪怕是惧意。
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地上的人,也是越跪越多。
最后,就连梵祭祀同副祭司都来了。两人站在冥帝的身侧,不发一语。
清音抬头望向风擎燃,只见他脸色平和,双手放在身侧,一旁的梵祭祀,则是神情焦虑的望向榻上。
御医全是束手无策,冥帝转身,唤过身侧的梵祭祀:“你去试试。”
“是。”鬼面之下,男子谨然应答,便上前来到妖妃榻前,伸出一手,食指放在了她的颈间。
神色肃穆的收回手,梵祭祀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睬了风擎燃一眼,便向冥帝复命:“回皇上,三日之后,娘娘定能苏醒。”
“哦。”冥帝淡淡的答应着:“那朕三日之后再来要人。”
说完,便径自跨了出去,也不让人起身,总算,也带走了那满满的窒闷感。
梵祭祀见冥帝走远,这才起身,望向众人:“都起来,出去。”
“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众人忙不迭的起身,一一朝外走去。
“清音。”梵祭祀轻唤,见她回头,便吩咐道:“在门外守着。”
“是”清音乖乖的将殿门掩上,守在一旁。
“风擎燃。”梵祭祀见再无外人,这才厉声问道:“别告诉我,这事与你脱得了干系。”
嘴角勾勒出讽刺的弧度,风擎燃一手直指榻上的妖妃:“梵,你就一点都信不过我。”
“妖妃中了什么毒,你自己心里清楚,三日之后若没解药,便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风擎燃,把解药交出来。”梵祭司鬼面之下带着满满的怒意,直逼向他。
“你凭什么说是我下的毒,她得罪的人那么多,你就偏偏认定了是我。”副祭司气恼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咆哮,透过微隙的门缝,钻入了清音的耳中。
两人还在相持的争执着,副祭司是怎么也不肯承认,三天后,便永远都苏醒不过来,清音急得跺了跺脚,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殿门闯入。
“你进来作什么。”梵祭司脸一冷,凛冽的望向她。
清音毫无惧意的上前,在副祭司身前站定:“奴婢求副祭司交出解药。”
风擎燃一怔,白色的锦袍之下,透露出几分幽冷:“你一名小小的丫鬟,居然敢这样同本祭司讲话。”
清音望了望床上沉睡的妖妃,再度开了口:“副祭司,您那日与意嬷嬷的谈话奴婢都听见了,奴婢只求您交出解药,救娘娘一命。”
“你……”副祭司顿了顿,便收敛住怒容:“我同意嬷嬷谈什么了。”
梵祭司侧转过身子,脸上带着探究之意,望向清音。
“是您让意嬷嬷趁机给妖妃下药的。”女子仰起小巧的下巴:“那日在院内,奴婢亲耳所闻。”
“呵呵……”副祭司却是失声笑了出来:“空口无凭。”
只四字,便让清音不知所措,一张小脸更是因气恼而涨了个通红。张了张嘴,她刚想开口,便被梵祭司以手势打住,只得不甘的站到了一旁。
梵祭司放下手,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风擎燃,却是一句话不说。
男子被盯的浑身不自在,退后了两步:“你还是不信。”一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清音:“宁愿信她。”
清音见状,识相的走到妖妃塌前,弯下身子,帮她轻拭着。
梵祭司还是不语,那眸光透过阴冷的鬼面,逐渐深沉,紧紧逼视。
“妖若出了事,你以为,我还能独活么。”
突然窜出的一句话,让清音同风擎燃都僵住了,放下手中的湿巾,她转身望向了梵祭司。
“梵……”风擎燃轻唤,吐了一个字,便再也讲不出其它的话来。
梵祭司步履沉重的走向妖妃,清音忙的让开身子,只见他细细凝望着妖妃的睡颜,那样的角度望去,清音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真实,男子的肩,细微的抖动着,极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相望无语,清音静静的看着两人,一个,沉沉的睡着,另一个,默默的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