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感修长的手指突然捏着她的脸,然后轻轻地捧起:“比如……”
“流氓!”
向暖感觉他的靠近,想到他上次耍她,立即就抬手去将他的手推开,转身便往台阶那边游了过去。
落荒而逃,至少对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来说是的。
——
第二日清晨,俩人起的一样早,只是打开门后,俩人看着对方,还什么都没等说,先互相打了个阿嚏。
向暖气呼呼的看着他,心想都怪你,昨晚上害我掉进泳池了,现在好了?
霍澈则是比较无奈,在她想要低头走过不理他的时候,他一只手撑在墙上,挡住她:“早啊霍太太!”
“早啊霍先生,不,是霍沐晨先生!”
向暖抬起眼,笑吟吟的冲着他也问候了一声。
霍沐晨先生?
呵!
“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前世今生。”
霍澈不看她,稍微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淡淡的一声后又望着她那屋,那床真大,他以前就喜欢那么大的床?
“你让开,我要下楼。”
向暖提醒他一声,一抬眼才看到他在看自己的房间里,立即扭头去把门关上,然后又抬眼望着他:“看什么呢?”
“据说那是霍氏夫妇的主卧室?我看一眼不行?”
“不行!”
“哦!容我提醒你一声,现在这么高不可攀的你,曾经在某个醉酒的夜晚勾着我的脖子对我说爱我。”
“你胡说!绝无可能!”
向暖在听到他那一番话后差点弹起来,他竟然敢对她说那种话?
她说又如何?
她当时醉了呀!
“嗯!看来以后我得在你醉酒后跟你说话的时候记得录音。”
他说完后终于肯低头看她一眼,就见她好像被逼的已经要哭了,忍不住轻笑了声:“怎么了?”
“我讨厌你!”
向暖说完就用力推他一下,然后低着头就走。
霍澈转头,依旧笑如春风,不过转瞬,神色却又严谨起来。
他当然知道,他们之间还早!
他也当然知道,一年多前发生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过还不等他行动,楚备却先行动了。
早上八点,楚备准时出现在了霍星的公寓下,霍星一下楼便看到了他的车子,虽然极不情愿,但是还是上了车,她想,他们还可以好好谈谈,或者,还有一丝希望。
车门关上后,外面的风吹不进来,她有些闷:“楚备,我,我们……”
“证件我已经都带齐了!”
楚备只说了一句,便开着车往外走。
这个地方他开始就不该来,她为了霍澈搬进来,而他为她搬进来。
楚备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疯狂了,否则为什么会跟这个疯女人纠缠这么久?
以为只要有诚意,总有一天能赢得她的芳心,可是最后赢到的是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赢了什么,只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千疮百孔。
“我不想离婚!”
她的声音很低,她甚至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她已经不敢再看他一眼,可是她不想离婚。
“你都跟你那个什么霍沐晨结婚了,还赖着我做什么?”
楚备说了句。
“你知道那都是假的,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
“甚至什么?”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副驾驶坐着又已经眼泪汪汪的女人,心里不是没有期待的,期待她说他们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睡在一张床上。
“甚至没有怎么一起睡过,他从来不碰我。”
她低着头说着,一双手已经纠结成麻花了。
“他从来不碰你?哈!你凭什么以为连他霍澈都不碰的女人,我楚备就要稀罕了?”
楚备冷哼了一声,车子开的更快了。
“可是,我不想离婚!”
她低着头,声音里还有一点点的执拗。
“当初你去英国的时候,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你真要跟他过,我们便完了,我让你想清楚,你说你已经想清楚了,你要去做最后一次努力。”
楚备终于还是把车子停下,转眼看着她跟她认真对峙。
“是!我是说过!可是……”
“你当然是说过,你记得最好,我亲自送你去他身边,当时你已经怀着我的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送你去吗?”
楚备一只手扶着她的座位后面,冷漠的问她。
霍星这才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我知道你注定会失败,他是霍澈的时候不喜欢你,你以为你给他改个名字他就能喜欢你了?你跟他永无可能!”
楚备突然凑近她,看她在哭,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然后又冷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去开车。
霍星却是有些不认识这个人了,他从来不会对她这么刻薄的,可是他现在……
霍星觉得楚备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了,甚至说话都很刻薄。
霍星又低了头:“可不可以不要……”
“不可以!”
刚刚还在慢悠悠讽刺她的男人突然吼了一声,似乎这场婚是离定了。
到了民政局门口,霍星根本不愿意进去,楚备也不跟她争执,只站在车旁对她讲:“下来,若不然你自己走进去,若不然我把你扛进去,但是这场婚,霍星,今天老子跟你离定了,你特么不是看不上老子吗?我特么就是个备胎,现在这个备胎我不干了,你给我滚下来。”
“楚备,不要,不要对我这么残忍,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特么少废话,不出来是吧?”
楚备瞪她一眼,看她哭成那样,他实在是不愿意再耽搁,低头就进车里直接将她扛出去。
“楚备……”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楚备说完就把人给扛了进去,却没想到这场离婚,竟然被民政局领证的年轻人拍了下来发到网上,一时之间引起热议。
向暖正跟丛容打算出去办事,王欣妍拿着手机过来:“你们快看,现场直播离婚呢!不过现在是回放!”
向暖跟丛容凑过去看了眼,然后这一眼就有点拔不出来,楚备硬是把霍星扛到了离婚办理处,霍星一直哭着喊着不离婚,但是……
是的!
楚备要换个证件,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楚备跟霍星便离婚了,还是现场直播。
一时之间没人再说霍星喜欢霍澈,所有人只知道霍星爱楚备爱的死去活来,却被离婚了,可怜的要紧。
吴秋曼也看到了这条播放,然后放下手机便从房间里出来,只是她刚想下楼,却看到霍宾白从楼下上来,面对一夜未归的丈夫,吴秋曼突然放下了霍星的事情,开口问他:“你昨晚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
霍宾白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吴秋曼看他的神情,不自觉的有些紧张,结婚这么多年,她还从没见他用这种极其没有感情的,还带着考究的眼神看她过。
“没什么大事,进房间说。”
他低低的一声,手里卷着一些纸张,吴秋曼低眼看着,心里不自觉的紧吧起来,却转身便又回了房间。
霍宾白在后面轻轻地将门关上,像是以前一样温温和和的,在门口站着没急着往前走。
吴秋曼站在窗口的沙发前,看了他一下后慢慢坐下:“到底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他缓缓的说起。
话题一下子聊到那么久远的过去,吴秋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着站在远处的男人越来越从容,她的心里便越来越七上八下,她心里觉得以前的事情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能抹的她都抹掉了。
“你说你跟霍建林是怎么认识的来着?”
过了大概半个世纪那么长,在她开始松懈的时候,霍宾白突然又问了一句,吴秋曼这才如遭雷劈的望着他:“什,什么?”
“你说他捡了你的钱包?”
霍宾白低声问道。
吴秋曼看着他,连气息都变的越来越隐忍:“宾白,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以前的事情来?”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霍宾白说了声。
“宾白,星星离婚了,我想去看看她。”
吴秋曼觉得她最好是现在出趟门,她不敢想接下来他要跟自己谈什么了,所以好声的跟他说了句。
“星星?对!还有你的星星,这个让你看的比自己还要重的小女孩,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霍宾白点了下头,然后低着头朝她走着,继续问她。
吴秋曼仰着头看着他越走越近,哪怕是上次她从楼上摔下去之前,她都没觉得他这么可怕,她慢慢的从沙发里起来,看着他:“宾白……”
“宾白?宾白哪有星星重要?”
霍宾白突然低笑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你们俩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所以这个家对你重要的便只有两个人,阿澈呢?向暖呢?心悦呢?也对,你连阿澈都只当成你的傀儡,又何苦什么向暖,心悦,她们都算什么?你以前怎么跟我说?心悦一个女孩子,对家里又有什么用?那么,星星又有什么用?一个外来的,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孩,我养了她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霍宾白依旧是安安静静的,但是字字句句却都开始让她恐慌到了极点。
“从今往后你不准再跟她联系。”
“什么?”
吴秋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话我就只说到这儿,再给你做一道选择去,要留在这个家继续当你的霍太太,亦或者跟我离婚搬出去,选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霍宾白说完,伸开手里的那些被卷的有点难以深平的东西到桌上,随便它又卷起来,他却转身走了。
而吴秋曼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些东西,不用片刻,豆大的泪珠已经滚滚滑下。
霍宾白并没有暴躁,也没有驱赶,他让吴秋曼自己做选择,在过了那么多年后知道一些事情,对他来说,是耻辱,可是这份耻辱之后不会是他一个人拥有。
好些事情现在才算明白,自己这些年自以为在生意场上呼风唤雨,在家也是说一不二,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在这个家,他只是个蠢货。
想着自己儿子跟自己这些年因为这个女人而差点断绝父子关系,想着自己儿子还差点丧命,还有向暖,那个虽然不是姓霍却是嫁进了霍家的人,她又何罪之有?却一直被他跟吴秋曼欺辱。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个整天在家想一些女人的事情的人了?
生意场上那么多事他做完了吗?
他心里像是被人悄悄地打了个死结,之后那个人死了,他心里的死结已经能打开,但是,他却无心再去解开了。
“没收太太的手机,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允许,她不得踏出这个家半步。”
霍宾白下楼后对管家说了句。
“这,太太要是想去见二小姐呢?”
“没有二小姐!”
霍宾白听着,只淡淡的又说了句,但是眼里的冷若冰山已经足够管家明白他的意思,管家低着头没再说话,霍宾白才又吩咐了一句:“将我的衣物从那间房间里搬出来,我搬到一楼来住。”
“是!”
不需要多问,在霍家做事多年,霍宾白这时候说出这种话来,明显不是普通的夫妻吵架,那么就是出大事了,作为下人他不会多问,但是该他做好的事情他全都会做好。
不久,霍宾白开车出去,吴秋曼的手机被没收,房间的衣橱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衣物。
霍宾白本想给霍澈打个电话,他觉得他们父子真的需要好好聊一聊,但是却在电话拨出去之前想起来,他儿子失忆了,所以他这个老父亲,现在也是有苦难辨,那么心里的事情还能跟谁说一说呢?
突然觉得自己好笑,分明是一个精明的人,自诩看人很准的。
霍宾白的车子停在了一片高尔夫球场附近,之后自己徒步往那边走过去。
他为什么在霍澈的母亲死了之后急着结婚?
他那时候没觉得急,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条不紊的,霍澈的母亲在医院躺了很久,就有人介绍了吴秋曼。开始他的心并不在她身上,可是当自己累了的时候,是她在他身边照顾,那时候他便想,如果自己还需要一个人,那么就是她吧。
——
“向老板,今晚组个局呗?”
向暖快下班的时候接到陆少爷的电话。
“什么局?”
向暖下意识的问了声,这时候看到丛容跟杨伊人正要下班,便捂着手机听筒叫了一声:“伊人,你留一下!”
杨伊人下意识的往她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跟丛容再见。
“好久没打牌了,今天晚上咱们公寓这边如何?”
陆志明又跟她商议。
向暖想了想:“行吧,那群里说一声就是,干嘛特意打电话?”
“呃!那不是,杨伊人不在里面嘛!”
陆志明已经在超市买吃的,准备晚上丰富的零食,听到向暖那么问,他有点羞臊的抓了抓脑门。
“哦!明白了,原来不是想我们了,是想杨伊人啊。”
向暖看着跟杨伊人对视了一眼,杨伊人低了头,有点害羞的看着地面。
“也不要这么说嘛,你把杨伊人约出来我当然高兴,但是你想,咱们以前经常一起打牌,让霍总去看看牌桌,说不定有助于他恢复记忆呢?”
陆志明又说道,继续选东西。
向暖听了忍不住轻笑了声:“他要是看看牌桌就能恢复记忆,还要医生做什么?”
向暖反问了声,又看了眼等在外面的杨伊人,便说了声:“晚上你公寓吃?”
“好嘞!保证准备的妥妥当当。”
“那挂了!”
向暖说完后挂了电话背着包去找杨伊人:“陆少爷想你了!”
杨伊人……
俩人一边往外走,向暖又调侃了她两句,陆志明却还在那里瞅着手机,嘀咕:“那到底帮我约不约啊?”但是又不想自己给杨伊人打电话约,因为十回里有八回被拒,剩下那两回还是因为女儿才跟他见面的。
不久微信群里便热闹起来,大家都回了声可以,就霍总回了句:“打什么牌?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