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想法转变
“咚、咚、咚，”在林玄仲为昨晚交出药方的事后悔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林玄仲便听到张九天的声音，“将军，元帅命你速去参加议事。”
“我知道了，”听着是张九天的声音，答应一声，林玄仲直接从床上下来。
昨晚回来之后，没再看到张九天，现在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更想回避张九天，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张副将，”推开门，见张九天果然还在门口守着，林玄仲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将军，你能深明大义地把药方交给上面，属下佩服，”迎上林玄仲的目光，张九天淡淡一笑根本不去多想。
“走吧，”面对张九天那一副淡定神色，林玄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不去接张九天的话。
“将军不用刻意回避我，若是属下没有猜错，将军已经决定将炼药之事同雪吟姑娘说清楚。此事既是由属下提起，不如让属下代将军去说，”张九天依旧很了解林玄仲的心情，他已然猜到林玄仲在将药方交给上面后会做什么事情。
“还是我自己去吧，”张九天主动与自己说话，林玄仲无法视若未见。说起来，他的确很清楚张九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兽袭联军的计划。不过纵然让张九天去说明此事效果一样，他还是想自己去说，毕竟他一夜未眠的痛苦不能转交给别人。
“那不如我与将军同去如何？”张九天点点头，不想为难林玄仲，只打算尽力为林玄仲分忧。
“好，”简单答应一声，林玄仲没理由再拒绝张九天的好意。两人一路说着，一转眼便走到议事大殿前。整个军营里，唯有议事大殿里最为暖和，走到大殿门口，林玄仲已感受不到寒风肆虐。
“林将军，进去吧，元帅正在等你，”大殿门口，赵旭的一名近卫看到林玄仲来后，当即提醒一声。
“恩，”答应一声，与张九天打个招呼后，林玄仲直接从刚打开的大门进去。
“参见元帅和三位将军，”一抬头见赵旭与三营主将都在，林玄仲便依次向三人行礼。
“林将军，你过来吧，”喊了林玄仲一声，赵旭便把手中拿着的药方铺展到桌子上。
“林将军，你可知道要凑齐这张单子里的药材需要多少玉石？”等林玄仲走到长桌前，赵旭神色认真地指着药方向林玄仲发问。
“末将不知，”摇摇头，自从昨晚回来一直到现在，林玄仲都在纠结炼药的事，何曾想过药方中的药材价值多少玉石。当然即便林玄仲想过，此刻他还是只能向赵旭摇头。
“你连药方里的药材都不了解为何敢将药方交给我们？”尽管林玄仲的回答并不出其意料，赵旭还是打算问个明白。因为此事关系重大，赵旭必须要让资历尚轻的林玄仲意识到与计划有关的任何情况，他们都必需谨慎对待。
“请元帅恕罪，末将对药材方面了解不多，”赵旭的问题直接让林玄仲意识到一个早先他无意中犯下的错误，虽然他自身对雪吟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但那药方的存在于上面的人而言十分值得考究，细细想来，昨晚他不应该直接向李剑然请示置购药材，理应先找李剑然确认药方有无问题。在意识到自己犯得过错后，林玄仲只能这样回复赵旭。
“本将并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而且本帅已连夜看过你的药方，上面提到的一些药材虽然名贵，但的确是炼制巨魂香的材料。加上你对李将军说的离兽精血，在药术高超的药师手里的确可以练出上等品质的巨魂香，”面色一缓，赵旭直接拿起药方说事，他所说的内容又令林玄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知这张药方是出自何人之手？”林玄仲正想着赵旭应该不会再找其麻烦时，转眼赵旭又问了一个问题。
“一名祭祀，”为使药方更加可信，林玄仲直接说出雪吟的身份。但在他说出祭祀一词时，他又意识到上面一定还会问明雪吟的身份来历。昨夜他没有和李剑然说清楚，现在是一点都不能含糊。于是，在几人的关注下，索性林玄仲一次性将关于雪吟的事都说清楚。
“你说的那人是从青元大国逃出来的祭祀，而且已经在翼国生活几年？”等林玄仲讲述完雪吟的身份来历，赵旭当即找林玄仲确认。
“正是，”关于雪吟如何来到翼国的事，林玄仲并不清楚，但雪吟在翼国生活几年的事实林玄仲可以肯定。
“元帅，末将素闻青元大国极重礼仪，国内设有主持各种仪式的专职，一般分为红衣祭祀与白衣祭祀两种身份，一个主生，一个主死。如果林将军所说女子真有祭祀身份，想必一定学识渊博，在药术方面自然精通，”林玄仲刚对赵旭的疑问表示肯定，下一时间，燕南天便以自己的见识替林玄仲佐证。
“燕将军说的正是，青元大国的确有主持仪式的专职，而且祭祀身份能与朝中大臣的官衔相比，”紧接着，李剑然又对燕南天的说法表示赞同。
“青元大国的事本帅也知道一些，”点了点头，赵旭对两名主将的说法表示肯定，转而又看向林玄仲道：“林将军，既然你对那人的炼药能力很有自信，本帅会立刻调动人力和财力帮你置办所需药材，然后秘密送到石桥村里，希望你不会令本帅失望！”
“末将定然不负元帅所托，”一边想着赵旭根本没去考虑炼药的人是否愿意炼药，一边为炼药的事为难，不知不觉间炼药的重任已完全落在他身上，在内心大为震颤的同时，林玄仲的脸色不断变化，可当迎上赵旭及三为主将那充满期许的目光时，他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林将军，关于炼药一事，你可有什么问题需要我等帮助？”见林玄仲接受自己的指示，赵旭便开始下一个问题。
“没有，”林玄仲的脑海里一片混乱，转眼已闪过无数问题，可惜因为那些问题相互矛盾，他最终失去考虑问题的能力。
“那你可知本帅与三位主将为什么特地找你过来讨论炼药一事？”虽然林玄仲说没有，但赵旭并不那样认为，考虑到林玄仲毕竟资历尚轻，不能像他们那样看清形势，有些问题，赵旭打算同林玄仲说个明白。
“请元帅恕罪，末将不知，”原本以为赵旭已经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他，今日的议事总算应付过去，但被赵旭这么一问，即便思绪依旧混乱无比，他也不得不静下心神考虑赵旭的问题。
从刚才双方的对话内容来看，赵旭已经清楚药方的来历而且说明会替他置办药材，现在赵旭却又特意询问他议事的目的，不难想到赵旭一定是别有深意。可在心境紊乱的情况下，他难以揣摩真意，结果由于担心赵旭几人没耐心等，林玄仲只好再次摇头应对。
“林将军，你可知从收集药材到炼出药品一共需要多长时间？你又打算怎么确保在不被外人察觉的情况下练出药品？”对于赵旭而言，林玄仲将面临的问题有太多，如果现在林玄仲自身不了解清楚，很可能会影响到大局。
“我还没问清楚，没想过怎么安排，”由于那种忙于应付的心理，现在林玄仲要面对的是更多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没问清楚，而且不知道怎么安排，难道林将军以为炼药只是一件小事，不需要慎重对待？”赵旭似乎已经笃定林玄仲不会发表什么明见，于是，他当即以问责的口吻点出林玄仲的错误。
“末将知罪，”赵旭那问责的语气令林玄仲越发心虚，在为此紧张到极点时，林玄仲才意识到有许多问题并不是因为他思绪混乱才没想到，归根结底还是他考虑不周。按理说，做为兽袭计划的第一负责人，他应该早想过赵旭现在问他的问题，只是之前他甚至没能想到这些问题。
“林将军，你可知炼药一事关系到我们夜军上下二十多万人的性命，而且一旦夜军战败，我们后方的樊城、石岩城等一众大小城池以及再后面的整个雪国都将陷于危境，你可知道到那时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要死？”
林玄仲脸上那局促的神情令赵旭越发明白林玄仲并未做过详细考虑，所以他更要让林玄仲意识到炼药一事的事关重大。
“末将考虑不周，请元帅降罪，”在赵旭一轮比一轮犀利的发问下，林玄仲已有一种炼药一事已经完全超出其掌控的感觉。
原先拿雪吟的善良与二十多万夜军的性命相比，因为其自身性格关系，他已经纠结很长时间。但当明白事情其实关乎到的千万人的生死后，原先一直困扰他的一些问题似乎都不再是问题，在明白必须确保炼药一事顺利进行后，他只能一再而再地向赵旭请罪。